第23章 (中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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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老头撑起身体,我才发现方妮另一只手,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已经在罗老头胯下替他撸动着。

她是在恩威并施么,难怪老头被劝服得这么快。

这样的温柔乡里,女人说什么你能不听?

“好了,我帮你弄出来以后就去洗了睡吧,也不早了。”

方妮把老头还箍在阴茎上的避孕套给捋了下来,套弄得更加顺畅了。

她这一说罗老头反倒又压了下去,抱上她道,

“别,叔想射给你。”

“我就样训你你还有兴致啊?”

“被你训叔乐意,叔还怕有一天你不乐意训我了呢。”

方妮嘴角带笑,老头的态度不枉费她一番苦心。

“贱!”

方妮啐了一句,笑得愈发甜蜜,仰着脸伸长脖子任凭都头在她颈间拱动。

“嗯~……。”

这一次老头没有磨叽太久,阴茎的状态早已蓄势待发。他只抱着方妮在她身上亲吻了一番,便直起腰身准备挺枪上马。

“戴套。”

方妮提醒了道。

老头犹豫了一下,却并没有说什么,下床去取了个套子过来撕开递给方妮。

罗老头将完全勃起的阴茎杵到方妮面前,方妮仅是白了他一眼,便温柔的替他戴了上去。

罗老头没有上床,抓着方妮的美腿将她转了过来,再次拉到床沿。

解开自己身上最后一件衬衫,全身赤裸的用身体感受美腿上丝袜的质感。

扶着阴茎,蹭都没蹭便送了进去。

“嗯~。”

方妮状态依旧,罗老头都有力有未逮的时候,她却一直保持着湿润的状态,让老头一插便能到底。

这一次不再有言语挑逗,罗老头像是背负着任务一样,乍一插入便抱着方妮的美腿按着一个节奏不住抽送着。

肉体碰撞的啪啪声连绵不绝,方妮呻吟也紧随其后跟上节奏,琴瑟和鸣的在寂静的夜里奏响人伦大欲的乐章。

罗老头不再说话专心耕耘以后,两人的感觉都来得很快,尤其是方妮。

呻吟逐渐变为叫床声不说,表情也不断变换,手从无处安放的四处游动到攒紧床单,最后又寻着罗老头摸到她大腿上的手抓去。

而罗老头则忘情于胸前的修长美腿,只是抱着摸不还够,脸更是蹭不尽。

肏到情动时不是用嘴去吻,伸舌头舔。

方妮刚抓住他游弋到大腿根的手,他便反握住她的手,愈发用力的抽送起来。

“嗯啊……,罗叔……。”

方妮呻吟声跟着急促起来,动情处竟呼唤起了罗老头。

这画面我太熟悉了,方妮进入情动的忘我状态时就会唤老公,也就是我。

这是她全情投入对性爱质量很满意的标志,也是在灵肉结合完全敞开自己时才有的反应。

只是她叫的不再是我,而是另一个男人,她向这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完全敞开了自己。

罗老头对她的呼唤似乎也不陌生,手拽着她更紧了,脸蓦的从一双美腿中钻了进去,将之扛在了肩头。胯下节奏不停,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舒服吗?”

与方妮迷蒙的眸光一接触,老头突然问道。

同样春潮满面的方妮毫不遮掩的点了点头,亢奋之下她的额头已见细汗。

得到肯定的答复,老头在脸边的丝腿上亲了一口,胯下肏得愈发卖力,呼吸也明显粗重了起来。

这一刻这对老少完全渲浸于对方带来的肉欲快感中,灵肉交融,不分彼此。

早已泥泞的交合声变得湿漉漉的,每一下撞击都有淫水溅出的声响。

方妮身体绷紧到有了颤抖的迹象,应该高潮又要来了,只需罗老头继续加快节奏便能达到巅峰。

满脸销魂,气喘如牛的罗老头大概也差不多。

他望了眼身下的女人迷离的模样,忍不住压着美腿趴下去与她亲吻。

方妮来者不拒,意乱情迷的她像找到了宣泄口一样,吮上老头的厚唇,汲取他雄性的气息。

两人你追我逐互相侵袭,一时停下了交合的节奏,只顾着嘴上的交流。

“哼嗯~,咕滋……,嗯……。”

方妮手从老头手中抽出,抱住了老头的脑袋。

唇舌的交流似乎比下体的交合更能温润她荡漾的芳心,她微眯着春眸,细心感受着老头的气息。

整个人醉了一般,倾倒在老男人的身下。

方妮的意乱情迷让罗老头愈发为她痴迷,啃咬吸啜不停不说,身体也压着她轻晃摩擦着,一副要把她揉进自己身体的架势。

两人狠吻了有三分来钟,终于唇麻舌软的分开,各自喘着粗气。

方妮好似化作了一滩水,手仍勾在老头的后脑上,眼热颊烫情意绵绵的看着趴在她面前的老头。

罗老头哪里忍受得了她如此火热的眸光,不等气息顺畅便又亲了上去。

这次大抵是感受到方妮粗重的呼吸,力道并不激烈。

激情得不到释放的老头,晃动着下体,搅拌起两人的交合处。

“呜嗯……。”

方妮的呻吟顿时如泣如诉,罗老头让开依旧扛在肩头的一双美腿,好似她阻碍了两人进一步的亲近。

方妮心有灵犀的将腿放下,很是自然的就勾在了老头的腰上。

随着老头屁股的晃动,小腿也跟着在老头后腰不断晃动摩擦着,身后的刺激让老头磨得愈发起劲。

“呜……,叔要射了。”

强烈的幸福感让老头几欲流泪,他放开方妮殷红小嘴,还不忘噙住她的香舌吸吮一阵。

“嗯,射吧。”

方妮的情欲已经完全被调动,她美腿滑动勾着老头的屁股将他向自己压了压,给他鼓起了劲。

“可叔不想射……。”

老头盯着方妮,望眼欲穿的眼神让他看上去是不想让此刻的感觉结束得太快。

方妮与他温情对视,心疼的摸上老头的脸,怕把他憋坏了一般劝道,

“射吧,都射给我。”

我精神震动,身体也跟着止不住颤抖。

方妮春潮迭起的媚态美不胜收,心疼老头的温柔更让她朦上了一层母性的光辉,一个女人最美的闪光点同时在她身上绽放。

她却把最美的都给了面前的这老头,就如一块海绵般吸纳着他肆意奔涌的欲望。

这种待遇在我的记忆里都不曾有过,凭什么,那老头有什么值得她对他这么好的?

方妮的反差和对这老头的嫉恨让我的欲望与情绪交织着,不断拨弄着自己敏感的神经,一时身体有些不受控制。

“呜嗯……。”

罗老头闷哼着将脸埋进方妮颈间,如一个撒娇的孩童般投入身下女人的缠绕。身体依旧是不住磨着,下体不时顶送,就是没有冲刺射精的冲动。

面对这种挠痒似的撒欢,方妮还没有从欲望中醒过神来。权当是老头的调情,搂紧了他几分,纤手在老头背上抚摸娇吟着。

“嗯……。”

老头不时顶送几下,却也只换来方妮的几声娇哼。

见是如此,老头也磨不下去了。抬起脸来盯着方妮,停下了身体的动作。

磨叽了这么一会儿,方妮也缓缓从高潮迭起的欲望中醒过神来了,看着老头道,

“怎么了?”

“叔想听你说点好听的。”

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老头扭起了屁股,在方妮身体里搅拌。

方妮这才明白过来,这老头一连串的举动用意原来在这里。

她促狭一笑,没有调侃老头,倒很是配合的将老头向着自己一拉。

同时丝袜美腿在老头屁股上蹭着,狐媚笑道,

“好罗叔,射给我嘛。”

这一声让我头皮直接麻了一下,同时一股无名之火熊熊燃起。

她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个?

罗老头身体一颤,显然,方妮这声媚叫叫到了他心坎里。方妮的顺从配合上身上这身未曾褪去的盛装,足以让他飘起来。

但他却佯装不满,抵着方妮的粉胯磨了磨道,

“还不够。”

方妮嗔怪了他一眼,全然把这当成了另一场情趣游戏,勾着老头的脖子嗲声嗲气的道,

“好叔叔……。”

一瞬间,我都怀疑他们是不是经常玩这种游戏,可是却找不到这中间的时间差。只能猜测是方妮情到深处的自然流露,这更让我难绷了。

方妮的发嗲并没有换来老头的喜形于色,他的表情反而更淡漠了。他深抽浅送的研磨着方妮的腔道,手也揉上了她的胸口,摇尾乞怜一般的道,

“你知道叔想听什么的。”

方妮已有所悟,只是不愿点破如今老头竟然真的敢提。她当即嗔怪道,

“死老头,你还不死心。”

只是这回我从她脸上已经看不到怒容。

这老头也真是会找时机,知道循规蹈矩的想让方妮改口是没机会的,只能趁她欲罢不能的时候才能博得一丝机会。

“叔不想争什么,就想听你叫上一声,就当哄哄叔了。”

“呜~,你骗鬼呢,不想争你还不依不饶。”

方妮还算没有失去理智,只是这暧昧的态度已经是在给老头留机会了。

“那就当叔骗你了,你也骗骗叔好不好?”

老头抵着方妮的最深处研磨起她的花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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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嗯~,你好卑鄙。”

方妮难忍刺激,这下她连推开老头的力气也没有了。

按照这个步调,她妥协只是时间的问题。可罗老头的心是悬着的,他根本没底。见方妮迟迟不松口,急道,

“你是不是还念着小江呢?所以要把这个称呼留给他?”

他这话一出,方妮明显反弹了,狠掐了下老头的颈肉。

“跟他有什么关系,死老头。你还不承认不死心,这下尾巴露出来了吧?”

罗老头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但我像是他的心结,让他不吐不快。

说起来真是可笑,离婚前是我视这老头为眼中钉,现在我也成为这老头心里的刺了,真是天道轮回。

“这也不怪叔会这么想吧?”

罗老头还要蒙混过去,可方妮被他一刺激清醒了不少,挣扎着想推开身上的老头,只是老头不甘心放弃。

他继续研磨着方妮花径的最深处,同时压着她不让起身。

“死老头,不想射的话就拔出去啊。”

面对老头的强逼,她既不说狠话也没有强力拒绝。明显她也到了高潮边缘,放不下这种美妙的感觉,又抹不下面子。

刚才还恋奸情热的两人这会儿离心离德的滑稽场面让我冷笑了一声,只是两人僵持没有一会儿视频里竟然传来了手机铃声。

是方妮的。

她的表情变得有些窘迫,我暗感不妙。

出了舆论那档事以后她就把工作跟生活的号码分开了,休息时间还能联系到她的也只有少数几个人。

这么多次视频我都没碰到过有人打电话的情况,就连湖州那次出差也一样,足以说明她这块的工作没白做。

“谁打的?”

罗老头见方妮紧张的样子,同样紧张的问道。

这大概也是他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表情显得比方妮还紧张。

“呜,应该是张琪她们把人都送到了,打电话过来回话。”

“这电话打得真不懂事啊,发个消息不行吗?”

刺耳的手机铃声让两人都如芒在背,沉溺在欲望泥潭中被拉出的感觉没人会喜欢。罗老头吐槽着,还不忿的又顶了顶。

“嗯~,也许人家发了没人注意呢?”

方妮羞怯的捶了下老头,她不知所措的样子甚是好笑。

“你这么确定?那我抱你过去接?”

罗老头可能只是一句玩笑话,方妮立刻惊叫道,

“什么,你别乱来啊。”

方妮的过激反应一下让罗老头抓到了实现目的的密码,这时候铃声已经知趣的结束了,对面大概意识到了现在是什么时间。

方妮刚松一口气,罗老头的手却已经抄到了她的腰上,试图将她抱起。

“你干什么?”

方妮惊叫一声,极力的扭动起腰身,生怕他作妖。

罗老头佯装着动作,表情一阵销魂,大概是方妮紧张之下,腔道给予了不一样的反应。

这让他更不愿罢手,在方妮的挣扎下竟然还是勉力把她抱了起来。

“电话已经停了,你还要干什么?”

身体一离开床面,方妮四肢便条件反射的缠住面前的老头,生怕摔下来。

“那也应该去看看嘛,万一是你哪个重要客户打给你的呢?你不是说你加了好几个帅哥吗?兴许是他们呢?”

方妮的反应让罗老头喜不自胜,他也没有往外走的动作,大抵是在试探方妮以达到自己的目的,但又不敢过度的刺激她。

可方妮身在局中,自然不可能清醒。

“呜,那是我骗你的。再说我要加也是用工作手机,你醋别乱吃。”

方妮还在辩解,老头一见她这态度,自然吃定了她。他试着往门口走了几步,嘴上道,

“你这么急着解释,叔就更想看看了。”

“死老头,你敢!”

他这一番恐吓方妮瞬间破防了,挣扎着想从老头身上下来,却被他箍住腰身,退无可退。很快,她便死心了一样做出妥协道,

“我知道了,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答应你就是了。”

方妮方寸大乱,对罗老头的目的倒是跟明镜似的。

“奇怪,叔说什么了吗?你说得怎么跟叔在威胁你似的,叔想要什么?”

罗老头明明已经喜形于色了却还装起了蒜,嘚瑟的样子让我狠狠咬牙。

“死老头,少得了便宜还卖乖,你不就是想要我叫你……。”

方妮狠掐了老头一下,满脸羞窘的样子让她的不忿看上去与娇嗔无异。

我知道是这种结果,但不该这么快才对,她的态度像是早就有了妥协的准备,不过是欠缺一个台阶而已。

那她先前教训罗老头的话算什么,掩耳盗铃欺骗自己吗?

“叫叔什么?”

罗老头已经竖起了耳朵,临门一脚的期待让他也失了态。忘了继续逼迫,驻足动作静听。

方妮若是有心挣脱他,这会儿就是最好的机会。但她的心已经先迈出了那一步,没有从他身上下来,反而勾着他羞声道,

“你先抱我回去。”

她轻咬红唇,颈耳一片通红,随着话一出口,血色更是不断翻涌。

罗老头不疑有他,将方妮重新放回床上,抱着她修长的丝袜长腿,提着腰便又浅抽浅送的挺动着。

“现在可以说了吧?”

方妮轻哼着,羞得难以自胜,干脆用手紧紧的捂住脸。

“呜~,死老头,我这样一叫你的辈分可就下来了。可别指望我还会拿你当长辈,你确定要占这个便宜?”

“哦?原来你一直是拿叔当长辈的吗?也包括这时候?”

罗老头又研磨起方妮的花芯,他的话让方妮陡然记起两人的交合是悖伦的。羞人的刺激令方妮羞愤欲死,推着老头压上来的胸口叫道,

“死老头,为老不尊你。”

眼见着话题又被扯开,罗老头贱笑着却没有继续调侃,而是催促道,

“好了,可以叫了吧?”

罗老头抓住方妮的手腕,见她还在犹豫,又加了把火道,

“你要是变卦,叔可就只能再带你去跟人打打招呼了。”

他压着方妮的手又向着她腰上靠,方妮赶忙挣扎。

“我叫,我叫。”

老头收了动作,可方妮窘迫得脸快挤出血来还是出不了声。

“我叫不出口!”

她鼓足了勇气,却还是抵不过心中的羞耻。

罗老头也知道让她迈出这一步很难,没有继续强逼,而是贴上她的脸,鼓励道,

“没事,你小声点说,叔听得见。”

随即老头附耳在方妮嘴边。

我忐忑的看着这一幕,虽然已经知道了结果,但心还是被狠狠的揪了起来。随着老头喜笑颜开的应了一声,

“哎!”

他便在方妮身上疯狂抽送起来,阔别的啪啪声再次在房间内回荡着。

“啪……!”

“哼嗯……,啊……!”

方妮全身紧绷,肉体的快感与精神的放纵让她彻底沉沦,如痴如醉的享受着潮水般的快感,她已经彻底迷失。

“呼……,喜不喜欢老公肏你?嗯?喜欢就叫出来,叫大声一点。”

罗老头的亢奋也到达了顶点,跟要把阴囊都送进去一般,毫无保留的夯击着方妮的粉胯。

“嗯~……,喜欢,啊……!”

方妮摇晃着脑袋,发丝飞舞,一双美腿被大大的分开,让老头的撞击畅通无阻。

“喜欢谁肏你?”

“……,喜欢老公肏我,啊……,老公肏我!”

等方妮真正喊出口,我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紧跟着脑袋里嗡的一声,有了晕眩感。

“我太不要脸了,啊~啊,肏我!”

