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趁哥哥不在时选择（3）［第三人称］（1 / 1）

我们爬上楼梯，站在二楼的入口处。

一边是并排的房间门，另一边的最深处，二楼走廊的尽头，可以看到那扇打不开的门。

优看着二楼最深处的那扇门，然后把视线转向夜子，这时夜子也察觉到优想带自己去哪里了。

“……莲君的，妹妹的……”

“没错，诗织的房间。”

“………”

为什么要带自己来这里呢？虽然这个疑问还没有解开，但夜子的视线却不知为何被二楼最深处的房间门给吸引住了。

“是把小莲束缚在地狱里的，万恶的根源哦。”

“万恶的根源……太夸张了吧……”

虽然优的说法被夜子说成是夸张。

“对小莲来说，那孩子一定会成为他的枷锁。如果是现在的月，一定明白我想说什么吧？”

“………”

优用奇妙的语气说着，然后回头看了夜子一眼，又把视线转回前方。

两人在二楼停下脚步。

原本以为会带路的优，却只是盯着二楼的黑暗深处，连一步都没有踏出去。

“………小优，你带我来这里，是想做什么？”

“嗯……想做什么呢？”

不管怎么想优都是在装傻。这次她连回头都没有。

“………说不定，我和小月也会变得像诗织酱那样”

优只是淡淡地说道。

“而且，从今往后只要走错一步，说不定将来我们也会变得像阿姨那样——这样的想法，我觉得现在的你或许能够理解。所以才想稍微试试”

“………”

不得要领。虽然优的说明很抽象，但是她所举的例子，却未必是现在生活得很幸福的人。

但是，夜子对于优的这种态度，不仅没有感到惊讶，反而对于自己能够如此轻易地接受现在的状况，感到不可思议。

虽然和做梦的感觉很像，但又有所不同。

思考很清晰，感觉自己这个存在是脚踏实地的。

………虽然很奇怪，但是今天下午到傍晚，一直看到的成田正美——对小野寺优来说是阿姨——的样子，一直在脑海中闪现。

“………小，”

夜子的口中，自然地想要说出某个台词，但是却稍微卡住了。

“……终于，承认我是你的对手了？”

“怎么可能”

夜子试探性地说道，但是被优干脆地否定了。

现在的优没有回头。她只是盯着二楼深处，黑暗的对面，那扇打不开的房间的门。

“………………这就是小莲所说的，被改变了吧。虽然能够客观地看待这件事是件好事………但是除了我以外的人被影响了，果然还是非常不甘心………”

“改变……？”

“………………”

优的自言自语中，有一句特别不可思议的话，让夜子产生了疑问，但是优似乎没有解释的打算。

“………”

夜子呆呆地盯着黑暗的前方，但是她的脑海中却有各种各样的情报在来回穿梭，她正在回味着今天一天所受到的，那种难以言喻的刺激。

“………大人，吗”

夜子小声地说道。

成田正美。

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她给人的印象是“站在垃圾山对面的全裸的怪人”。

夜子觉得她是个脑子有问题的人。

从社长室的凌乱程度就可以看出，她是个致命性地不会收拾东西的人。

我听说，这种人就是电视上报道的那种垃圾屋的主人，所以对她投以轻蔑的目光。

不知为何，她给人一种独自生活的感觉。

她看起来像是独自生活，然后最终无法忍受孤独，害怕得快要死掉的人。

不知为何，我松了一口气。

因为我觉得，原来还有和自己一样的人。

有钱，孤独。

什么嘛，和自己没什么区别嘛，这样的人也能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去嘛，我甚至这样想。

但是，越看越觉得，这个印象是错误的。

那个人，似乎相当依赖莲和优。

虽然好像在做公司的事，但身边的事却做不好。所以，需要熟人的帮助。

我一直以为，大人是无所不能的。

至少，对于无法想象未来的自己来说，想象中的不可思议的生物，“大人”是无所不能的。

但是，现实中的大人，却如此的没出息。

工作，身边的事做不好，沉溺于酒精，内心脆弱，过着荒唐的生活。

说实话，我并不想变成那样。

看到正美的样子，我心想，我可不想变成那样。

但是不可思议的是，我却也尊敬她。

那个人递过来的茶色信封。

说实话，从自己平时使用的金额来看，那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金额。

但是，那种交易，总觉得比至今为止的任何物品交换都要沉重。

对于现在的夜子来说，大人依然是不可思议的生物，但已经不再是“无法理解”了。

“我想那孩子总有一天会离开家的………虽然我是这么想的………但是，在那之前，小莲一定会坏掉的”

