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1）

（第一部分结局）

对于一名不满二十岁的少年来说，死亡一直是不太能引得起恐惧的事情，特别是李诗夜，父母年富力强，爷爷奶奶那辈早就已经不在了，他几乎没考虑过有一天跟亲人分别是什么滋味。

直到姚芊芊冰冷地横在太平间里，他坐在惨白的灯光照映着的昏暗的走廊长椅上，抱着哭到失声的妹妹，不知所措。

李诗夜望向对面的柳梦，企图获得一点心理安慰，柳梦也不知道事情的发展怎么会是这样，自己明明做了措施，可是事情还是发生了。

走廊尽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原来是顾一斌回来报信：“李爸爸在配合警方调查了解情况，警察同志说估计询问你和你妹妹要明天早上了，不用在这等着，容易伤心过度，我先送你和你妹妹回去吧。”李诗夜像木偶一样被顾一斌架起，柳梦则搀着李诗莹，几人伴着夜色回到李家。

柳梦和顾一斌把李诗夜兄妹安置好，两个人来到房子外面交谈，柳梦严肃地开口问：“到底怎么回事？”顾一斌一点点向柳梦解释：“晚上九点多有人自首，说出人命了。等警方赶到时姚芊芊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法医判定是静脉毒品注射过量导致的猝死，身上没有受伤，现场没有打斗痕迹。警方初步判定是聚众吸毒导致当事人死亡，提供场所和毒品的都已经被控制了，在审。”

柳梦挠了挠头：“怎么还会有呢？我不是让你把之前的那个会所举报了吗？你还冒着风险查了不少线索让他们上下线被一锅端了。”

顾一斌很是遗憾：“那次我跟你汇报时我没想到她已经染上了，加上姚芊芊家室优渥，那些人根本盯着她不放。咱们的线索都捅出去之后我也没法探明姚芊芊在别的地方什么样，就……”

“事已至此，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今晚在这盯着点李诗夜，你先回去，来回路上你都没休息，身体要紧。”她亲吻了一下顾一斌的脸颊，目送顾一斌驱车离开。

坐在李家的客厅里，她盘算着现在的局面：本来姚芊芊染上恶习横死她是要拍手称快的，她恨透了那个女人，之前帮着举报吸毒完全是因为怕姚芊芊把这个家的钱败光，她只是可惜自己没能亲手送姚芊芊走。

不过柳梦现在考虑的，是小心别让李诗夜脱离自己的控制，家室剧变的打击很可能让自己此前的调教和服从训练付之东流，马上李诗夜就要去外地上学了，到时不能朝夕相处又换了新环境，柳梦对自己的魅力并没有十足的信心。

她决定在这几天好好陪陪李诗夜，尽量巩固自己之于李诗夜的地位。

环顾四周，柳梦终于进了这栋房子，她本想着翻找一下，看能不能找出更多证据，警察已经来过一遍了，她再翻一遍也不会有人发现。

但考虑到可能有监控摄像头，柳梦还是作罢，便抽出一条毯子裹着睡在客厅。

“姓名。”

“李晞明。”

“与死者关系。”

“夫妻。”

“你是什么时间知道死者的死讯的？”

“不是，你们通知我的啊！”李晞明情绪明显有些激动，警察提醒他冷静一点，“我们这是例行问话，你别激动。你之前，知道姚芊芊吸毒吗？”

“我……知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什么途径，有见过什么跟她交易的人吗？”李晞明无力地盯着桌面，“……我不知道他们怎么交易。我是看到她胳膊上有针孔。”

“你了解你妻子的社交圈子吗？”

“……我不认识她身边那些小姐们，从来没有正经事，吃喝玩乐的。”

“同志，虽然很冒昧，但我必须问，你知道你妻子在外面生活作风有问题吗？”

李晞明眼睛里一闪而过愤怒的火苗，只是巨大的变故几乎压垮了他，他现在连发火都没什么力气。

“我有感觉，但没有证据。夫妻那事不和谐总会感觉到，我俩平时就，各过各的。”

警察拿出一叠材料，摆在他面前，“这是你妻子身上的巨额意外险，收益人是你。对此，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呵，”李晞明无奈地笑了，“你们不会觉得是我谋杀了我妻子吧？你们没有给家里人上保险的吗？我身上也有啊，收益人就是她，不信你们去查！”

“同志，你别激动。我们只是排查你妻子的一切关系网寻找线索。来，你看看这个人你认识吗？”

“顾一斌，我和我妻子的朋友，跟之前给我儿子当家教的老师是一对。这人没什么问题吧？”

“目前没有，他跟你妻子联系不多，当时也有不在场证明。只是问一下，刚刚他在外面问你的情况。”