放纵的快感令方妮忍不住继续淫叫,我啪的一声盖上电脑,暂停了这让我难以承受的淫戏。

缓了好一会儿脑子才恢复清明,去喝了杯水回来,一个人枯坐着,刚才的画面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这样的结果其实没有超出李诺警告时,我脑子里的预想。

可想象与真实终究隔着深堑,真实被揭开的杀伤力远不是脑补可比。

我曾经的存在竟然就这样被这老头挤了下去,他正一寸一寸的占领方妮,直到完整拥有她。

尽管已经认清了与方妮渐行渐远的事实,但我还是有种想哭的冲动。

糟心的是我这会儿连个可以倾诉的人都没有了,一想到李诺嘲笑我不听劝的样子。

我一抬脸,强行驱赶着脑子里糟糕的情绪。

不行,想到李诺我跟赌气一样,决定还是把视频看完。只是打开电脑的同时我把音量调到了最小,尽量减少视频对自己的刺激。

“啪……!”

“老公也喜欢肏你啊,肏死你!”

“嗯……,肏我。不行了,我要来了,啊……!”

“哦~,叔也是。唔……!”

“啪……!”

“叔来了,接好!”

“嗯~!”

淫言浪语即使调小了音量在夜里仍旧清晰无比,低沉的音量让淫语反倒更加撩人。好在激烈的肉搏持续没一会儿,两人就一起到了高潮。

罗老头大概也是兴奋过头了,并没有一直把着老公这个称呼,上头之时依旧会称叔。

但这并没有影响两人性爱的质量,反倒有种如梦似幻的不真实感,两人一起迎来了一波酣畅淋漓的高潮。

老头压着方妮,射精之时仍不忘在她身上拱动,像是要把精华送到方妮身体更深处一样。

不过这对戴着套的他而言,都是妄想罢了。

方妮倒是很受用,丝腿缠着老头的后腰随着他的拱动不时收紧颤抖着。

“呼……。”

好一会儿盘在老头腰上的长腿才缓缓垂落,与趴在身上的老头一起享受着高潮后的余韵。

罗老头恋恋不舍的抬起头,伸着脖子开始在方妮脸上亲吻起来,最后吻上她的唇。方妮很是自然的低头吐出香舌,享受着与老头的亲吻。

“嗯……。”

老头的阴茎仍没有抽出,上下连接的负距离交流让两人真如两口子一般亲密无间。

罗老头大概也有了彻底走进方妮心里的满足感,不满足于亲吻,手也开始再次在方妮身上游走起来。

最后落在方妮的大腿上,手指不时挑入她的蕾丝袜口,享受着丝袜与大腿的弹力。

就在罗老头沉溺于这一刻的美好时,忽然传来一声吃痛声。原来是方妮醒过神来,咬住了他的舌头。老头赶紧收手,缓缓从她身上爬起身来。

“妮闺女,你这是……。”

方妮的变脸让老头一阵忐忑。

“死老头,这下你得意了?还不把你的坏东西拿出去!”

“嘿嘿。”

罗老头干笑了两声,将早已软趴趴的阴茎抽了出来。

扯掉套子以后,他给自己擦了擦,又给方妮清理了一下。

做完这些,他将方妮搬着往床里挪了挪,自己又挤了上去。

“你还想干什么?”

看着贴上来的老头,刚缓过来的方妮忍不住警惕起来。

“叔抱抱你,这可是你第一次喊叔老公,叔想抱着你说说话。”

“说什么,我要去洗一下,身上粘死了。”

“就一下,不耽误。”

方妮嘴上说着要洗澡,但还是任由老头贴上抱住了她。

女人对于性交之后的温存似乎都很在意,这是我在经历李诺之后得出的结论。

以前的我根本没注意过这点,射过以后的疲累感不是让我很快睡去,便是跟方妮一前一后只想尽快去洗澡。

洗过以后没有梅开二度的精力,我们最多也就是说说话,基本不会做多余的事情。

罗老头自然不会像我一样老实,他摸索着替方妮把包了许外的礼裙脱了下来。方妮很配合,身体出汗以后礼裙还裹在身上自然很不舒服。

礼裙解开以后我才看清方妮里面没有穿胸衣,而是贴的乳贴。

以前这种场合她都是穿无痕内衣的,现在却为了追求美敢用乳贴了,她是为了诱惑谁?

这里面要说没有罗老头的影响,打死我都不信。

方妮下意识的遮掩了一下,这无疑更吸引人的目光。但罗老头只是略一瞠目,便拉过被子替方妮盖了起来,贴心的举动令方妮心安的任他搂着。

只是罗老头显然不会老实,没一会儿被子里便有一只手在不安分。

“好老婆,再叫声老公听听呗。”

方妮的顺从让罗老头大着胆子又讨起了彩头,同床共枕已经落实了他的身份,但他还是想听方妮亲口再说一次。

只是他话音刚落便吃痛的龇牙咧嘴起来,方妮娇斥道,

“美的你,就知道你会得寸进尺。”

“没关系的吧,只有我们两个人,而且现在叔抱着你,你不叫就不是叔的老婆了?”

“咯咯。”

方妮娇笑出声,高潮的春光依然在脸上闪耀着,这一笑娇艳欲滴。

“你一会儿叔一会老公的,你自己都理不清了吧,不别扭吗?”

“哎!”

哪知老头直接应了一声,方妮知道他故意占自己便宜,举手便打,但被老头抱入怀中一阵狎弄。

“叔有什么别扭的,你要不介意叫叔‘叔老公’也行,特别一点你也不用忌讳了不是。”

罗老头上下其手,方妮很快娇喘了起来。

“嗯~,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叔老公,难听死了。”

方妮不堪狎弄,试着从被子里挣脱出来,但老头哪里肯,硬要方妮叫了才肯放她。

“你别闹了,明天我还有事呢,可经不起你折腾。太累了,我得去洗了早点休息。”

“今天就在这儿歇呗,你这样下去也不方便。”

罗老头实在不肯放弃此刻温存的感觉。

“你也知道啊,我也没说我要下去吧?”

不知是为了让罗老头放手,还是她早就有了准备,方妮竟然真打算睡在老头这儿。

“真的?叔跟你一起去洗。”

“要死啊你,我自己去。”

老头说着掀开被子就去抱方妮,方妮挣扎了两下但仍被他抱在了怀中。看着裸着身子被抱出房间的方妮,我心如死灰。

想来今夜怕是个不眠夜,我本欲到此为止,实在没有硬扛下去的必要,可进度条却显示视频即将结束。

这老头竟然真的会老实?

我稍微快进了一下,视频跟着一跳,显然这里剪辑了。

方妮裸着身子在房间里吹头发,我一看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过了近一个小时,他们洗了这么久?

罗老头拿着衣物从外面进来,方妮接过穿了起来。老头伺机贴了上去揩油,被方妮打开手,她红着脸嗔道,

“还没疯够呢你,再这样我下去睡了。”

方妮套上睡衣,招呼了罗老头一声“睡吧”便上了床。

罗老头关了灯也跟了上去,没有红外,画面真就漆黑一片。我不知道李诺为什么留着这段,紧跟着便听到方妮娇斥的声音。

“手拿开!”

“叔就抱着你,不干什么。”

“你太紧张了吧,妮闺女。”

“你先前说的,你说叔抽什么时间去见你爸妈合适?”

罗老头转移话题消弥着方妮的紧张感,说出的话却令我汗毛一竖。

什么意思?罗老头要去见方妮爸妈了?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发展?

“你还真想去啊?”

方妮的声音带着惊诧。

“不是你说你爸妈想见我的吗?”

“我那是吓你的,你还真的想去,你不知道什么叫怕是吧?”

“叔怕什么呀,他们要见我肯定是有话想跟我说,还能把叔吃了不成?”

“那可不一定,你别瞎想了,我还没同意呢。”

“叔看是你在怕,你都喊叔老公了,这事叔做主了,你应下来吧。”

“你是不了解我爸这人才这么说,你别不开眼还抱有幻想。我是不可能让你们见面的,这是为你好。这段时间我也忙,你就别给我找事了。”

“那行,叔自己拿主意吧,你忙你的。”

“你什么意思,别乱来啊。”

“叔能乱来什么,你有你的担心,叔有叔的想法,兴许叔能跟你爸聊得来呢?再说叔不去,他就不会来找叔了?他要真有这想法,你拦也没用,不如把问题在家里解决了,免得带到公司来。”

“行吧,你让我想想,忙完这段放假再说。”

方妮沉默了一会儿认同了老头的想法,她没料到罗老头是有担当的。

视频到这里结束,我却怔怔的半天没回过神来。

方爸方妈那边的态度早就让我有了不安,如今竟然会主动要见老头,难道是默认了他们的关系?

方妮莫不是真的会在父母的首肯下嫁给那个老头?

庞大的信息量让我的脑子又是嗡嗡的,久久的醒不过神来。

我坐了有近半小时,迷茫与怅然将我袭卷,我甚至打了个冷颤。

我所谓的与方妮划清界线,各自安好,是抱有很强的看戏心理的。

她与罗老头的关系脱缰,根本是在走钢丝。

随时有声名受损,事业受累的风险的,我从没有想过他们的关系能走到阳光之下。

现在听到方爸那边松了口,我脑袋里直接就闪现出他们两人修成正果,而我沦为笑柄被人耻笑的画面。

信心满满的认为方妮不会有好结果,结果小丑竟然是我自己,这种落差让我实在难以消化。

这时候我手机响了起来,李诺估摸着我看完了,想要过来。她刻意剪辑保留了最后那一段是知道这段信息的分量的,是我不自量力了。

孩子在家,我自然不敢让她过来。

也怕她担心不敢在这儿歇,便锁了门回去了。

到家我本来还想装得若无其事的,但怎么也挤不出笑脸来。

李诺知趣的没有抓着我的苦瓜脸不放,用孩子的话题扯着我闲聊着。

“过年我们一起去你们家一趟吧?”

我冷不丁的这么一句让她错愕了一下,旋即明白过来,表情先笑后冷的质问我。

“去干嘛?提亲啊?”

我知道这话突兀,也不知道怎么接了。方妮要嫁给罗老头的压力让我迫切的想要抢在她前面再婚,让自己不至于被人当成笑话。

这一语滞,李诺脸顿时更冷了。她看穿了我的想法,只是没想到我不仅动机不纯,心也不诚。

“算了吧,我可不想高攀你。而且我说过不想跟一个人绑定,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我品出她的失望,再想补救她已经不给机会了。越说她脸越黑,也就没法再说下去了。

李诺虽然没有揪着这件事,依旧对柳柳关怀备至,但我却挺歉意的。

对于她我是有感情的,只是经历过方妮以后我已经不再相信女人,所以在感情的事上变得比以前更加谨慎,行为上自然也更笨拙。

李诺跟我也大差不差,受过倪元的坑害,比起男人她更相信的是利益。

我们两个现在更像是一个利益共同体,尽管彼此有心,但还是想给彼此保留一点空间,或许这就是最好的状态。

方妮制造的阴云让我还是想把这个关系更进一步,只是失了先机,我也还是只能先把精力放在公司上再徐徐图之。

没想到第二天李诺先我一步有了动作,她告诉我她安排人去撤除老头家里的监控了。

她的本意是给我造成一点刺激,既是给我制造亲近她的动力,也是为了让我对方妮死心。

结果我嘴上说着要跟方妮划清界线,却还是把自己的荣辱跟她捆绑在一起。

李诺也有了变成小丑的恼羞,所以她想纠正这个错误的决定。

没法劝她不这么做,我只能感叹女人的善变。

她一开始的目的哪里单纯,怕就是为了看我的乐子。

方妮与罗老头关系发展的速度让她也措手不及,对我的影响直接把火烧到了她身上。

她恼的怕是我想拿她当挡箭牌的心思,她再怎么不在意结不结婚,也不想在感情上被人戏耍。

她的做法让我担忧过后又释然了,如果事情不可改变,抽身事外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或许能把对自己的影小降到最小。

只是孩子的存在让我还是做不到这一点。

方妮那边年会后很快就放假了,有段时间没顾得上孩子的她想带孩子出去好好玩几天,弥补这段时间的缺位。

这本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可在知道她可能很快要跟罗老头确立关系以后,我更加抵触柳柳去她那里,何况还是一去好几天。

只是我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拒绝她,只能把自己的态度甩给她看。

她知道我是排斥让孩子跟罗老头接触,强调只是她自己带孩子去玩,并没有别人。

我说你既然知道,又打算跟那老头继续走下去,还是不要让柳柳对你有过多依恋才好。

她问我什么意思,我直言不讳的说你也不想柳柳懂事以后,知道自己的妈妈跟了那样一个老头。

这话我说得点到为止,没有上升到人格污辱。

但方妮并没有领情,她脸色很不好的带走了孩子。

我知道拿孩子说事,讽刺她不是一个好妈妈,不想孩子跟她学坏,过分了些。

可换个角度,如果连这都无法阻止她跟那老头结婚的决心,我也不知道还有什么方法更管用了。

孩子被带过去几天后,我这边的工作也提前收尾了。李诺不肯让我去她家,我寻思着先把她介绍给自己的家人,结果却弄出麻烦了。

结婚以前因为一些亲戚间喜闻乐见的矛盾,我跟家里人的关系闹得都不太好,连带着跟父母的关系也变得很僵。

那段时间作为女朋友的方妮一直很支持我,所以我爸妈连她也记恨上了,甚至连我们结婚的时候也只来吃了个饭。

之后便一直很少来往,这也是孩子出生后一直是岳母在带的原因。

在得知我跟方妮离婚之后,我妈冷嘲热讽了一番,这都在我的意料之中。

可谁想她从外人那打听了一下我离婚的原因之后,竟然还打给方妮羞辱了她一番。

方母打来电话控诉的时候我还一头雾水,直到她把事情说明,听得我面上都过不去,不得不打电话给方妮解释并道歉。

她倒没有借机向我发难,只说事情已经过去,我不是故意的就好。

她从我妈口中得知我过年要带个女人回去,猜到是李诺,对我提前道了恭喜。

我不知该怎么解释,只能回谢。

她有礼有节的态度让我有些担忧,不知道这个消息会不会对她的选择造成什么影响。

这事一出,我也打消了过年回去的想法,邀请李诺带着孩子一起去旅游。

恰好她也并不想回去过年,敲定计划我便去方妮那里接孩子,结果她也跟我提出要带孩子和父母一起去旅行。

她跟我解释感觉孩子对她们生分了,想借这个假期重新培养感情。本来我是极不乐意的,可因为我妈这件事我也抹不开脸拒绝她,只能同意了。

跟李诺轻装出发以后,我才体会到不带孩子的快乐。

离婚以后不是被公司的事压着,就是要为孩子操心,以至于我都要忘了自由是种什么感觉了。

这次再次体会到,只觉得呼吸都松快了。

李诺也很享受这种二人世界,在让我去她家这件事上终于松了口。

当然旅行期间我也没有忘记孩子,经常会给方妮打视频看看孩子。

一是李诺现在跟孩子也腻得不得了,二是不想孩子跟方妮培养感情的这段时间生分了我。

孩子几次被李诺逗得想回我们身边,我都劝李诺收敛一点,毕竟方妈对于她跟我的关系一直颇有微词。

虽然她都是趁着方妈不在旁边的时候说上几句,但孩子正是任性的年纪,很容易在外婆面前失言。

为此我还刻意向方妮强调,要注意孩子在她妈面前乱说话。她都说没事,她妈妈不是小心眼的人。我也不好在她面前说她妈的不好,就没再提。

整个春节都相安无事,就在我们都准备返程的时候,李诺突然发现一些问题。

她在我手机上刷到方妈发的朋友圈,起初打卡的一些地方都是只有独照或两个人的合照,带或不带孩子的都有,可最后去的两个地方出现好多三人带着孩子的合照。

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她却分析说很可能有一个稳定的人在给她们拍照,言外之意就是她们一起的还有一个人。

听到这我当时就不淡定了,晚上跟孩子视频的时候试着问孩子,可柳柳毕竟才三岁,根本套不出来话。

方妮听到一些边角,问我在问孩子什么。

我心焦之下还是把李诺的分析直接说给了她听了,我并没有指明是未出现的那个人一定是罗老头,但方妮脸上的尴尬与躲闪还是说明了一切。

我没有在电话里与她撕扯,黑着脸挂断了电话。

洗完澡就收到了方妮发过来的信息,她先向我道歉,她没有瞒着的我意思。

是她父母自作主张,知道罗老头一个人过春节,就把他叫了过来,想趁着在外面的最后这几天了解一下他。

方妈的意思是要了解一个人光见面聊一聊根本不够,只有一起相处一段时间才能看清,结果是什么自不必说了。

我不清楚是不是方妈故意给我上眼药,也懒得去了解这里面是谁的恶意。

我回了句不必解释,就跟李诺提前结束了还有两天的行程,跟方妮同一天返回了江州。

去接孩子的时候,方妮还在跟我解释。

她紧张的无非是我不再让她见孩子,但过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做了决定。

既然她已经向新的生活迈步了,又何必再来打扰我们。

方妮向我保证她不会跟罗老头结婚,尽管不能像这次一样让孩子陪她这么久,但还是希望能一直探视孩子。

她的感情牌打得很好,我几乎就心软了,但这次的事让我彻底死心了。

让孩子一直流连于这样一个妈妈,指不定会受什么样的影响。

事实证明我的狠心是对的,三个月后的清明节刚过没几天,我就得知方妮要在张家村跟罗老头举行婚礼的消息。

虽然据李诺解释这似乎是一场为了堵住张家村人之口的形式婚礼,两个人并没有领证。

但这根本不重要,两人早已是有实无名,现在把名补上,那不管是在人前还是人后,跟真夫妻又有什么区别呢?