“莲君………会坏掉……？”

“还是说，小月也是那种，让小莲做了什么，却什么都不还的人吗？”

“诶……那个………………”

夜子在思考。

莲今天，爽快地接受了自己突然的想法。

他至今为止，对自己………真挚地，陪伴着自己。

那种，无底的温柔。

但是，那并不是意味着无穷无尽的活力，涌出的钱・经济能力，或是无限的时间。

无论是谁，都有极限。

“小莲很温柔。真的，很少见地，会去依靠别人。他对于自己对别人的态度，有自觉。自己也能调整。但是，对于自己人―――”

―――会无自觉地，牺牲自己到任何地步。

优非常痛苦地，说出了泄气话。

“话说回来，小月，对于自己不能照顾自己的人，你怎么想？”

“诶……？”

心跳加速这件事是秘密，夜子对于突然的话题转换毫不气馁，思考着优所说的话的意思。

自己不能照顾自己的人。那也就是说，不自立，不是吗？

孩子什么的大多都是这样。自己能做到照顾自己，然后成为大人。

“孩子……什么的，大家不都是这样吗？父母……大人，不照顾的话………”

“是啊。孩子什么的或许是这样”

优温柔地肯定了夜子陈腐的回答。

“那么，本来，自己应该能照顾自己的，却变得不能照顾自己了………如果有那样的人的话，小月觉得那个人现在，发生了什么事？”

“『现在』……？”

“啊，不是『现在』也可以………总之，不是小孩子，却不能自己照顾自己。你觉得这是怎么回事？”

“嗯………”

那不就是今天见到的成田正美吗？年纪不小了，甚至还有自己的公司，却住在自己公司的大楼里，房间堆满了垃圾………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自己，不能照顾自己―――不照顾自己，原因是什么。

“………………………………自暴自弃？”

夜子脱口而出的话。太常见了，就是自暴自弃的人的样子。

“对。自暴自弃”

优满足地肯定了那个词。

“自己不能照顾自己―――注意这一点的话，就是自我忽视”

“自我忽视………”

第一次听到的单词。夜子稍微歪了歪头。

“好像翻译成自我放任。明明是无视自己的身体和内心发出的信号。和放任有点不一样。放任的话，就像是选择权和责任在别人身上一样………”

但是自我忽视不一样，优说道。

“因为外在因素而疲惫的小莲，有不照顾自己吃饭的倾向。也不喝水………那个，可以说是缓慢的自杀，也可以理解成是自己自然地选择了最不痛苦的死法”

“诶………………”

出乎意料的沉重话题。

夜子在脑内反复思考优的话，努力理解其中的意思，事情的严重性逐渐浮现出来。

“诶……什么，难道莲君他………相当不妙吗……？”

“嗯。至今为止都是。现在的话，我觉得他恢复得差不多了………但是不能大意哦。因为这个家，这个地狱里，住着一直束缚着他的恶魔”

“………”

到了这里，夜子也明白了优的真意。

“莲君的妹妹………是叫诗织吧”

夜子一边说着，一边不禁屏住了呼吸。

“诗织酱，有那么糟糕吗？”

“嗯”

优干脆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来。

“小，小优………………”

虽然有点被吓到了，但是夜子大概明白她现在的心情。

“我绝对无法原谅那种因为自己不幸就想要让别人也变得不幸的人。我绝对无法原谅那种像小孩子一样任性，自私自利，把自我中心的言行举止说成是『爱情』的人”

优说着这些话的时候，表情毫无变化。

声音虽然平淡，却无比冰冷。

“呐，小月”

“………！！”

优平静地叫着夜子。

情绪的落差让夜子不禁颤抖了一下，然后她看到了。

“只会一味地向小莲撒娇的人，一定会让小莲变得不幸”

“小优！？”

优向夜子的方向靠近了一步。

“你现在能这样，能这么有精神，都是多亏了谁？”

“小，小优，冷静点………！？”

优眨了眨她那长长的睫毛。

睫毛之间露出了一双大眼睛。

但是现在那双眼睛，却在黑暗中显得更加漆黑，却带着不可思议的光芒，让人感到有些恐怖。

那双仿佛无底深渊的眼睛深处，寄宿着疯狂的强烈光芒。

“小月，现在选择吧”

“……！？”

小野寺优逼近了月见夜子。

用自己的本质，触碰对方的本质。

“你是希望喜欢的人能幸福的人，还是希望和喜欢的人一起变得不幸的人——现在，做出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