“应该是柳梦吧，我之前请的家教，他俩跟我儿子关系不错，昨天是他们载着我儿子来的警局。”……

随着警方一点点的盘问，这边的工作也都告一段落，至于吸毒案的上下线有没有破获，与李家并无大关系。

姚芊芊的葬礼很隆重，但是李晞明拒绝姚芊芊那几个成天一起下夜店钓凯子闺蜜参加，双方还大吵了一架。

人死如灯灭，对旁人来说就是一把火，一抔土，只有亲人才知道思念是多么绵长的一场冷雨。

李诗夜的假期被迫打断，他每天陪伴开导着足不出门以泪洗面的小妹，别说跟浩泽等人，就是柳梦也很难见他一面。

李诗莹时常会迁怒自己的二哥，怪他没能保护好妈妈，怪他在妈妈的葬礼上没哭，怪他不疼爱自己。

每到这时，李诗夜只是默默地听着这一番说辞，等小妹发泄完给她一个可以痛苦的怀抱，然后去捡拾打碎的瓶瓶罐罐，去清扫张牙舞爪的汤水污秽。

时间裹挟着哀伤流淌过八月，眼看就是李诗夜去报道的日子。终于在出发前的某天深夜，李诗夜敲响了柳梦的房门。

他不知怎么开口，只是跟着柳梦进到屋里，把自己埋在沙发里。

柳梦配合着也不发声，只是把李诗夜的头枕在胸上，搂着他发呆。半晌，李诗夜终于开口了：“我要走了。”

“去吧，好地方，新生活。”

李诗夜望着柳梦的脸庞看不够：“我……我妈妈去世后，我感觉自己的过去跟着被一起埋葬了。好像明天以后我就会变成一个新的人，忘掉过去的哀伤，一个人自私地追求快乐。”

“你应该走出来的，你妈妈也不愿意你一直为她悲伤。”

“我，我在她的葬礼上没有哭，小妹说我绝情，可我哭不出来，我只觉得窒息，感觉身体里的血都已经淌干了。”

“没人会怪你，没人会怪小夜。”

又是一阵沉默，李诗夜闭着眼睛说：“主人，夜奴舍不得你。我……我叫不出你妈妈，可我怕，我怕离开这以后主人也会离我远去，我怕。”

柳梦的情绪也被带动起来，她望着李诗夜，脸上都是母性的光辉：“主人不会走的，夜奴随时能回来找主人，我向你承诺。”

李诗夜思考着，轻轻地说：“主人，和夜奴做吧。”

柳梦直接用吻来回答，两人的舌头在口中交合、吮吸，手也互相摸索着，撩起衣服去轻抚对方最敏感的点。

“啊～”就着月光和夏末的蝉鸣，两人同时发出一声娇喘。

李诗夜在柳梦的胯下忘我地扭动着，尽力排空自己多日来的愁怨，他被插射了一次又一次，每次射出来他便如释重负般地抽泣，这时柳梦便会与他相拥热吻，平复少年的心绪，然后奔向下一波升华。

柳梦与李诗夜交媾到东方泛白，李诗夜终于彻底脱力，枕在柳梦腿上沉沉地睡去。

柳梦轻轻抚摸着自己为他勾勒的纹身，回味两人的过往，有得意，有不舍，还有歉意，思绪万千，难以言说。

她真想牵着李诗夜去见一见姚芊芊，“你看看你儿子，多乖～他真的很喜欢当我的狗奴呢～”柳梦心想着自言自语道。

另一方面，她知道自己对李诗夜也萌生出了一种超越主奴关系的情愫。

她有些后悔，后悔不应该让这孩子卷入她们上一辈之间的恩怨中，可是——柳梦如此说服自己，她已经彻底改变了李诗夜，原本出生于商人家庭的李诗夜如今温驯又体贴人，知书达理还从不敢僭越规则，这对他又有什么不好吗？

难道像他那个忘恩负义的父亲一样？

总之，柳梦很满意自己的作品，她想象着，想象着自己调教下的李诗夜的美好人生。

李诗夜去报道的那天，S市煦日和风，李晞明拍拍他的肩膀，“精神点，像个男子汉一样。到那给家里报平安。”

李诗莹攥着哥哥的手说：“哥哥要经常联系我哦～讲讲你在学校有什么好玩的有趣的，讲讲你遇到什么困难，莹莹虽然不一定能帮到你，但是可以跟你分享情绪哦～”

李诗夜一一映着，但他的心思却更多地在远处路边的那辆车上，他虽然看不清车里人的脸，但是他知道顾一斌和柳梦都在看着自己。

他把手揣在口袋里，抚摸着一枚捕梦网，那是柳梦送给他的念想，一枚脐环，柳梦当时轻敲着他的小腹说，“下次见面，要戴着它来见我哦～”想着这些，李诗夜的脸微微发红，李诗莹上来用袖子替他擦了擦汗，便将他往车站里推。

“快点啦～要赶不上了！”时间接近，李诗夜跟父亲小妹告了别，注视了一会柳梦的方向，便大步迈上了通往H市的列车。

美好的青春在等着他，新世界在等着他。

“走吧。”柳梦向顾一斌下令，车子发动，柳梦也闭上眼睛养神。

忽然，她好像想起了什么，在挎包里翻找出新学期高一班级的学生名单，从上往下扫视着，终于，目光停在一个熟悉的名字上。

“李诗莹，这下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