收到消息的我十分震动,不是我放不下,而是这几个月方妮根本就没从我生活里消失。

过年跟李诺去了趟她家确定关系以后,这女人又开始不安分了,总是喜欢拿方妮的事情来调剂我们的性生活。

即便没有再疯狂的去窥视他们,但也总是喜欢用得到一些边角消息说些刺激我的话,弄得我很是上火。

就这样,我被动的也知道他们的一些动向。

我拒绝方妮探视孩子以后,她跟那老头冷了一阵子。

可时间一过,有了家人认可的老头很快便又回到了她心里,两人在开业以后基本就处于同居状态。

李诺不止一次用他们什么时候搞出孩子的话题刺激我发狂,以至于方妮后面向我提起要探视孩子的时候,我不得不默认李诺带着孩子去与她碰面,但是不允许她单独把孩子带走。

这一点让两个女人背地里关系好得跟闺蜜一样,李诺更有撩不完我的话了,令我十分郁闷。

得到方妮要跟罗老头结婚的消息时,李诺还笑问我要不要去参加,万一有人给我送请帖呢?

我勒令她不要做多余的事,两人结婚就已经让我脸面全无,若是她还看热闹不嫌事大,我真的会发火。

我装作陌不关心,但还是极度担心这件事情可能带来的影响。

在心里我对方妮是恨透了,但我却比她自己更在乎她的名声。

到了现在我可以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我,可我不能让孩子将来也受她声名所累。

私下里我打听了一下这件事的影响,最后却发现好像根本没这事一样,这好像真就是专门针对张家村人的一场表演。

李诺笑话我尽会装,背地里却比她更关心。

我也没故作姿态,问起了她事情的细节。

原来是罗老头久住城里,张家村里有人起了吃绝户的心思,想昧下老头的宅基地。

老头与人理论,被人骂没有子嗣,财产迟早也要回归集体。

大部分人是知道老头有方妮这样一个漂亮媳妇的,就有人出主意让他回老家办个婚礼。

比起所谓的结婚证,乡里人最认的其实就是办酒。

有了这一遭才会让更多人都认定他是有家有口的,不会起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这事传到方妮耳中,她都怀疑是老头做的套,自然是不同意。

可清明陪老头回去过一次后,大概是亲身体验了老头受的委屈,没过几天忍不了心疼竟还是同意了。

据李诺的说法,方妮是做过风控了,两人只走个过场请张家村的人吃个酒。

选个不年不节的日子把这件事的传播力度控制到最小,问题应该不大。

我只觉这事太想当然,尽管张家村地处乡下,不年不节的村里没什么年轻人,但也不是没有啊。

就算真没有,老年人又不是没有玩手机的,拍个视频发网上一样有被曝光的可能。

李诺还站在方妮那边替她说话,结婚两人都会化妆,不拉横幅不开喇叭宣传的谁能确定身份?

这种程度的舆论方妮也有过经验,她们公司现在的公关就能搞定。

我争不过她也就只能收起自己的那份关心了,退一步讲就算两人是真的结婚又能如何?

我跟方妮也已经离婚一年了,互联网本来就是健忘的,两人真的结婚就算能激起一些人的记忆,也依旧挡不住两人单身,结婚合理合法的事实。

罗老头已经过了方妮父母那关,两人的关系根本没有阻碍。

李诺又问起我要不要去凑凑热闹,看到我对事情的关心,她愈发压不住逗我的心思。

我自然是不肯去丢那个人,警告她不要闲得慌搞事情,她又说起话里有话的话。

想搞事情的不是她,她打听到张家村里有人早就觊觎方妮的美貌,想借着闹婚的机会一亲芳泽。

我脸一绿,事情这不就来了,方妮难道会不知道?

李诺说自然是知道的,村里的规矩罗老头肯定跟方妮通过气,一些流程上的事情有哪些人参与也都是要跟老头商量的。

我心说那还能让这种事发生?罗老头是干什么吃的?方妮竟然还能同意真结这个婚?

李诺笑得玩味,有意思的不就在这里么,明明有这种糟心的人和事在等着,方妮却还是同意了办这场婚礼。

我心头一跳,眼睛看着李诺,脑子却有点转不开。

方妮是在知道这种事情以后答应的?

她在想什么?

看着李诺的坏笑,我知道她必然是知道什么的,索性也不端着了,追问起了她。

李诺没藏着,细心解释说方妮同意办这场婚礼本来就是为了给老头争面子,选个不年不节的日子已经让人别扭。

如果再为了迁就她阉割掉村里本来就有的规矩,那就场婚礼倒不如不办了。

我心里莫名酸了一下,按这意思方妮是要为了老头的面子豁出去自己?她还真是贤惠。

有这种刺激的事情,李诺又问我去不去。

我心情糟透了,能去才有鬼。

谁知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她还特意让方平去张家村,打听了以往这种婚俗是怎么做的。

她卖了会儿关子才说出,这劣迹斑斑的婚俗甚至有过擦枪走火,闹得新人头天结婚第二天就去离的事情。

我坐不住了,想打个电话给骂方妮一顿。

李诺拦住我,说我狗拿耗子。

如果真发生这样的事,他们劳燕分飞更衬我的意才对。

如果不分,那也是人家两口子情比金坚,我哪插得进去话。

我泄了气,她再问起我去不去,我依旧摇头,但心里已经有了要见证这场闹剧结局的兴趣了。

五一假期结束后的第一个周末,调休的年轻人都回到了工作岗位,张家村却迎来了一场别开生面的婚礼。

鳏居多年的罗老头在死了儿子三年后,竟然老树逢春要娶新媳妇。

若是跟村里其他得了征地款的光棍们一样,在周边十里八乡讨个媳妇也就算了。

人家偏偏娶了个城里的女人,漂亮更是跟个女明星一样。

本以为堕了门楣,到他这儿也就绝了户的鳏夫,却在村里掀起了这么大的新闻。

张家村里一时热闹非常,讨论度一时盖过了五一期间刚娶了新媳妇的村主任家。

“我都说了老罗叔跟人方姨是真的两口子,前年我们听房可都听得真真的,偏你们这些婆婆到现在还不盼人好。”

“什么姨,小王八糕子,人姑娘说不定没你大呢,你也不嫌害臊。闹洞房是有你吗?你这么帮老罗头说话,忘了自己姓什么了吧?”

“让憨子上不也一样?咱有热闹瞧就好,到时候说不定能有口汤喝呢。”

“原来是做这种梦呢。人老罗头话可说了,谁要是敢闹他的婚,腿都给打折。你长本事了,连你老罗叔的招子都不怕了。”

“怕什么,再说了我就寻思着摸上一把占点便宜,多的我又不占。”

“瞧你那点出息,前几天主任家强子结婚,你可是把家伙事都掏出来让人小媳妇摸了,这回就只想占这点便宜?”

“那能一样吗?人方姨是城里的大户人家,还是做生意的。憨子现在在人手底下做事听说不少拿,我还指望人家带带我呢,我得给人留点好印象。”

“嘿嘿,说得好听。谁不知道你,见了漂亮媳妇道都走不利索。人老罗媳妇那姿色你还顾得上狗屁工作?还不是怕老罗头的招子,你小子时候跟严子打架没少挨老罗头的招子吧?”

“哈哈……。”

一阵哄堂大笑声中,听着张家村里这一处议论的我脸色很不好看。

竟然如此堂而皇之的在路边聊这种事情,可见村子里这种歪风劣俗有多根深蒂固。

另外我本来以为这个时间村里应该没有年轻人了,可结果转了一圈看到好几个。

游手好闲的也就算了,竟然还有刻意留在村子里等着看这场难得一见的婚礼。

“都到这里了你还气什么?难道对这些话你还没有心理准备吗?”

同样听到这些话的李诺看到我的脸色,兴奋得跟个没出过远门的小姑娘似的。

对于这场婚礼她也期待了许久,不知道撩过我多少次。

为此她还刻意弄了身行头,把我们都捯饬得跟这镇上的小镇青年一样。

被她带着捯饬完,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鬼使神差的跟着她过来了。

这场婚礼虽是简办,但也按着礼制办了酒,请了婚庆。

对于一些生面孔村里人也没人特别在意,毕竟结婚的场合家宴和婚庆的工作人员,加上一些双方的亲友,能见到的生面孔多了去了。

“他们聊的那个憨子是谁你知道吗?”

从刚才那些人的聊天中,我听到他们把闹洞房和这个名字联系在一起时就很在意了,结果又听到这个名字竟然在方妮那里工作,自然愈发好奇。

“我哪知道,妮姐公司的事我又不会去过问。”

李诺也听到了那些话,但并没有头绪。我瞬间意识到她恐怕真的是来看乐子的,我顿时后悔被她诓来了。

婚礼的场地在村里的稻场,张家村有什么大型活动都是在那里。

只是现在婚礼还没开始,那边轰鸣的音乐声,吵得我只想找个僻静地。

我们转悠着,不知怎的我就被李诺带到了罗老头老房子这里,门口张灯结彩的景象让我本能的想转身,却被李诺一把拽住。

“既然来了,不就是要上这儿看看吗?”

果然她是有计划的,我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顾自向门口靠了过去。

这时门里突然窜出来一个年轻人,我本能的驻足,紧跟着又跟出来一个年轻人快速追了上去邀住前面那个。

“不答应就算了,怎么还开不起玩笑了?我刚才可一直在为你说话,说真的,你现在一个月真能拿到六千?赶明儿给我也介绍介绍呗。”

“你别听他们瞎说,我才去多久,能拿那么些,又拿什么给你介绍。”

“那到底是多少,现在就咱俩也不能透个底?”

这时有两个妇人嗑着瓜子向着这里走了过来,两人压低声音。

“你要真有意就自己去跟宗伯说,跟我说有什么用?”

“我这不是先了解了解嘛,你都不说。”

搭肩的这个年轻人很不满,但看到不远处的我,邀着另一个便往远处走去。

“走走,我们换个地方说。”

两人话里提到的是罗老头?我狐疑了一下,他还能给人介绍工作?

远处走过来的妇人打量了我和李诺一眼,就进了大门。

房子里面熙熙攘攘的吵闹声,似乎在打牌还不止一桌。

我走近向门内看了一眼,铺了红妆跟地毯的厅堂内围了两层人在推牌九。

原本干净整洁的新房被这些人捣腾得乌烟瘴气,但这样的烟火气又给这里平添了热闹与喜气。

我没往里凑,门口的喜联像是符咒一样让我寸步不得进。“一朝喜结两心知,百岁恩爱永绵长,永结同心。”

我默默扫了一眼又走到一旁主卧的窗边,窗户向外开着,上面贴着大大的喜字。

目光向里看去,红妆满布的房间里焕然一新。

几个孩子在喜床上打着扑克,还有个更小的在床上爬来爬去,把好好的喜床搅得乱七八糟,这大概是农村特有的氛围了。

再扫向床头,那里挂着方妮跟罗老头的婚纱照,不大,却很刺眼。

方妮穿着酒红色的凤纹旗袍笔直端坐,婀娜端庄,巧笑嫣然。

一旁站立的罗老头也是一身红色的中式唐装,颜色更深一些。

没有龙钟老态,同样站得笔直,意气风发写在了脸上。

头上皱纹被修得一丝不见,体态已经被后期修得无限接近身边的女人,但依旧让人看着违和,可就是这样的两人却真的结婚了。

“去稻场那里等吧,这里太显眼了。”

李诺见我脸色难看又知趣了,想带我离开这里。

我看着婚纱照发现自己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我这哪里是来看他们笑话的,分明是来看他们秀恩爱的。

按李诺给我说的意思,两人这场婚礼是一场瞒天过海,演给这个村里人看的表演。

可事实是婚礼的影响根本不闭塞,光是村里为这场婚礼留下来凑热闹的年经人就不少,加上婚庆,酒宴的服务人员,影响漫延到江州市里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方妮好像根本不在乎,不然怎么会允许老头搞出这种声势。受婚礼影响的是她,她怎么可能都不找个人盯着,任由罗老头搞排场。

“我回去了。”

既然已经看到了真实情况我也没有呆下去的兴趣了,留下来难堪的就只有我。

“哎。”

李诺愣了一下,想阻拦又怕触怒我,只能跟了上来。

“结婚不都是这样的吗?”

她的兴趣显然还在,不想就这样跟我打道回府。

“你想留下来自己留下来就是,不用跟着我。”

我懒得解释,这时她手机响了一下,她拿出来看了一眼。顿了一下后赶紧上我道,

“这下还真回不去了。”

她晃了晃手机,我定睛看去。

“你怎么过来了,还带上江睿。”

是方妮!

我抬头四处扫了下,接亲的人还没回来,她这时候应该还在镇上的酒店里,怎么就知道我们过来了?

看来村里有她的眼线,她也不是什么都放心的在任由罗老头安排。

“我们怎么就回不去了?”

我当作没看到的继续向村口走,她却直接拨了语音电话。

“你干嘛?”

我窘迫得只想抢过她的手机,可手机几乎是秒通。

“你真的过来了?”

那头传来方妮的声音。

李诺看了看我,我瞪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提我。

“是啊,你结婚我自然要来凑凑热闹,以后我结婚也要请你啊。”

方妮应该是知道我在边上的,可她却选择了无视,也没跟李诺客套就说道,

“你还真是,算我失礼了。那你稍微等等吧,一会儿我就过来了,我们再聊。”

“你有时间吗?”

“没时间也得挤时间啊,我谁都没敢告诉,你过来就算是我娘家人了。”

方妮用笑腔开起了玩笑,我听得怒从心头起。她说得可能是场面话,可看不到我就能无视我吗?还什么娘家人,恬不知耻!

理智告诉我她无视我故作轻松其实是为了避免大家都尴尬,可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她的无视是故意的,甚至是带着挑衅,我就说服不了自己心平气和。

李诺道了声谢挂了电话,见我红温了一惊道,

“你干嘛?”

她打语音电话大概是想试着让我先别走,可见我红了温,她哪还敢提,一摆手道,

“算了,你走吧,人家又没留你。”

我眼一瞪。

“你到底哪头的?”

我是想走,可现在也走不了了。方妮知道我来了却选择无视,我自己再走了是不是太识趣了点?

“怎么,你要留下来当娘家人啊?”

李诺说话有时候总有种让我想掐死她的冲动,我哼了一声继续走,却已经拐了个弯。

到了稻场这边依旧音乐轰鸣,土味情歌听得人很尴尬,但放在张家村这里却格外合适。嬉闹的孩子,唠嗑的老人,打牌的汉子,一片喜气洋洋。

离帐篷最远处的树下有一张空置的凳子,我坐了过去,李诺自来熟的挤到了打牌的人群外围向里瞅。

这时一个妇女上前跟她打了声招呼,抓了把喜糖给她。

她跟那女人说着话,向我这边示意了一下,妇女立刻看向我这边看来。

大概别人是在问她打哪里来,她把我也扯上了。

那妇女随即向我走来,同样递上了一把喜糖。

我脸色一下僵住了,看向李诺,她还冲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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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瞪了她一眼,没办法,还得变个笑脸接过喜糖给人家道谢。

看着手里的喜糖,我心情复杂。罗老头抢了我老婆,我还跑来接了他的喜糖,呵呵,笑死个人。

这时一个馋嘴的小孩儿看到我手里的糖凑了过来,我赶紧把这烫手山芋递了过去。

没坐多久鞭炮声响起,帐篷里围着的人开始向村口跑去,接亲的队伍回来了。

看着老人孩子的兴奋劲,我心情又躁动起来,想走又迈不开腿。

像个局外人一样继续坐着,靠刷手机掩饰着自己的尴尬。

李诺走了过来问我要不要过去,方妮可能有话说,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李诺抱怨了一句“那你留下来是干嘛的?”便自己过去了。

很快稻场这里就只剩下一桌牌瘾大的没散,家宴的师傅们在忙着中午的吃食。而相对的,新房方向热闹声逐渐喧闹震天。

我茫然的继续刷着手机,远处传来的喧闹让我又考虑起去留的问题。

这时一边甘蔗地里钻出来一个人,我一瞧,正是之前之前在新房门口看到的小伙子。

只是他这会儿灰头土脸的,衣服也脏了,不知道钻甘蔗地里干嘛了。

“小生,干嘛去了你,怎么从地里出来?”

边上不远处坐着两个老人,其中一个朝他招呼。

“哦,没事儿,爷。”

小伙应了一声。

“接亲的人回来了,接亲你没去帮忙。这会儿了还不过去,你宗伯白疼你了。”

“我不去了,我好不容易才甩开张强张旺他们。”

“他们又欺负你了?”

“没有,就是缠着我不是这就是那的,特烦。”

小伙从帐蓬时取了包纸巾,蘸了些水在身上各处擦着。

“你现在是招人,那别去了,就在这儿坐会儿吧,一会儿这儿忙起来别又没地儿寻你。记得尽心给你宗伯帮忙知道不,你宗伯最疼你,严娃儿没了,你得像他儿子一样贴点儿心,你宗伯老树开花,这个年纪有这一回可不容易,往后你还得沾人光咧。”

“我知道了爷,你都说多少次了,您孙子是知恩不图报的吗?”

小伙嫌老爷子唠叨,捞了凳子坐得离老头远了些,倒是到了我边上。

“哎,你们刚才聊的宗伯说的是罗先宗?”

听着两人的对话,我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小伙看了过来。

“你是?”

搭话前我就想好了,说不出口自己跟罗老头有什么关系,就诌起自己是方妮的朋友。

谁知话一出口小伙反倒更警惕了,但出于礼貌还是回答了我的问题。

“嗯。”

他点了点头,态度上已经不想理会我了。

我不觉得尴尬的继续问他是不是在方妮的公司工作,毕竟罗老头自己都在方妮手上混饭吃,他能安排的工作也只有往方妮公司塞人了。

小伙又看了我一眼,这事儿大概村里人都知道,他也没隐瞒的又点了点头。

我心中冷笑,没想到罗老头竟然真的往方妮公司塞人了。

而且看这阵势,想巴结他安排工作的人还不少。

方妮还真是起了个好头,这婚礼一过,看她怎么收场。

小伙看到我冷笑的表情,看出我不怀好意,主动向我搭话质疑起了我的身份。

“大叔,你不是哪来的记者吧?”

“怎么,记者不能来吗?”

他的话引起了我的兴趣,婚礼不想被外人知道的是方妮,但张家村里的人应该并不知道才对。

这话一出小伙的脸色立刻不友善了,对我道,

“你要是记者的话只能请你离开了,刚才你笑得可不好看,是来找方姨麻烦的吗?那我们张家村可不欢迎你。”

小伙尽力做出一副凶狠的样子,但涨红的脸紧张又滑稽。

我自然不会被吓到,可这小子似乎知道这场婚礼的内幕。

他不是只是罗老头塞到方妮公司的一个普通人吗?

方妮他们怎么会跟他说这些?

“憨子!靠,你小子在这儿呢!”

“站那儿,别跑!”

这时路口那里传来两个声音,我刚侧头看去,“咕噔”一声一旁的凳子被带了个翻滚,小伙刷的又钻进了甘蔗地里。

路口两个年轻人还待追赶,刚才与小伙搭话的老爷子拐杖一敲骂道,

“你们两个小王八蛋,再欺负我家小生,一会儿叫你们家大人打你们板子,都给我过来!”

“庄爷,我们就是找张生说说话。”

两个年经人怯了一下,但还是想下地追赶。

老头拐杖又是一敲。

“你们两个混账还瞎闹什么,婚车都回来了,一会儿典礼就要开始了。都给我坐这儿!不然别怪我告状。”

他们才不情不愿的走了过来,其中一个刚扶起被带倒的凳子坐了下来,另一个没去拿凳子便站着了。

“你们想要你们宗伯介绍工作就好好表现,缠着小生有什么用?他自己都靠的别人。”

“庄爷,我们这不就是想让生子帮着说几句好话嘛。”

“他说话顶屁用,你们早点改掉眼高手低的毛病才是正道,先宗不会对你们小辈记仇的。你们真要是能沉下心来干事的人,他又怎么会不帮你们。”

“那可说不好,我们以前没少跟罗严打架,他不在了以后我们背地里还说了宗伯不少坏话。”

“呵呵,现在知道背后嚼人舌根损阴德了?你们年纪轻轻的不上班,游手好闲的寻那些婆娘瞎聊能有好?”

“庄爷,我们不是早知道错了嘛,你看宗伯五十好几的人了还能再娶上城里媳妇。我们俩二十几的人了,连朋友也没耍过,也想去城里讨个老婆嘛。”

“那你们都规矩点,今天别恶了你们宗伯,等过些日子再让你们长辈上门说情就是了。”

“我们晓得。”

几人聊了一会儿,但两人还是垂头丧气显然不抱什么希望。

方妮公司普通岗的工资在市里算不上高,就算是走关系进去也很难落个轻松,这两人不该这么眼巴巴的钻营才对。

八成是瞧见罗老头娶到了方妮这样的美女,就认为跟着他也能有机会找到漂亮的。这种想法倒符合这些游手好闲人的思维,异想天开!

“你们刚才喊张生憨子,那是他绰号吗?”

刚才听到两人对小伙的称呼,我顿时觉得耳熟。

见我搭话,两人看过来同样问起我的身份。我又说是方妮的朋友,坐着的小伙当即咋呼道,

“真的假的,我刚才去接亲人女方那边可是一个人都没过来。你要是的话,不在新房那里搁这坐着干嘛?”

“我又不是伴娘,帮不上忙在这儿等着凑热闹不正常吗?你们先别问我,你们不是想去方妮公司里上班吗?兴许我有办法。”

这句话一下把两人唬住了,也不置疑我了,态度直接转了个弯。当我再问起刚才的问题两人热情道,

“憨子就是他,张生以前跟罗严关系好,这回也是走了狗屎运了。宗伯不光给了他一个好工作,今晚洞房还带他玩,羡慕死我们了。”

“什么叫洞房还带他玩,这种事情还能带人的吗?”

我要问两人的正是听到的关于洞房的问题,这两人口快,没等我问便提前说了。虽然之前就听李诺提过,可听到这个答案我还是淡定不了。

站着的年轻人拉了下坐着的,似乎觉得跟外人说这事不合适。但坐着的显然更心直口快,当即炫耀道,

“也就你们城里人大惊小怪的,早两辈农村里不都这样吗?新人结婚同房没经验,都要老人现场指点。传下来就成了闹洞房,帮新人添把火晚上才好办事嘛。”

这也就是没结婚的年轻人觉着闹洞房好,但凡结了婚的谁对这种封建陋习不是深恶痛绝,谁会喜欢自己媳妇新婚夜里让别人染指。

眼见这年轻人笑得猥琐,心里揣着的不还是占别人媳妇便宜。

“这新郎都五十多了,难道要找七老八十的去给他指点?”

即使不喜方妮,我仍不想她受这种糟践。

“规矩是多样的,年轻人结婚自然是让长辈去指点,长辈结婚也可以带带年轻人嘛。”

“什么意思?”

“成年没结婚的可以在长辈洞房的时候跟着学习,这规矩我也是听长辈说才知道。也就是前年我们村被征地,一些老光棍有钱娶了媳妇这一条才被拿出来。原本咱们这些没结婚的都可以去,可宗伯就点了憨子。憨子现在就跟他亲儿子似的,不仅给他介绍工作,有了漂亮媳妇还不忘他,羡慕死个人哦。”

“小兔崽子,羡慕别人的时候不如多想想自己的问题。你们要是学点好,你们宗伯何置于不待见你们。这闹洞房本来就是走个过场,让你们参与闹得大家都下不来台就好看了?”

一旁的老爷子教训着解释的小伙,听着像是怕我这个外人对闹洞房有什么不堪的想象。

只是在听这个小伙说到闹洞房都不忘他的时候,我脑子就有点嗡嗡的了。

方妮竟然顶着这种事情同意了与罗老头的结婚,这张生还是在她公司里上班的人,但凡他嘴巴大一点,她都难以收场。

这时因为人群散去被调小的音乐声忽然被再次拉大,司仪的声音响起做着介绍词,婚礼要开始了!

滚动的大屏幕上开始轮播方妮与老头的婚纱照,即使是隔着老远,我也依旧看得到。

照片里两人虽然没有什么亲昵的互动,但唐装汉服下依旧道不尽的甜蜜。

我把头一扭,路口处人群开始重新往稻场这里聚。我趁着旁人注意力都到了舞台上,起身离开了稻场。

与人群反道而行,欢天喜地的热闹声中我如一个孤独的旅人,一时竟不知该何去何从。

刚准备给李诺打个电话让她把钥匙拿过来走人算了,就看到她发的信息。

“你真的不过来?”

“她要有话说你让她自己联系我,你多什么事?”

我快速的回了消息。

没一会儿方妮竟然真的发了信息过来。

“你还在村子里吗?”

“走了。”

我没想到方妮竟然真的会找我,她哪来的脸。

“哦。”

她回完便不再有消息过来。

赌过气后稍稍冷静下来,我又对她如何收场还是免不了的操心。说来说去,因为孩子这层关系在,我就不能看着她的名声太难看。

作孽!

在心里叹息一声后,我还是向着罗老头家走去。

到了近处便看到罗老头在门口跟几个村人在说话,他一身深红的唐装,上身多披了件外套。

稀疏的头发梳得锃亮,铜色的黑脸被擦得白白净净,还抹红了腮和嘴,跟要唱戏似的。

我却没有想笑的冲动,脸色顿时就冷了下来。他看到我倒向我点了下头,像是知道我要过来。这时李诺在门口看到我,把我迎了进去。

“你真是个大爷,这么难请。妮姐在里面等你呢,进去吧。有气你也收敛点,人家大喜的日子。”

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她已经换了身不太合身的大红旗袍,妆也画了,俨然一副伴娘的样子。

“你穿成这样干什么?”

我表情不太好看,但碍于厅堂里还有人不好发作。

“给妮姐当伴娘啊,其实她之前就提过,怕你不高兴,我没应。今天我过来了总不能再推辞了,衣服穿的妮姐的,还合身吗?”

李诺还在我面前炫了起来,我脸色铁青。

“你诓我过来就是干这个的?”

“哎,别生气了。虽然婚礼从简,但总算是结婚,连个伴娘都没有还不被这些乡巴佬看笑话,我不帮她还有谁能帮她?好了,你快进去吧,婚礼要开始了,婚庆那边已经在催了。”

她上心的样子让我觉得她跟方妮才是一对,而我是她们play的一环。

“你这样把你男人往前妻面前推,就不怕我跟她旧情复燃了?”

“啊?”

我故意开了个玩笑,李诺两眼一瞪。不知道是没想到我会这么说,还是没考虑过这种可能。

“你可以试试啊。”

她故意这么说,但醋意已经写了脸上。我心里总算平衡了些,推门进了新房。

新房里方妮坐在喜床上正在接受化妆师的点缀,旁边还有个妇女在整理床单被褥。看到我进来方妮吩咐两人道,

“你们先出去一下吧,一会儿我再叫你们。”

两人疑惑的看了看我,但还是停下手中的活,向外走去。

“把门带一下。”

方妮又补了一句,两人关门之前愈发好奇的上下打量了我一下。

待门关上,我回头看了眼依旧端坐在喜床上的方妮。

大红的明制丝绒嫁衣,鎏金凤纹与珠饰贯穿全身,头戴凤冠,袖如鱼尾。

裙摆亦如凤尾层层垂落,盖住仅露出脚尖的绣鞋。

立口V领上鹅颈修长,脸如玉盘。

本就白晳的脸粉底抹到白得刺眼,唇红如漆。

原本的杏眼在眼妆的修饰上成了细长的凤眼,脸上额上荧光闪闪,还贴着花钿。

灵动仙气扑面而来,美如画中谪仙,但就是不像方妮。

第一眼我都没敢认,漂亮归漂亮,可这样画得看不出原貌的盛妆,给我的感觉跟外面的罗老头一样,要登台唱戏似的。

可雍容华贵的气场还是使我瞠目,中式礼服与我们结婚时的西式婚礼大相径庭。

当初我们结婚时排场远不是现在可比,所以她才如此盛妆的应对,是要给今天的婚礼添彩么?

还说是什么走过场,她哪有点走过场的样子?

我没有因此发难,事不关己的问她道,

“要我过来你要说什么?”

她被我看得垂下了头,没敢与我对视。

“也没什么,就是知道你过来了,有些事情想跟你解释一下。”

她心虚的样子让我没好气道,

“解释什么?继续骗我你今天只是走个过场?算了吧,有什么必要跟我解释这些,我们已经没关系了。”

方妮急了,抬起头来道,

“知道你会生气,你要是不阻止我以后见柳柳的话,我也不想多此一举。”

果然是因为孩子。虽然只有一瞬间,看她坚持要见我,我竟然有想过我是不是在她心里还有点分量,真够丢人的。

见我没说话,她已经顾自解释道,

“我已经在努力控制影响了,但还是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情况。可不管怎么样,我不会让这里的影响传导到市里影响到你或是柳柳,我向你保证,行吗?”

这话听着倒像是我还有点分量。若以影响到我为标尺,那事情已经扩散到什么地步了?

“我和柳柳怎么样你先别操心,你还是多想想你自己吧。你人在这儿,名字全村人都知道,随便传出去一点,你想怎么抵赖?”

“我人在这儿,我就一定是我吗?”

方妮一本正经的看着我,我疑惑的看向她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忽然明白她为什么把妆画这么重了,原来她不是为了给自己人生的第二次婚礼增彩的么?

“光脸不一样有什么用,名字你又抵赖不掉。你要真有心,不光不拉横幅,婚照也不应该放。你这婚照哪里照的,总不是张家村吧?你把注意力放在这边的时候,婚照说不定已经从你意想不到的地方在外面流传了。”

“那不是婚照,是我们以父女名义去照的亲情照。摄影那边没有人怀疑,而且我找的都是信得过的。”

两人的婚照给我的刺激最大,我只是随口提出,谁知道竟然是这种回答。

我条件反射的觉得她是在狡辩,哪有父女照这种像是被包养的照片的?

可仔细一想还真有,抛开那些博取流量的网红,还真有思想开放的女性用这种方法来记录跟父亲的亲情。

她是想到这幌子才同意跟老头去照婚照的?

可不管以什么名义,对他们两个当事人以及今天所有来参加婚礼的人而言这就是婚照,是两人恩爱的证明!

我抬头看着床头挂着的两人的婚照,眼神不言自明。方妮心虚的躲闪了下目光,果然对她而言意义同样不同。

“我已经跟公关团队打了招呼,这段时间关于公司尤其是我个人的负面消息,要第一时间控评消除影响。就算有人今天拍了什么传到网上,也不会扩散出去,现在你总该相信我了吧?”

吃过一次舆论的亏,方妮现在对于如何控制舆论已经有了前瞻性的处理手段。我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冷笑了一声道,

“那你还真是准备得充分,这么想嫁给这老头吗?”

我的话如利剑,一下就扫去了她脸上自信的神彩。

她面色无奈道,

“你说什么我都接受,只希望你不要有多余的担心,气我不给我看孩子的机会。”

“你还记挂柳柳干什么,既然都嫁给这老头了,下一步是不是就打算要给他生个孩子?他应该没少跟你提这个想法吧?”

方妮沉默了。这是明摆着的事,老头老树逢春,又绝了子嗣,延续香火对他而言自然是余生唯一的追求了。

“别老在意我的想法,你有这意思的话,想要便要吧,毕竟是我欠他的不是么?”

不是我释然了,而是我早就死心了,今天不过是死了再死。断了她对柳柳的牵挂才能让她彻底离开我的生活,我也就不必再为她的事受折磨了。

“就算我又有了,柳柳也同样是我的孩子,你不能剥夺我跟她的亲情。”

“你不要太过分了,方妮!我之所以忍着你没有做毁你的事情,就是看在柳柳的份上。你要是还不知足,非要跟我争,我不介意毁了你,让你没机会一而再的恶心我!”

我气不过,脾气一时没收住,声音大了点。

哪知方妮根本不怵,正视我道,

“你要毁我,我也是这个意思。”

“你!”

太气人了,她还是这个鬼性子,一点没变。

“咚咚!”

这时门口传来两声敲门声,李诺的声音传来。

“哎,你收着点儿啊,这里可不隔音。”

我被动的收了脾气,看着面前油盐不进的女人,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自信。

“你还挺有脸,行,我问你,那个张生是怎么回事?”

方妮脸色一转,诧异了一下,随即道,

“你打听了?”

“这还用打听吗?村里到处都在议论。”

我本意是想打击她的羞耻心,让她知难让步。但她似乎已经没有这东西了,很是淡然的就回我道,

“李诺应该跟你说过了,这是村里的规矩,不是我能做主的。”

“你放屁,你要有现在跟我说话一半的硬气,还有你拒绝不掉的?她跟我说的是你想为那老头争面子。”

“那你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要问?”

“注意你的态度,方妮。是你在这里跟我争柳柳,觉得自己配得上她,我才跟你说这些的。为了给这老头争面子,你就可以作践自己,你还觉得自己有脸跟我争?”

她终于不再淡然,却添了抹义正词严道,

“柳柳对我很重要,罗叔现在也一样。我问你,要你在柳柳跟李诺之间做选择的时候,你就能为了柳柳完全不顾及她的想法吗?”

她声音大了些,我紧张的就向门口看去。妈的,竟然反过来给我挖坑。

“闭嘴,我们能一样吗?李诺能当柳柳的干妈,而且是合格的,你还想让柳柳管罗老头叫干爹不成?”

“我没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要人在两个同等重要的人之间做选择是不公平的。今天的事情又不是会影响到柳柳,你没必要强行往孩子身上扯。”

“没影响?呵呵,难道闹洞房还是让你们坐在一起打扑克不成?我看你是完全不知道什么叫羞耻了。”

“张生是个好孩子,他不会乱来的。我们已经跟他提前说明白了,他也愿意配合我们。”

方妮的解释我是一句都不愿意相信,这种自己往脏水里跳了又拼命粉饰自己的行为,跟当婊子以后立牌坊有什么区别?

令人作呕!

不过这张生果然知道内情,也难怪他提防我的身份。

这时靠近窗边的我看到有个人影贴在窗沿,我第一反应以为是李诺,可轮廓更像是一个男人,八成是罗老头。

他如此紧张的提防,还真是好笑。我当初尝过的苦果,他也算是有所体会了。摊上方妮这样一个过于自我的女人,他的好日子才刚开始呢。

“我不管你怎么安排的,也懒得听你解释。非要做到这一步,那老头在你心里难道比柳柳还让你难割舍了?”

想到方妮刚才的话,我忽然对那老头在她心里的分量更感兴趣。

方妮看了看我,这个问题很敏感,她要先揣摩我这么问的用意,顺着我的目光便看到窗户上趴着的人影。

她走了过去,对着窗户喝道,

“走远些!再鬼鬼祟祟的这婚你一个人结去!”

哪怕不开窗,她竟然直接就知道窗外趴着的是罗老头。

这时窗外传来村人的嘲笑声,

“老罗头,心急等不到晚上了?”

“墙根听习惯了,忘了自己是新郎了吧?”

“走走走!”

“哈哈……。”

听着窗外的人声,我怪异的有种偷情的感觉。

新郎在窗外,我却在屋里跟新娘……。

再次扫了眼方妮环佩叮当的仪貌,又想起进来前跟李诺开的玩笑,我竟真有了丝涟漪。

李诺就在门外,我本能的有了回避的意思。见我转身要走,方妮叫住我道,

“江睿,你不喜欢我解释,那我就不拉着你解释那么多了。你跟李诺也快修成正果了吧?我先祝福你们,希望我们以后能互相多一点理解。”

“抱歉,我理解不了,能理解我们还能到今天?”

我回头冲她摆了摆手,便打开门。

贴着门的李诺一个激灵,不好意思的退了开去。

方妮把在门外等候的化妆师又招呼了进去,我拉着李诺到一边,问她真要在这儿给方妮当伴娘?

她煞有其事的把自己说得跟方妮姐妹情深,还为方妮说情。

说她在这种时候还能找我单独说话,至少说明我在她心里分量其实挺重的,让我不要再指摘她的个人选择。

“你知道我在她心里分量重,还敢在我们中间拉皮条?”

“她毕竟是柳柳的妈妈嘛。”

李诺难得露出窘态,对柳柳她真的是疼到了心尖上。

我抱着她道,

“也就是你说项,不然我真不想再见她。”

李诺小女儿姿态的捶了我一下。

“少来,妮姐今天的嫁衣没迷到你?你就没想对她做点什么?”

李诺像是真的看穿了我的心思般,我拍了下她旗袍下的翘臀。

“你也不差啊,我至于吃回头草?”

这女人就是这样,心情好一点就会想着拿我开涮。

为了避免被她挖出什么破绽,我管她要了车钥匙,嘱咐了她一声注意安全。

就准备先开车去镇上找个地方休息,等她这边结束再过来接她。

可没到车上,听着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的热闹声我又连着李诺一起担心起来。

这两个女人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万一出点什么变故,谁能帮她们?

罗老头肯定是指望不上的,他是今天的主角,到晚上还能站着都算好的。

这种心情一冒出来我又后悔没强硬的带李诺离开了,去凭她在这里瞎闹。

我改变了行进路线,向着稻场而去。

我一到正好看到婚礼开场,主持人在做着开场白。

舞台下的帐篷里挤满了人,只有这种热闹的时候才知道张家村人丁不薄,这还是选的日子不对。

我选了个帐篷侧面的位置,站在了人群的外围。

主持人还在说着暖场词,就被台下妇女的叫喝声打断,这些农村女人这种时候比大老爷们还粗鲁。

主持人训练有素,还是平滑的过渡到了登场环节。

罗老头穿着深红的马褂唐装登场,稳健的步伐,笔直的腰杆,这辈子他大概都没有这么扬眉吐气过。

这老小子精神抖擞的,说话却紧张的磕巴了起来。

刚才起哄的妇女立刻嚷着让他不会说就闭嘴,今天过来的都是为了看新娘的,但还是有人捧罗老头的臭脚。

“宗伯,你是我们的偶像!”

“对啊,你可得好好跟我们讲讲你是怎么追到咱婶子的。”

我顺着声音瞧去,当中就有我搭过话的那两个小伙。

罗老头没有理会,眼见场面有点乱,主持人出来定场。

“既然大家那么想知道咱们两位新人是如何走到一起的,不如就请上我们今天的新娘来为我们讲述,他们相识相爱的经过如何?让新郎说大家会觉得他有吹牛的成分吗对不对?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有请新娘登场。”

不得不说这主持人很稳,一下就把躁动的人群情绪点燃,现在掌声雷动。

舞台的尽头,李诺搀扶着方妮缓缓出现,登上舞台。

两个交相辉映的美人一下子便吸引了男女老少的目光,现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李诺笑容恬静,但面对这么多人的目光还是免不了脸颊发红。

气质如兰的她身边雍容华贵的方妮还是吸引了很快将所有人的目光吸走,众人艳羡,瞠目,嫉妒的目光全都写在了脸上。

如此天香国色,在这群农村小媳妇间如鹤立鸡群,说是谪尘仙子相信无人能觍着脸说个不字。

看着方妮头上的红纱盖头,我叹了声原来如此,她还真是准备充分。

这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朦胧美态,让她雍容华贵的仪态上又多了层空谷幽兰的深邃,当真是倾国倾城,美不胜收。

即便有准备,我依然掩不住的吃味。

人群短暂的沉寂之后,在主持人的暖场下再次爆发热烈的掌声。

罗老头亦是在这潮水般的掌声中只会看着那头的方妮憨笑,在主持人的催促下才知道快步上前。

从李诺手中接过牵巾,将方妮牵到了舞台中央。

看着方妮攥着牵巾被罗老头牵引着款款而行,我心里苦味翻涌。

牵巾也是月老绳,寓意千里姻缘一线牵。

曾几何时方妮还与我海誓山盟,短短数年我曾经的爱人就已携他人手。

两人携巾而立,主持人明显是经过方妮授意的,简单介绍了下新娘后,便想继续往下走流程。

全然没有提让新娘讲话的话,可台下的观众并不是鱼的记忆,尤其是对方妮满脸火热的那几个年轻人。

叫嚷着让新娘讲话,要主持人兑现刚才的话。

主持人依旧很稳,佯装没听到,便有人冲动的准备登台了。

“张旭,你想干什么?”

罗老头上前喝了一声。

我一看,正是进村时见到的那个跟村妇瞎掰的青年。

他被老头一喝,胆气立马泄了,一只脚踏在台上,进退两难。

“罗叔,你接亲的时候不让我们去就算了,怎么在这儿连句话也不让咱婶子说。没见过谁家这么赶的,咱不等着开席。”

“是啊,宗伯,你这严防死守的弄得咱婶子跟见不得人似的,说两句话也不让吗?”

台下的人跟着附和,一些妇道人家出于嫉妒也是起哄道,

“老罗头,你嘴笨不会讲话就算了,这小媳妇也是哑巴?”

“这你就瞎说了,前回为了征地来咱村里的时候牙尖嘴利着呢,兵子都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

“那都多久的事了,兴许是这会儿哑的呢,不然怎么真嫁给老罗头。”

眼见这些起哄的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罗老头护妻心切,急喝道,

“就因为你们这样好嚼人,我才安排我媳妇不说话的。你们吵吵嚷嚷的像什么样子,也不怕让人看了笑话。”

“嘿,你个老罗头,你媳妇是漂亮就金贵是吧?弄得跟咱们村没城里媳妇似的。你觉得咱粗鄙就别回村里办酒啊,显摆什么呢?”

比嘴上工夫这些村妇何时输过人,心有嫉妒的她们说话更是尖锐。

罗老头顿时上火,眼看喜事就要变闹剧,方妮终于开腔,拉住罗老头道,

“你干什么呢,大喜的日子。”

随即转向台下道,

“既然大家都想我说几句,那我就讲几句,感谢大家今天的盛情。”

“好!”

年轻人最为兴奋,却有人也有不同的声音。

“可不是讲几句场面话,婶子可得跟咱讲讲你是怎么跟咱叔认识的,又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咱们可都等着这个呢。”

“对,婶子这么漂亮,偏偏嫁了咱宗伯,我们可是好奇得紧啊。”

场面俨然向着不可控的方向驶去,一旁主持人显得有些尴尬,似乎在为没hold住场面而自责。方妮从他手上接过话筒,也没酝酿便开口道,

“首先先感谢一下各位百忙之中抽时间来参加我跟先宗的婚礼,我知道下面有些人是客意请了假过来的。不管大家是祝福也好,还是带着什么别的心思,我在这里先谢过各位。”

方妮说着鞠了个躬,不卑不亢有礼有节的气场一下子就把躁动的人群给震住了。

“好!”

带着小心思的人被震住,只余心思单纯的人鼓掌叫好,小年轻们对于这个漂亮婶子更崇拜了。

“某些人也不用背地里说一个二婚还要办酒,臭显摆。没错,我们办这个酒还就是显摆给他看的。我就是要告诉一些嚼我家先宗舌根,甚至想要吃他绝户的人,从今天起罗先宗不是鳏夫。他有家有口,有人疼也有人爱,而且过得比大部分人都好。我劝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收起你们的小心思。少觊觎别人的东西,对别人多一分善意,把注意力多放在自己的生活上,别那么狭隘,这样或许家里也不会有那么倒灶的事情。我的话如果戳痛了一些人,我在这里向你们致歉,毕竟你们也是来参加婚礼的。如果你们能稍微认清现实,改变一下态度,那么我对你们的到来表示欢迎。耽误大家时间很不好意思,希望今天都能吃好喝好,谢谢大家。”

方妮凌厉的话语配上音箱的威力,把刚才为她叫好的声音都震了下去。

谁都没想到这个仙气飘飘的新娘一开口就是霸气护夫的话,话语直接得让人有些瞠目。

她逾越的话刺痛了一些人,很快几个村妇就在台下指指点点起来,但没人有勇气像刚才那样大声指责罗老头那样说话了。

“说得好,方姨,你太帅了!”

不知何时,张生出现在人群里,为方妮刚才的话喝起彩来,刚才叫好的几个年轻人也跟着鼓起了掌。

这会儿也没人对方妮提要求,要她讲跟罗老头的恋爱经历了。

我不知道方妮这番话是曲线救国呢,还是早就憋着想为罗老头证名了。一旁罗老头的目光早已炽热,我心里五味杂陈。

“你这个小媳妇说话也太冲了,谁是别有用心的人?都是一个村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就算有时候有些误会,大家说明白就行了。你非要说人别有用心,不是破坏大家团结嘛。”

这时人群里一个跟罗老头年纪相仿的老头讲话了,下面的人很快议论开来,我才知道他是村里的主任。

“主任说得对,这小媳妇也太没规矩了。老罗头,这女人今天进了门你可得好好管教哪。”

有人起头,刚才不敢说话的村妇又附和了起来。不必说,这些刺头就是所谓别有用心的人了。

“这还轮不到你教,你们一口一个小媳妇的叫谁呢。方妮嫁给我跟你们就是同辈,你们摆什么长辈的谱?”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老罗,你在村里办酒不就是把媳妇给村里人掌眼的嘛。大家说叨说叨喜气洋洋的事情,你们两口子怎么说话一个比一个冲?”

这位不愧是村主任,官腔和稀泥的话说得是炉火纯青。

罗老头待再说,方妮已经拦住他道,

“这位是村里的主任是吗?那想必在村里也是有些威望了,既然您指点了,我在这里给您赔个不是。”

方妮欠了欠身,谦逊的态度让下面的村主任满意的点了点头,头都仰高了几分。

一旁的老头有些急,方妮又继续道,

“我们夫妻以后在村里的时间不多,既然您站出来了,那以后我们不在村里的日子,针对我们的那些不好的事情可就要麻烦您为我们做主了。不管是嚼我们舌根也好,还是打我们财产主意的也好,想必主任都会为我们说话的对吧?”

见这老头接得好,方妮直接把包袱都甩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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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主任一听顿时脸色变了,他站出只是为了装一把,可不是为了给人帮忙的。

“怎么了,不是您说团结最重要嘛。如果有人要破坏团结的话,作为主任您也是义不容辞嘛。”

方妮等于是把这个责任按在了他怀里,不管他是不是真的会帮忙,至少以后有事有了个可以找的责任人。

人群顿时议论纷纷,外围的人更是幸灾乐祸。

原来这村主任也不是多得人心,村里因为之前征地的利益纠纷大家早已是离心离德,作为既得利益者的村官更是为村民所记恨。

他之所以站出来,只是因为老头结婚的事情抢了他儿子结婚的风头。

作为同段时间进门的新媳妇,难免会被人拿出来比较,方妮太过耀眼,他想借机打压。

村主任被挤兑得接不上话,主持人取回话筒,准备再次找回婚礼的节奏。刚说两句,台下又有声音叫唤道,

“婶子,听说你是XX公司的老板,是真的吗?听说你去年才刚离的婚,那你前年来我们村的时候是怎么跟宗伯领的证?你们是不是搞破鞋走到一起的?”

最尖锐的声音还是出现了,只要有人有针对性的去查,还是能找到两人黑料的残迹的。

我脸上幸灾乐祸,心却还是止不住提了起来,不知道方妮的预案有没有预判到这种情况。

台上方妮跟没听到一样,一旁主持人逮住表现的机会,挡住了这攻击性的话语。

“这位客人这话可问得不对,今天是两位新人大喜的日子,关于两人隐私的事情还请换个时间私下里沟通好吗?来的时候我看到咱们村山清水秀,想必也是地灵人杰的地方。今天又逢喜事,让我看到咱们热情好客的民风好吗?下面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有请证婚人,也是咱们的宾客代表讲话,有请。”

张生带头鼓掌,波折很快被带了过去。毕竟今天过来的人都吃酒的,看热闹行,谁会在这种时候真的跟新人过不去。

致辞的是老张头,那个以前去过我家,跟罗老头关系要好的老头。

他算是最接近知道真相的人,对于罗老头能娶上这个所谓的侄女,他是打心眼里高兴。

但多少也带着些既怕兄弟过得苦,又怕兄弟开路虎的嫉妒,致辞的时候没少打趣两人,把本来被人针对都能淡定处之的方妮逗得脸都红了。

后面的环节这老头干脆站在了台下观众的一边,跟着起哄让两人亲一个。

罗老头在众人怂恿之下涌起一腔热血,真就贴了上去。

碍于老头的脸面,方妮挑起盖头迎了这一吻,一时全场喝彩,拍摄记录之人不胜枚举。

最后拜堂环节,张生的爷爷以长者的身份登台,受了两人跪拜。

礼成之后,村人开始落座。

为了避免成为显眼的外人,我准备回车上暂避一下。

还没走出稻场,张生忽然从后面上来叫住了我,他真把我当成心怀不轨的记者,纠缠着要检查我的手机才能放我离开。

我被这憨小子的执拗给逗乐了,他竟然一直盯着我。隐瞒身份之下我一时解释不清,还是李诺眼尖看到了我,跑上来把我拉了过去。

我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成了落座的宾客,参加起自己前妻的婚宴。

李诺看我屁股上扎了针的样子,还打趣我。

我们跟几个年轻人坐在了一桌,单身的那几个对李诺问东问西,在介绍完我是她的男友以后他们才收敛了。

确认了我的身份,张生才知道是误会一场,向我敬了杯赔罪酒。

我本不想喝酒,毕竟一会儿可能要开车。

但为了让李诺有不被劝酒的理由,我还是饮了这一杯。

饭桌上我了解到桌上这几个单身的家伙完全就是村里的混混,也就是前年村里被征地,周边有了发展,让他们能找到维持生计的活,才能赖在家里啃老,不然也是要被撵出去务工的。

不过附近能找到的活根本覆盖不了年轻人的开销,他们拉着张生一直在打听他在方妮公司干得如何。

张生被问得烦不胜烦,却又不能离席。

只能不断重复自己还在实习期,根本没见过工资的话。

几人自是不信罗老头会亏待他,好在这张生还能急中生智。

让他们如果真的想谋工作,就对方妮尊重一点,博取好感,兴许有机会。

我本来也想找这张生搭话,了解他跟罗老头的关系,好知道方妮为什么会对他另眼相待。

可饭桌上人多眼杂,根本问不上。

只能从旁观者的角度观察,这小子其貌不扬,大概也就剩下老实这一个优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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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席过半,最后一个主菜上来以后,音乐声忽然关停,锣鼓声敲响。

宴席的最外围传来骚动声,众人看去原来是新人开始敬酒了。

李诺看了我一眼,我淡然的与她对视。

新人敬酒本来就是婚礼必走的流程,我既然坐在这里了,自然心里就已经有了准备。

方妮换了一身酒红色的刺绣旗袍,高挑玲珑的身材配上这一身红,如一朵盛开的玫瑰。

没有了盖头的遮掩,她一张精心修饰的俏脸直吸得周围的人是目不转睛。

每到一桌都要被拉着说好一番话,不是吹捧,便是夸罗老头好福气。

有好酒之人更是要绕过罗老头直接与方妮喝上一杯,好在罗老头没有迷失在这一片虚荣之中,坚持替方妮挡酒。

饶是如此,在民风粗犷的乡村,想要完全挡下劝酒根本不可能。

不知谁打的头,见罗老头把新娘护得严实,便提出了要新人当众喝交杯酒。

罗老头不接招,他便要代劳。

这话一出,一桌子人自然喜闻乐见,纷纷附和。

最后罗老头说不过,方妮只能应下帮他解围。

有一便有二,后面几乎每桌都要来一次。

哪怕第一杯方妮带上来的不是酒,后面被人倒上的也是真的了。

好在酒席只摆了十多桌,她自己准备的又是小酒盏,喝得不算多。

可罗老头就没那么幸运了,好事之人早早把他的盏换成了杯。

老头兴许是高兴过了头,一连喝了好几杯,才在方妮的掩护和提醒下,不再干杯,只是浅饮。

等到我们这桌时,罗老头脖子都红了,而方妮也是微醺,在粉底的遮掩下脸上依旧有了红云。

她看到我愣了一下,一旁罗老头不知道酒喝多了,亢奋了还是怎么回事。

竟然口口声声喊着我小江,还要与我喝上一杯。

我脸色很不好看,所幸两个女人在场,没有让情况失控。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更让我更光火,张旭张强两个觉得单纯让两人喝交杯酒没意思,竟要让新娘嘴对嘴喂老头喝。

桌上几个都是村里的痞子,不停拱火。

这还没到晚上,这一桌人就先闹上了。

而罗老头估计是想在我面前宣示主权,竟然配合着几人,把选择权甩给了方妮。

弄得方妮也很上火,可又不能当众甩老头脸子,老头大概就是仗着这一点才敢这么干的。

好在张生这小子在关键时候起到了作用,他劝拱火的几人要是想博个好印象,现在就该劝阻张旭两人才对。

几人这才拉着张旭他们,让把这种事留在晚上,才总算让方妮过了这一关。

这一茬让我想起了我跟罗老头之间的仇怨,离婚这一年多来我把矛盾始终集中在方妮身上,逐渐忽视了罗老头这个始作俑者。

我跟他的仇怨是这辈子都化解不了的,杀子之仇不会因为让我有了夺妻之恨就抹平,他要的就是我一直痛下去。

两人走后,李诺安慰起了我,怕我气坏了身子。

我如果真这么脆弱,估计早被这娘们气死了。

桌上几人在见识到方妮对我的态度以后,问我是不是也是在江州也有自己的公司,毕竟方妮对我明显更客气。

我不想在几个混混面前谈这些,李诺却吹嘘起了我,弄得几人又轮番敬起了酒攀关系。

看着老实的张生也狡猾了起来,为了甩脱这些包袱,跟着拱火吹嘘起了我的身份,大有要我安顿这些卧龙凤雏的意思。

不等菜上齐我便匆匆离了席,李诺也跟了上来。

我让她跟我一起回去,她却还没玩够,之所以选择当伴娘,就是等着晚上的热闹。

知道说服不了她,我便让她载我去镇上休息,之后我可以自己打车回去。

可刚上车方妮却给李诺打来电话,她有些醉了要午休,想要李诺吃过以后去陪她。

罗老头也喝了不少自顾不暇,这一村十个有八个现在是醉汉,有个人守着她才能睡得踏实。

李诺看我,我欲让她回绝,毕竟我好不容易才诓得她离开。

方妮那边完全是自找的,偏要跟老头结这个婚,闹得自己孤家寡人,关键时候连个靠得住的人都没有。

可真当李诺发动了车子,我又只能改主意,让她却陪方妮休息,我自己则在车上窝着。

因为喝了酒的关系,我一觉醒来已是近黄昏。

腰酸背痛的起来活动身子,发现村里这个时间车和人都多了,大概是上班的人都回来了。

因为担心李诺,我第一时间去了罗老头家,进去就看到她在厅堂对着手机写着什么,边上也有几个人在忙活着。

一问才知道她们是在为晚上的活动做准备,我问她怎么帮着做这些事。

她说这些本来就该主家来做,罗老头家里没人,就只能她这个伴娘来了,一些小游戏由她来参与设计也更容易让方妮过关。

我问她这些活动主要是用来做什么的,她知道我关心的是这洞房到底什么怎么闹。

可她也不知道答案,毕竟活动只是形式,而具体要做什么,完全是由这帮村汉自由发挥,这才是闹洞房的为这帮人所追捧的原因所在。

我问一旁帮忙的小嫂子们,她们对我一个外人自是缄口不言。

且不说她们不会把自己的伤疤揭给我看,出于对方妮美貌的嫉妒,她们也不会让自己受过的苦被她逃过,封建思想往往就是这些受害者坚持传递下去的。

得不到答案我也懒得问了,被方妮知道还以为我多关心她似的。

这时张生忽然从新房里出来,他看到我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

我好奇的看向李诺,她让我别瞎猜,罗老头也搁里面睡觉呢。

这老头醉得不轻,晚饭怕是都够呛能起来。

我心中鄙夷,灌醉他怕正是那群人的目的。

晚上他若是起不来,情况怕是会失控。

好在这老头身子骨够硬,在晚饭开席没多久便出现在了宴席上。

这回他学乖了,谁敬酒都不喝,只是陪客。

有了晚上洞房的正当理由,也没人再强灌他了。

方妮没有再过来,李诺跟她一起留在了新房那边。这边的规矩是晚上洞房前新娘不宜再见客,饭食有家宴的人单独安排。

看着那些胡吃海喝还在互相劝酒的村汉们,我心中的忧虑也达到了最大。

要是这帮人真借着酒劲乱起来,怕是天王老子也拦不住,也难怪这里有结完婚第二天打官司的闹剧。

我问了下一边的张生才知道,闹洞房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去。

农村汉子就是喜欢借着宴席闹酒罢了,醉了就会回去睡了,没醉的也多是宁愿坐在一起打牌,最想要去闹洞房的都在这一桌上。

我看着这一桌的小年轻,不得以用介绍工作为诱饵从他们口中问出会做一些游戏,猜谜,接龙,抢枣之类的。

至于惩罚是什么,这几个人讲得模糊,但从猥琐的笑容来看这才是重点。

他们以为我是担心伴娘,向我保证不会对伴娘出手,毕竟新娘已经打过招呼了。

我自然不信这帮人的鬼话,他们要占的就是方妮的便宜,又怎么会听她的。

菜上齐没多久,张旭带头看了眼还在别的桌上被缠住的罗老头,对桌上的人说了声。

“走,去看看咱婶子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

他一说一桌子半数的人都不吃了,跟着他开始离席。

这就要开始了?

这时候张生才说,是方妮让他给他们带了话,只要他们肯守规矩,不对伴娘乱来的话,愿意陪他们玩一些小游戏。

这算什么?她要是嫌李诺碍事的话,提前让我们离开就是了,有必要把自己装得像是为了别人吗?

想了一会儿我便明白了过来,她这是在耍手段。

选择主动出击诱骗这些愣头青提前过去,挫了他们的闹性,让他们没法再跟后面的人一起闹。

这种分而治之的手段她平时管理公司时没少用,人多一起起哄的话很可能生乱,就算有罗老头事先的安排,也怕有人会不守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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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把这些最喜欢闹的小年青安排了,后面的情况就更容易维持在规矩以内。

想到席前李诺在忙活的事,她八成就是在忙着设计这个。

这两个女人一唱一和的还真是好搭档,连我也蒙在了鼓里。

想明白了我也就不着急了,继续吃着酒菜。

一旁张生也没走,但是坐立不安。

他应该是知道方妮计划的,但是又不放心。

就问我怎么不着急,毕竟伴娘是我女友。

我用入乡随俗敷衍了一下,但见他这么关心便想着利用一下,把手机号给了他让过去看着,有情况通知我再过去。

有了我的话他便再坐不住了,离席赶了过去。

这桌走了近一半人,剩下几人吃完打包之后也都散去了。我正准备离开,刚从一桌寒暄中脱身的罗老头看到我,竟然直接走了过来。

我跟没看到一样转身便走,他追了上来张嘴便道歉。

“哎,小江,中午的事不好意思啊,喝得有点多。”

我没有理会,一直快走出稻场他还跟着,我回头道,

“忙你的去,你有什么要道歉的?”

他一阵语塞,我嗤笑道,

“是方妮让你找我道歉的?”

我实在想不出这老头有需要向我道歉的理由,我们以后又不会打交道,还需要留个什么好印象?

“她倒是没说,但是下午狠说了我一顿。”

我就知道。

我冷笑了一声,转身就走,他又道,

“你在方妮心里一直挺重要的。”

我没有因为这句话停留,而是挥了挥手。既是说再见,也是告诉他没必要浪费口舌。

方妮心里有没有我那是他的问题,已经不是我的问题了。

这老头来找心里肯定是憋着不服气,但是又要照顾方妮的态度。

这就是要完全占有一个女人的代价,你没法接受她的全部又改变不了她,那就只能在迷惘与内耗中挣扎。

以前我也是这样,不过我现在跳出来了。

老头这时候说这个,无非是想给自己找个可以针对的对象,让情绪有个出口。

可我怎么会接招,内耗去吧你,想不明白折寿了才好,春风得意也是有代价的。

至于他说的我在方妮心里的分量,不过是她在维护我的体面罢了。亦如我很多时候很厌恶她的所作所为,却又不得不维护她。

去到罗老头家,老远就听到里面的热火朝天的吆喝声。

几个家宴收拾东西的人捧着餐盘还在外面窗户边围观,我凑过去瞄了一眼。

里面一圈的人,玩的看的,我听到李诺笑得前仰后合的声音,就是看不到她们的身影。

倒是从人缝里瞧见张旭张强他们几个光着膀子的样子,边上有人在笑话着“再输一把就脱裤子吧”。

可张旭根本不怂,“我倒是无所谓,关键咱婶子不乐意啊。”

年轻人总有股迷之自信,似乎在美女面前脱裤子不是件丢人的事情,还能趁机秀一把自己的雄大。

事情果然如我想的那样,我正准备进去看一下方妮的情况,毕竟要让这么些人一直输还继续玩下去可不容易。

然后就看到远处又来了一波人,罗老头就在其中。

我眉头一皱,知道这是要正式开始闹洞房了,便没有进去。

那群七八个人架着罗老头就涌了进去,把围着看热闹的赶了出来,一见张旭他们几人的狼狈样笑骂道,

“你们几个小兔崽子,毛都没长齐就学人闹洞房,尽给我们张家村丢人!”

“还不把衣服穿上,不是张阳过来说,我们还不知道呢。看看你们,瞎起什么哄,让人笑话我们张家村没人。”

张阳就是村主任的儿子,之前也跟我在一桌上。他跟的主任爹都因为结婚被抢了风头的事对罗老头意见不小,他会去报信就不奇怪了。

张旭几人狼狈的起身穿衣服我才看到方妮坐在喜床上,她又换回了先前那套嫁衣。

衣衫是完整的,但头发有了些许凌乱,头上的发饰不全。

脸上两朵晕红,不知是热的还是激动的。

“是这样啊,大妹子,招呼老罗已经跟我们打了。我们也理解你是城里人适应不了咱的规矩,但规矩就是规矩。你既然嫁到咱们张家村来了,那就是张家村的媳妇,就要守咱的规矩,这点你认同不?”

说话的这个汉子竟然还知道先礼后兵,方妮见他说得郑重其事,看了下罗老头。罗老头没说话,这汉子又开口了。

“你别看老罗啊,我们呢也不是要为难你,就是提前跟你说一声。你要是接受不了,咱们也可以不闹这个洞房。以后你跟老罗在城里过,不往我们张家村来就是了。”

这等于是变相不承认两人婚嫁的事实,但方妮到这儿来就是给老头争面子的,怎么可能临阵退缩。

“你们要怎么闹?”

“很简单,刚才互动的游戏旭小子他们跟你玩过了,这些咱们就不重复了。后边就是要你挑战的小游戏,按我们村的规矩都是最少五关,上不封顶。但你既然提了,老罗也打过招呼了,我们就简单一点,过三关,怎么样?”

“哪三关?”

方妮不会因为他说三关就觉得是对自己的照顾,这种先礼后兵的态度从理上把她压住了,她一会儿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这汉子看了下身边的村主任,事先可能没商量,他回道,

“我们先商量一下。”

然后就跟身边几人退了出去,顺便把几个年轻小辈也叫了出去。

这时我看到李诺也跟了出来,方妮看着身边的罗老头说了什么。

老头贴了过去,随即解释起来,似乎是在撇清责任。

里面很吵闹,如果不是刻意拉着嗓子说话,我在外面基本听不清,只能从表情嘴形上来判断。

罗老头说完起身也跟了出去,里面就剩下张生和两个磕着瓜子瞧热闹的妇人。

对她们而言,闹洞房用什么手段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能看到新娘出糗。

罗老头刚出去又被轰回了房间,外面的人似乎不想让他听到计划。

他大声强调着要外面的人注意分寸,但显然没人在意。

一会儿张生又被叫了出去,我忽然想起李诺还在厅堂里呢。

看着这阵势很可能生乱,本不想进去的我只能进门去找。

这些人挤在大门口,而李诺在神台那儿装着倒茶呢。

我挤过去招呼了她一声,让她跟我一起走,别在这儿添乱了。

她把我拉了出来,我以为她这一回终于听话了。

谁知她还是不走,要留下来照应方妮。

我说有罗老头在呢,她操什么心。

但她觉得老头一人没用,不是打架,比的就是阵势,多一个人多份力量。

我气她胡闹,她一个外人有什么分量,分明还是想瞧热闹。

这么些人,围起来挤都挤不进去能看到什么?

我说到这个,她忽然想了起来把手机递给了我。

我不明所以,她拉着我走到窗外头指了指天花板,原来她又搁这儿装监控偷窥。

这女人是真病了。

她赶紧解释不是她的主意,是方妮的安排,目的就是防止这些村汉闹太过,好保留证据治他们。

我倒吸一口冷气,这方妮还真是准备充分。都做到这一步的打算了也还是要配合闹洞房这一场,她到底有多爱这老头?

我提醒李诺小心着点,这时候厅堂里的人蜂拥回了房间。李诺招呼也不打,转身也跟着跑了进去。

这个疯丫头。

“大妹子,我们商量好了。咱们就玩夫妻同心,争子争福,接香火这三个。多余的咱都给你去了,这些可都是咱们这闹洞房少不了的。掺不了一点假,不信你问老罗头。”

那个汉子高声宣布了结果,光听名字我们这些外人自然是云里雾里的,包括方妮。

她还在酝酿,一旁罗老头贴上了汉子说了什么,却被汉子一把推开。

“你少来!早些年你闹别人洞房的时候可闹得欢实,到你这就心疼自己媳妇了?你要是想耍赖就别回来结这个婚,装这一回啊。”

方妮见罗老头闹了个大红脸,好奇问道,

“他以前也这样闹过别人?”

汉子满脸戏笑道,

“大妹子你别看他现在老实,以前疯起来那也是真疯。扒人小媳妇裤衩子的事都干过,隔天就装得有模有样说自己是喝醉了。”

汉子的话引来周围人哄笑,方妮也跟着脸上无光,羞得目光闪躲,跟着便看向了靠后的老张头。

“他们说的是真的?”

老张头也跟着在笑,解释道,

“那都是年轻的时候,娟子跟人跑了的那段日子。老罗受了刺激,看谁家媳妇都像骚货,借着酒劲就想扒人家的底裤闻闻骚不骚。但他早不那样了,妹子你别往心里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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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头还算仗义,说完还记得替罗老头找补。

方妮一听目光就盯向罗老头,这段秘辛不来这一遭她大概这辈子也很难有机会知道了。

本以为只是入乡随俗,没想到却是要替这老头还以前作下的孽。

这么多人罗老头也没法解释,应该说是狡辩。老脸没处搁,躲闪着不敢看方妮。

方妮识得大体,也不与他为难,看向汉子道,

“这游戏都是怎么玩的?”

“这个一两句话也解释不清,先说这夫妻同心,就是要你们两口子一起完成一项游戏,输了会有惩罚。”

“具体内容是什么?”

方妮第一反应竟然不是问惩罚,而是问起是什么游戏。

“条件有限,咱们简单点,就挤气球吧,你们一起挤破十个气球,这第一关就算过了。”

这回说话的是村主任,他跟在那汉子身边,早已是跃跃欲试,好像他是参与者一样。说完还不忘宽慰罗老头道,

“怎么样,老罗头,按惯例这参与游戏的人都是从咱们这些人里挑一个。这回直接让你上,算是照顾你的面子了吧?”

乍听之下很正常,可这村主任跟罗老头之间看得到的不对付,怎么会照顾他,一听就知道是套。

众人哪给他们多想的时间,等了这么久终于到了这一刻,大家都起哄式的催促了起来。

“宗伯,你行不行啊,不行我也不是不能代劳。”

“这也太便宜老罗头了吧,咱儿媳嫁过来的时候怎么没这待遇?”

“不说你儿媳妇,我结婚的时候也没见他们这么好说话啊。”

“柿子挑软的捏,他们就是看人家家里是做生意的,不敢得罪。”

“嘿嘿,都看着吧。这闺女这么俊,他们这么好心才怪。”

……

除了年轻人,连跟我一样站外面的婆婶们情绪也都被调动了起来。

听着她们的话我躁动的无法置身事外了,等我再想往里屋里挤,却连门都挤不进去。

挤了半晌回来,连窗口的位置也被堵圆了,我踮着脚向里瞧了瞧,看到方妮已经站了起来,人群愈发哄闹。

我竟然不自觉的紧张了起来,左右看了看,又一头钻进了厅堂里,准备找个没人的地方从监控里看。

看了眼后厨应该没人,正准备进去,张阳张旺两人揽着张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张生光着膀子被两人架着,满脸的窘迫。

身边两人的表情则反之,笑得蔫坏。

两人看到我招呼也不打直接绕过,扒着堵在门口的人叫喊着让一让,堵在门口的人看到是他们仨真就让开了一条道,我见机也跟着挤了进去。

里面堵得水泄不通,多进来我们四个里面变得更加拥挤。

那汉子喊着让出点位置,就开始清退凑热闹的妇孺和脸生的人。

我担心被撵出去就向着李诺站着的床后,里间门口挪了过去,她看到我笑着招手。

我面色尴尬,但还是走了过去。

“砰!”

“三个!”

一个气球被挤爆,众人一起报着数。

罗老头抱着方妮挤得热情似火,在众人的加持挑逗自己的爱妻,跟她大秀恩爱,美不死这老头。

而方妮则是被动的承受这一切,她背对着我,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但盘起的发髻露出的耳朵和脖颈都已经红透了。

一旁张旭将吹好的第四个气球递上,我看了眼屋里到处挂着的气球,不知道为什么不用现成的,但很快便有了答案。

“砰!”

“四个!”

随着第四个气球被挤爆,罗老头抱怨的冲张旭喊,

“把气打足一点!”

他已经明显感觉到越来越难挤爆了。

“就是要这样才有意思啊,叔。”

张旭贱笑着递上第五个,显然他也被授意的。

“都一半了才上难度,你抱着你媳妇放这里挤啊。”

身后的汉子一拍胸口,意思再明显不过。

“你婆娘好不好生养,全看这个了,别怂啊老罗。”

村主任也跟着补了一句。

被捧几句罗老头早不计较这些了,看了眼方妮的胸口,将气球放在中间抱着方妮就开始挤。

但女人胸口本就是软的,根本不适合用来做这个。老头挤不破又磨了起来,方妮终于羞不过打了下老头道,

“你傻啊,这样怎么破得了?”

一直没说话的方妮像是完全沉浸在了游戏的热闹氛围中,这会受挫了终于醒过神来,知道说话了。

周围的人一直喊着“使劲!”眼睛都死死盯着两人紧贴的缝隙中,随着气球一起被挤瘪的女人胸口,饱着眼福。

一片打气声中,罗老头抱着方妮都腾空了,气球终于应声而破。

“砰!”

“好!”

一阵喝彩声中,方妮臊得脚都软了,还是被老头抱住的。脸慌乱得不敢与人群对视,一副小女人姿态。我是多久没看到她这一面了?

这场婚礼似乎让她也被唤起了第二春,真就如小媳妇般,任这群男人嬉弄。

一旁李诺也是满脸姨母笑,不知道揣的什么心思。

也难怪这种烂风俗能一直流传至今,它打破女人矜持的同时让她们也乐在其中。

看到方妮这副羞态,罗老头是彻底投入了,第六个都不再提醒张旭把气打足一点。直到把方妮折腾得够呛,都没能挤破这第六个才斥责起张旭。

“你这打的什么玩意儿?”

“这不能怪我啊,叔,兴许是婶子这衣服穿得太厚,力道不太够。”

“你少扯犊子!”

罗老头也不傻,知道他们抱的什么心思。

“挤不破这个一会儿不还是得脱吗?你可别想耍赖啊,老罗头。”

一边村主任笑得满脸褶子,他们等的就是现在。

所谓的惩罚原来是要方妮脱衣服,听着咂舌,但又在情理之中,他们这么多人围在这儿为的不就是占这个便宜嘛。

罗老头还想说什么,却已经被淹没在附和的人声中。

他转过头来看着方妮,生怕她动怒。

毕竟这是成全他的一场演出,女主角要是不演了,这场戏随时可能散,那他就成最大的笑话了。

哪知方妮却似根本没听见这些人的话,低头看着胸前的气球,伸手在上面一掐,气球便应声而破。

“砰!”

气球炸开的声音一下震住了人群的哄闹,待看清方妮的手做了什么,村主任第一个不乐意了。

“不能用手啊,你们这是耍赖,这一轮算你们输。”

“你们开始也没说不许用手啊。”

方妮抬起脸笑得义正辞严,这群人的心眼哪及得上她。

“哎,你这女娃。”

“这城里女人果然心眼子多。”

“不行,不算,你得脱。”

围观的人很是失望,纷纷不依,却没人说得出个正当理由来。毕竟这一开始就是一场游戏,也没人制定具体规则。

看到这群人吃瘪的场面,我的嘴角不自觉的勾了起来。

这时村主任冲张旭使了个眼色,张旭点了点头继续打起气球来。

方妮不由松了口气,这么多人,就算她再觉得自己有理,也得这些人认才行,乱起来她讨不到好。

张旭打好气球打了个结,这次气似乎比刚才足了点。方妮伸手去接,他一收手道,

“婶子,这回可不兴再用手掐了,我这回可没省气儿。”

说着他自告奋勇的主动将气球塞到了方妮胸前,也不让她动手。他们让步,方妮自然也好说话,没介意他这行为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罗老头这时看到了我,主动抱住方妮夹住气球,挤压气球的动作变得夸张。像是故意哗众取宠一样,抱着方妮又揉又顶,猥琐不堪。

众人鼓掌叫好,老头揉得更起劲了。

方妮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老头是在配合众人表演,狠拍了她一下以示惩戒,老头这才稍稍正常了点。

但眼神瞟向我的时候抱着方妮明显在顶,由下往上的,多少有挑衅的意思。

我眼神一凛,不与他一般见识。

移开目光去,无意间看到村主任不知什么时候退到了人后,指挥着张阳他们在干着什么。

一旁张生脸色焦急,想阻止又插不上话,不时向着罗老头与方妮的方向张望。

房间不大,我离几人的位置也就几步远,从人缝中看到他们似乎在往气球里灌水。

“砰!”

哄闹声中第七个气球也破了,伴随而来的又是一阵欢欣鼓舞。

罗老头本就酒意尚在,算不得清醒。

被方妮的体香和人群的造势一刺激,已然上头。

他抱着方妮都不松手,等到张旭递上第八个气球,便抱着一通挤。

“砰!”

“八!”

“砰!”

“九!”

张旭后面都没刻意省气,节奏似乎回到了一开始。

只有我一直注意着那个灌水的气球已经被递到了张旭手中,在罗老头一让开身子,张旭就把这最后一个递了上去。

方妮眼尖,纵使羞得一直没抬头,也从余光中看到张旭这回不是一只手放,而是两手在托。

看到气球形状不对,她下意识的就想后退。

罗老头的掣肘却让她没退开,装满水的气球口都没封,直接落在了她的胸口上。

“啊!”

这时罗老头也反应了过来,但终归晚了一步,气球内的水洒得两人身上都是。

“臭小子!”

罗老头伸手就抓住张旭,一旁汉子伸手拉住他道,

“怎么了,玩不起了你。”

“这是玩吗?我看你们就是在闹。”

“闹洞房可不就是闹嘛。”

罗老头激愤之下与人闹到一处,方妮抖着嫁衣清理水渍。

一旁李诺顶了顶我,递过纸巾,意思是让我去当好人。

我摇了摇头懒得掺和,这只会让我们都难堪。

她喊了方妮一嗓子直接将纸巾抛了过去,方妮看到她身边的我,顿时羞愧得又转了回去。

看到她这样子,我也跟着尴尬。

在众人的揭短中,罗老头很快败下阵来。

毕竟有那段黑历史在,今天人家怎么闹都有理有据。

老头除非翻脸,跟这些人老死不相往来,否则就只能接受。

“大妹子,湿了就脱下来吧,还擦什么?”

“对啊,婶子。本来你刚才就耍猾了,这衣服你得脱。”

“是啊,你看咱们刚才输的时候脱得多痛快。”

被护了下来张旭又跳脱了起来,跟张强一唱一和的。直到被方妮盯上,一瞬间又哑火了

众人闹了一会儿,方妮都不接茬,他们才意识到这样没用。想自己动手又没人带头,最后把目标转向罗老头。

“老罗头,你就看着自己媳妇凉着啊,让她脱下来吧。”

罗老头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哪怕要换衣服这会儿还是得先把湿的脱下来。局面是他造成的,方妮看过来,他羞愧得都不敢与她对视。

好在现在天气已近炎热,光着膀子都没事,方妮还受得住。她冲着挑事的人道,

“这一关算过了吧?你们再闹下去,这第二关还继不继续了?”

众人一看她这气势,那汉子先道,

“大妹子不愧是做生意的,有样啊。好,咱们也别闹了,开始第二关吧。”

他挥了挥手,围观的人总算安静了些。

这时却又跳出来两个不和谐的声音。

“哪个说这关算她过了?援军哥你这样卫着罗老头是不是拿他好处了?”

“是滴啊,我们嫁过来那会儿,老罗哥闹我们,你怎么不卫着?”

“嘿嘿,秀英和莲珍来了,这下热闹了。”

只见门外挤进来两个妇人,罗老头顿时惊怒的看向汉子。汉子面色窘迫的摆了摆手,那意思似乎在说他也不知道。

我看到到两个妇人身后跟着进来的村主任便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两个女人应该就是当年受了老头坑害的受害者。

老头事先也有顾忌,担心被人翻旧账。

在闹洞房的事宜上跟这个负责组织的汉子有了约定,但事实是这种事情根本不可控,也不是一个人能说了算的。

罗老头得罪了人还不自知,变故频发也就不奇怪了。

装逼遭雷劈这话真是一点没错,只是连累了方妮要跟着受辱了,不过有这一遭她也能更好的认清老头是什么人了。

“新媳妇刚才是不是使手段了,援军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包庇她,也不怕屁股流脓。”

“话不能乱讲啊,秀英。我又不图她什么个,确实是一开始没说明白,第一次不懂讲明白就好了嘛。”

这汉子解释着,看向村主任的眼神也有怒意。

“那我们那时候咋就没人说第一次算了的。”

这妇人又看向方妮。

“他们有没有给你讲输了是要脱衣服的?”

方妮谨慎的盯着她,摇了摇头。

另一个妇人话立马跟上。

“讲没讲规矩都是那样,我那时也没人讲啊。我不脱,他们还直接动手嘞。跟她讲那么多干么事,帮她脱就是了。”

妇人说着上前一步就要动手,方妮吓得后退一步,罗老头迅速上前拦住她道,

“你发什么疯,莲珍,这是你们女人能来闹的地方吗,援军。”

罗老头说着又向汉子使了个眼色,汉子也拦了上来道,

“哎,女的先出去啊,我们有我们的闹法,别瞎掺和。”

罗老头不跳出来还好,他一跳出来,两个女人立马翻起旧账。

“你要脸不,你个罗老头子。你媳妇比我们金贵是吧,那你回来办什么酒,就在城里别回来撒。”

“是的啊,这姑娘这么年轻能跟着你,是什么好人?我们不闹,援军,你让她脱,看她听你的不。”

眼看两个女人不依不挠,周围的人全是看热闹的,两个男人根本镇不住场面。方妮突然发话道,

“我男人以前真扒过你们衣服?”

几人一听新娘说话,都转向她。叫莲珍的妇人先道,

“那还有假的?我和秀英姐都受过这老头子的害,我不脱,他还动手了。最可怜的是怡芳,内裤被他扒了,下面被好几个人看到了。就因为这,人家搬出去以后,到现在都没回来过。”

黑历史被翻了个底掉,人群皆是窃笑。方妮当即看向罗老头,他羞愧得老脸通红,又开始继续赶人。

两个女人却是方妮不脱就不走,眼看这场洞房要以闹剧收场。方妮陡然喝止罗老头道,

“好了,你别丢人了。是不是只要我脱,你们就不闹了。”

两个女人一看有戏,互相对视了一眼后点了点头。

“是的啊,我们跟你又没仇。”

方妮一听,真就解起嫁衣的扣子。

“哦~,真脱嘞。”

人群立刻振奋起来,围得愈发紧密,只为能第一时间看到这漂亮新娘嫁衣下的春光。

被这样的目光包围指指点点,方妮就算再有定力,手还是不自然的抖了起来,表情更是羞愤欲死,可手上动作还是不停。

一旁李诺有些站不住了,这就是典型的群体霸凌事件,稍微有点共情能力的就干不出来。

她刚从我这边往外挤就被我挡住,我冲她摇了摇头。这是方妮自己的选择,况且罗老头就在一边,他都没有反对,我们这些外人有什么立场?

李诺看向我的眼神有些不满,我都照单收了。这种事情,我若是出头反倒更容易被她记恨。

一片嘘声中,方妮的嫁衣终于解下。

雪白的香肩,腴润的乳沟,藕臂相继袒露。

水嫩腴软的肌肤看得围观之人啧啧瞠目,就连那两个有明显敌意的妇人脸上也是服气。

她内里一件枣红的云纱胸兜,缕空的牡丹刺绣装饰在胸前,前巾后带以及颈部的吊带,皆是用粗细不同的红绳系缚。

两胸中间的蝴蝶绳结上更是有流苏圆珠点缀,带有浓烈的情趣意味。

我眼皮一跳,方妮还真是花了心思。

不光刻意选了搭这套嫁衣的内衣,还极尽诱惑之能事,一展自己的身材优势。

这种复古的内衣穿在干瘪的女人身上多少有些东施效颦,在设计上就与现代内衣的舒适与修身差了一截。

除了新鲜的博眼球作用,也只有她这样身材匀称的衣服架子才能穿出效果。

不忿的打量下,我注意到她嫁裙的束腰处亦有细小的红绳露出,那显然不是裙子的部分。

只能说明她的亵裤也是配套的,亦是用红绳束缚的裆兜。

“嘶~。”

方妮性感的内衣和蛰人眼的白晳皮肤,看得这些农村糙汉子们眼神立刻燥热起来。

这些小年轻更是脸也涨红了起来,一副随时可能流下鼻血的样子。

一旁罗老头也是瞠目结舌,细一思量便能明白方妮这身本是为他准备的,只是现在却便宜了在场的其他人。

但看到众人艳羡的目光,他又很快释然了。

原本满脸的怒容也很快从众人的反应中收获了虚荣,变得不再那么愤怒,带上了点炫耀生出的不屑。

方妮被看得身体如被针扎一般晃动难安,两手不自觉的抱臂搓动起来。

减少走光的同时,缓解着自己的紧张。

眼神慌乱躲闪间看到离自己最近的罗老头因不屑勾起的嘴角,表情立刻变得有些愤怒,看向汉子道,

“这样就行了吧,可以开始第二关了吧?”

那汉子这才回神,清了清嗓子偷偷向罗老头竖了个大姆指,羡慕之意溢于言表。他不方便说,后面村主任却帮他说了。

“妈的,这罗老头子艳福不浅。”

“婶儿,你真漂亮。”

张旭心服口服,也跟着竖了下大拇指,一旁的年轻人也跟着议论。

“咱叔太有福了,不知他行不行啊。”

“不行咱婶子能跟他啊?”

“你说他们是不是搞过?”

“你这不是废话吗?现在谁不是先上车再补票的。”

“可恶,婶子以后经常回来吗?这才是女人啊,我感觉我很难瞧得上别的女人了。”

“你少作白日梦了,婶子再漂亮你又摸不上一把。”

胡思乱想之人不再少数,只有那两个跟罗老头有嫌隙的妇人嘴碎了几句。

但也怕被人听到,所以不清楚说了什么,从表情看只知道不是好话。

后面村主任拉了她们一下,她们不甘的退到了后一层,但并没有因此退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托了这两个妇人的福,也没人再提把她们请出去的事了。

“好了,都安静点儿,咱们现在开始第二关争子争福。这后面一关可就没老罗头的事了,全看妹子你的本事了。”

汉子笑得暧昧,他一伸手,后面张阳不知从哪儿摸出一小串葡萄递了上去。汉子提起葡萄解释道,

“这争子争福就是要妹子你把这上面的葡萄吃干净,一个都不许漏。”

方妮看着葡萄知道不会这么简单,看向罗老头。

老头显然知道这里面的门道,张嘴想说什么,但底裤都被人扒出来了的他早没了立场,只对汉子说了声让他简单点儿。

“今天不是哥哥不帮你,秀英和莲珍都看着呢。就算我想帮你问问今天在这儿的谁答应不?”

方妮惊艳了在场的所有人,众人纷纷不答应,就连跟罗老头一直要好的老张头也吆喝道,

“老罗头,你还藏呢。你回来办酒不就是争这一回的吗?大妹子都比你有样,就看她的吧。”

脱了嫁衣的方妮胆气早泄了过半,这样光着上半身她不露怯都要拼尽全力。用着剩余的胆气,她谨慎问道,

“要我怎么吃?”

汉子回头看了一眼,这时候早就准备的张阳两人把张生推了出来。

“按惯例这每一关本来都应该是公爹或者叔伯来的,老罗头是续弦,这第一关卖了他人情就算了。后面可都得张生来了,人是你们挑的,你们做长辈的可得好好带带咱们张家村的后生。大伙都看着,这还好几个跟着学呢。”

汉子说完,众人的表情再次统一变得猥琐。几个年轻人更是笑得放浪,只有被推出来的张生满脸窘迫。

方妮的艳光让他连抬头看她一眼都做不到,偏偏是这样一个最老实的人被挑出来顶这个缸,方妮和老头等于是把他架在火上烤。

他怯懦的样子让我都有了于心不忍,也不知道他们考没考虑过他的感受。他明显与这场合格格不入,若是因此留下阴影,他们罪过可就大了。

后面那两个妇人觉得是放水,又开始生事。

毕竟在她们看来没经验的年轻人只有被牵着鼻子走的份,哪有经事儿的长辈更会戏弄新娘子。

几个年轻人一听就不乐意了,虽然能占到便宜的不是他们,但两个妇人的地图炮让他们应激的就跟张生统一了阵营。

这一次不是他们,那下一次呢?

两边争论起来,倒是张生先打起了退堂鼓。

面对艳光逼人的方妮,他实在无地自容。

这时汉子站了出来,警告两个妇人不想出去也别捣乱,猫在后面瞧着。

又问张生是不是真的不愿意,后面等着机会的人可多着呢。

张旭张旺之流跃跃欲试,张生又犹豫起来。方妮自然不希望换人,也许是从张生的怯懦中收获了自信,她上前一步拍了拍张生的肩。

“别怕。”

光着膀子的张生顿时一个激灵,更加紧张起来。我看着他系带的七分裤裆下鼓囊囊隆起一个大包,轻叹了口气,作孽。

食色,性也。

张生终究是男人,还是改了口不肯放过这个不可能再有第二次的机会。

汉子笑着开始解释这争子争福就是要把这串葡萄挂在张生身上,方妮用嘴争吃,全程不能动手。

乍听之下没什么,可当汉子把葡萄吊在张生的裤裆处时,方妮脸色顿时就变了。

我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这游戏侮辱的意味太明显了。

方妮多高傲的一个人,怎么能容忍这群糙汉子如此作践?

不光是位置敏感的问题,方妮高挑,身高与张生相仿。

要去够这个位置,光弯腰肯定不行,只能蹲着。

从这群汉子的表情来看,他们更希望的肯定是另一种。

方妮表情抽搐的呆滞了一会儿,脸上血色翻涌,连着身体也渐渐泛起血色。

后面两个妇人还在带头拱火,挤兑她城里做大生意的不会连这点场面都没见过吧。

这回众人的立场达成了一致,都想到看这样一个精致美人趴在男人胯下是个什么场面。

“嘿嘿,婶儿,你不会还怵男人那话儿事吧?那什么时候才能给咱叔添个大胖小子?”

“怕也没事儿,过了今天很快能让你习惯它。”

“一个游戏而已,大妹子你没问题吧?”

“哎哟喂,你看张生这小子本钱还不小,还挺唬人,也难怪新娘子怕了。”

被方妮盯着,张生隆起的裤裆很快顶起了尖角,宽松的休闲裤让他的本钱得以直观的具现。这小子看着瘦了些,却也是血气方刚。

好在方妮心理素质不错,遇到这种颠覆三观的场面也没有头脑空白。

从震惊中挣脱出来,她并没有太多愤怒,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已经做了功课的缘故。

她看向罗老头,似乎是在向他质询这游戏是不是既定的一环,亦或是这里墨守的成规,而不是专门针对她的刁难。

面对方妮的目光,老头躲闪的眼神说明了一切。

她的眼神终于变得愤怒了,大概是在气这老头的欺骗,不管是这游戏本身,还是罗老头也曾经这样戏弄过别人。

“你快点的啊,妹子,这么多人等着呢。”

最是心急的村主任拱了把火,主持的汉子面对人群的骚动也催道,

“你别光看你男人,行不行给句话啊,大妹子。你现在要说不行这么些人怕是也不会答应了,可别让哥哥我难做啊。”

我不知道他跟罗老头交情如何,想必这游戏大部分人都是不能接受的。他们是如何逼得那些女人就范的无法深究,但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文明。

“你们管这种下作的游戏叫争子争福?这是什么说法?”

方妮不甘的反问了句。

“这还真有说法,选在这个位置就是要新媳妇给婆家开枝散叶的意思,吃得越干净传宗接代的意愿越强。老罗头苦了一辈子,临老了都没个自己的孩子。咱们都以为他这辈子就这样了,今儿却带回来个大妹子这样的漂亮媳妇。大妹子自然是要给开枝散叶的吧?老罗头年纪大了,妹子你可得抓点紧,争取多生几胎。”

汉子话一出,人群一阵轰笑。

对着方妮的胸和屁股一顿夸,说她好生养。

方妮被臊得都泛起了鸡皮疙瘩,不甘的又问起那为什么不能是自己男人。

汉子耐心的普及起香火一词在农村的意义,一言以蔽之就是要提升宗族间的凝聚力,新媳妇嫁进来就要接受驯化,提升对宗族的认同。

而我则心中暗斥,原来换成是罗老头,她就可以接受这种羞辱的游戏了么。

“老罗头虽然姓罗,但也是咱们张家村的人。让张生来,寓意着你愿意融入咱们村,替咱们村传宗接代,完全合规矩。而且妹子你是咱见过最俊的姑娘了,也就电视上那些明星能比比。有了你这堂课,咱们村这些还没结婚的小伙子们以后再见到漂亮女人也就不会犯怵了,一举两得嘛。”

汉子这样一说,张旭他们纷纷附和。方妮若是真打了这个样,他们照这个标准,能找到媳妇才有鬼了。

但这种陈俗仿佛有洗脑般的魔力,任凭方妮再有主见,在这种众志成诚的共识面前也是苍白无力的,只能入乡随俗的选择接受。

这时村主任又拱火的催了一句,李诺又顶了顶我的后腰,大概是想让我站出来声援一下。

我依旧摇了摇头,能逼迫方妮的只有她自己,这些村人虽然糙,但好歹没使用暴力直接逼迫。

整个婚礼都是一场游戏,方妮若是有心,完全可以撂挑子。

这场洞房闹剧完全可以看成是罗老头对她的服从性测试,只看她愿意为这老头牺牲到什么程度。

方妮盯着地上四处看了看,在床角看到椅子。还没等她去拿,站在边上的人已经眼疾手快的薅走,将椅子直接递出了门外。

“大妹子,坐椅子也是违规的,你知道大伙儿想看什么,就别再想着取巧了。”

所有的退路都被堵死,方妮已是双颊滚烫。磨叽了这么久,本就敏感的张生还以为方妮是在嫌弃他,给自己找了个台阶道,

“方姨,你要实在不愿意,咱还是让罗叔来吧。”

刚说完后脑勺就挨了一下,众人大骂他没出息。

方妮这才意识到被架在火上烤的不只有她一人,于是喝止众人,不再回避。

勾下身去之前她忽然侧脸向后瞥了一下,似要回头看。

我心里咯噔一下,竟然怕被她追责对她的窘境无动于衷,但她终究是没回过头来。

看着她缓缓蹲下身,全场再次沸腾。

男人们看着这个之前还在婚礼上舌绽莲花的女人,这会儿屈膝在自己人身下,顿时围得更加紧密了。

居高临下的视角让他们都有了自己是当事人的满足感,眼前貌美如花,风姿绰约的女人不光半裸着上身,一会儿还要用那可人的小嘴去亲近男人的那话儿事。

所有人面色都涨红着,目光更是一眨不眨。

密不透风的围观,和男人们粗重的呼吸以及不间断的调笑声,如巨大的高墙压得即使是见过大场面的方妮也依旧喘不过气来。

她原本泛红的肌肤浮现出明显的血色,蹲下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男人们却不管这些,嗤笑着“吃一个,吃一个。”,眼神目不转睛的盯着方妮窘迫的俏颜,和缕空的牡丹刺绣下若隐若现的乳沟。

生育过的乳房饱满丰腴,随着逐渐粗重的呼吸跟着微微晃动起来。

“老罗头这以后儿子肯定是饿不着啊,看这本钱。”

“何止啊,我看是老的小的都饿不着。”

连绵不绝的恶意不断冲击着方妮的神经,我看了眼一旁的罗老头,他已经被挤到了后一排。

汉子和老张头围着他,边从人缝里看前排的画面,边拉着罗老头调笑着,像是生怕他随时会失控。

罗老头皮笑肉不笑的应对着,可能是察觉到了我的目光,向我看了过来。

我眼皮一跳,眯了下眼。

罗老头眼神闪烁,僵硬的表情竟变得自然了些,回应着一旁两人的谈笑。

我心中不忿,这老头到底对方妮感情几何。占据了方妮爱人的名份,却又可以拿她来与我赌气,作妖!

“吃了,吃了。”

听到人群的声音,我目光转去便看到方妮顶着巨大的压力,伸首贴向了张生胯部。

我看不到她吃葡萄的动作,但张生的反应却是一览无余。

这小子比方妮还紧张,浑身绷得紧紧的,盯着方妮贴近的脸,呼吸都屏住了。

“一个,嘿嘿。”

“哟,两个。”

好事之人记起了数,方妮像是豁出去了,一鼓作气起来连籽都忘了吐。

“争点气,别抖。”

张旺在张生后边拍了打摆子的张生一下,这小子反而更紧张了。

“你小子不会射出来了吧?”

张旭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很是大声的就把这话说了出来。

“不怪他,这谁忍得住。哈哈哈。”

众人一阵轰笑,方妮被臊得动作明显慢了下来,嫁裙内腿跟蹲麻了一样,也抖了起来。

“婶子,要是蹲不住跪着也是可以的嘛。”

张阳这小子不知什么时候也到了张生后边,说出的话意图不要太明显。

方妮三十好几的人,被这样几个小年轻戏弄着,愣是连头都没抬,似乎这样能缓解自己心里的尴尬。

她继续专注着自己的事情,只想早点结束这一切。

“四,五!”

这时张阳与张旭打了个眼色,张旭忽然把系在张生脖子上吊葡萄的绳子解了下来。

方妮还没反应过来,他就趁着方妮脸贴过来的功夫,将绳子向上一扯。

“哦,嚯嚯,亲上去了!”

张阳刻意在张生屁股上推了一下,方妮很明显被顶到了。

“是什么味道啊,新娘子?”

我愤怒的向前挤了挤,但方妮已经条件反射的弹开,蹭的站了起来,愤怒的看向张生身后恶作剧的两人。

“哎,闹着玩呢,可不许生气啊,弟妹。”

村主任这时跳了出来打圆场,很明显是在护犊子。

罗老头大概是没看到具体发生了什么,等看到方妮目光愤恨的盯过来,他立刻变得愤怒。汉子已经抢先一步劝道,

“秀英她们还在呢。”

罗老头一把推开他。

“你还说你不是故意的。”

“我怎么故意的了,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

汉子附在罗老头耳边说着什么,老头满脸愤怒,但很快表情变得无可奈何。

村主任趁机对方妮道,

“弟妹,葡萄还没吃完呢,咱得继续啊。”

方妮还没回应,张阳却已经先叫了起来。

“我操,你小子不会是射了吧?”

他说着手就往张生裆下去探,张生嗖的一下就捂住了裤裆。张阳不肯放弃,张生干脆蹲到了地上,脸上的窘迫已经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操,真的啊?”

一看张生这反应,众人已经确信。

汉子赶紧挤到前面来检查了一番,张生眼角带泪,如此社死的事情对他一个没经过多少事的小年轻而言,着实有些难以承受。

“军伯,是不是要换人了?”

张旭跃跃欲试,另外几个年轻人也是蠢蠢欲动。

“不行。”

方妮顿时有些慌了,张生至少是个老实孩子,若是换其他几个跳脱的年轻人,指不定会对她做出什么猥亵的事情来。

“怎么不行,看你给人家勾的,骚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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