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1）

艾露指定的下一个目的地，是深藏于崇山峻岭之中的矮人聚落。

在米兰迪亚王国，乃至整个受卡迪斯帝国影响的地域，对其他种族的偏见都相当淡薄。

卡迪斯帝国的皇帝本人就流淌着精灵、矮人乃至魔族的血脉。

各国虽种族构成比例不同，但本质上都是多民族共存的国度。

（顺带一提，传说卡迪斯帝国的开国皇帝，不仅身为人类，更娶了数十位精灵、矮人、兽人、魔族，甚至神话中才存在的古龙等各族女子为妻。不过，“这也太离谱了”，“怎么可能有这种开挂的存在？”，连历史学家都对此嗤之以鼻。）

闲话休提。

这个矮人村落是相当新的开拓地，交通极其不便。行商罕至，因此艾露一行的到来，让整个村子都沸腾起来。

而他们带来的货物中大量美酒，更是让矮人们喜出望外。

“啧，怎么尽是些葡萄酒和蜂蜜酒？”几个胡子拉碴的矮人壮汉露出不满的神色。

但艾露的目标，本就不是他们。

“哎呀，真开心！我喜欢喝酒，可我家那口子他们爱的那些烈酒，我实在消受不起。”一位矮人大婶笑得合不拢嘴。

“是啊是啊，像我这种酒量浅的，也能好好享受一番了！”另一个年轻些的矮人姑娘附和道。

提到矮人，世人总联想到那些能烧穿喉咙的高度烈酒。

因此，过往的行商带来的也多是这类货色。

然而，矮人嗜酒不假，对酒精的耐受度却因人而异。

艾露正是精准地抓住了这一点。

不过，即便是自称“酒量不好”的矮人，一夜之间也能轻松干掉一桶葡萄酒——这酒量放在人类中，已是当之无愧的海量。

结果，艾露精心挑选的酒水被抢购一空。

价格虽略高，但对烈酒早已腻味的矮人们争先恐后，生怕慢了一步。

酒量可以不好，但酒瘾必须满足——这便是矮人的天性。

“我的天……转眼就卖光了？”连李阳自己都曾怀疑能否卖出去，没想到仅仅半天，所有酒水便销售一空。连带采购的杂货也颇受欢迎。

“真正的大头，是用这笔钱采购矮人的武具。”艾露理所当然地将赚来的钱收入囊中，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隔壁的纳伊玛子爵领最近盗匪横行，他们现在对武器的渴求，恐怕比饿狼见了肉还急切。”

她早已规划好下一步。对曾深度参与王国政治经济的艾露而言，这或许真如一场轻松的游戏。

他们立刻动身前往矮人村落的核心区域采购。

矮人素以锻造闻名，但这村子开拓不过数年，尚未形成像样的店铺。

工匠们将各自的作品集中到村长准备的展示厅内，统一售卖。

“李阳？我不太懂武器的好坏，你觉得哪件趁手？”艾露问道。

李阳依言上前，拿起几柄长剑掂量、挥动。

“……我虽非专精剑术，但第三把感觉最佳。重心靠近握柄，操控灵活。其他几把质量也不差，但似乎……少了点‘人剑合一’的灵性。”他沉吟道。

“嚯！这位车夫小哥，年纪轻轻，眼力倒毒辣！”看店的矮人大胡子大叔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赞许地点点头。

“那么，我要买下与这把剑同一位匠师的作品。”艾露果断决定。

“没问题，大小姐。不过……”矮人搓了搓手，露出商人特有的笑容，“这可是村里顶尖老师傅的手艺，价格嘛……自然不菲。”

“无妨。那位新人的作品，我也一并要了。”艾露纤手一指角落，“那几把匕首，不是因为滞销而发愁吗？”

“大小姐……您虽说不懂剑，这看人的眼光，可真是……”矮人店主苦笑着摇头，语气中带着由衷的佩服。

（顺带一提，李阳被称作“车夫”，艾露则是“大小姐”。艾露明显是生意的主导者，加之那通身的气派，李阳被理所当然地视为随从。）

“八成二分。”艾露报出收购价。

“六成五分如何？”矮人试图抬价。

“那您可太狠了。七成七分。”艾露寸步不让。

“我附赠村子和匠师的名号，六成八分！”矮人咬牙。

“七成五分！”艾露斩钉截铁，目光锐利如刀。

她的砍价依旧狠辣精准，直击要害，寸土必争。李阳在一旁看着，都忍不住为那矮人掬一把同情泪。

“嗯……东西还真不少。”见砍价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李阳索性在店里闲逛起来。

村子虽新，但矮人的手艺底蕴深厚。从锅碗瓢盆到精美饰品，各种锻造、雕刻的制品琳琅满目。

“喂，那边的车夫小哥，过来看看这个？”一个矮人妇女热情地招呼李阳。

（注：并非所有矮人女性都长胡子，那是另一个分支种族的特征。这个村子的矮人除了身材矮壮，外貌与人类差异不大。）

“我？”李阳疑惑。

“对对，就是你！”矮人妇女上下打量着他，眼神促狭，“你是那位大小姐的……相好的吧？”

李阳：“……”

“依我看啊，”矮人妇女压低声音，一副“我懂”的表情，“你是放心不下那位大小姐，才跟着出来的老仆人吧？”

“……您这么认为？”

“那还用说！那位大小姐，一看就是贵族家金枝玉叶的千金！”矮人妇女笃定道。

“贵族千金会出来跑行商？”

“嘿，这你就不懂了！这国家，越是正经的贵族越吃亏！越是精明能干的大小姐，越可能受不了那套虚的，干脆跑出来！”矮人妇女说得头头是道，显然深谙国情。

李阳原本还担心“没落贵族千金”的设定是否牵强，现在看来，竟意外地贴合现实。

“那么漂亮的人儿，你也动心了吧？觉得这是攀上高岭之花的好机会，才死皮赖脸跟着？”矮人妇女揶揄道。

“…………” 李阳无言以对。某种程度上，他确实是被“绑”来的。

“听说你们是新婚？还没办婚礼吧？那至少送点定情信物，显显男子气概啊！总让大小姐养着，算什么爷们儿！”矮人妇女恨铁不成钢地数落。

“唉……”李阳叹气。

“喏，这个就挺合适！”矮人妇女指向一对黑曜石耳环。银质镶边精巧雅致，将不起眼的黑石衬托得恰到好处。

“配那位大小姐的红头发，绝了！”她极力推销，“车夫小哥你要再不表示表示，那么水灵的姑娘，转眼就被别人抢走喽！”

按照习俗，男子送女子礼物，常选与自己发色或瞳色相配的饰品，这无异于向其他雄性宣告所有权——“此花有主”。

“唔……”李阳有些动摇。

“是男人就拿出点魄力来！这可是表明心迹的时候！”矮人妇女的嗓门又拔高了几分。

“……多少钱？”李阳最终败下阵来。

“原价两金十五银，看你有诚意，算你两金整！”矮人妇女的强势，让李阳鬼使神差地掏了钱。

“这咄咄逼人的劲儿……简直像大阪的大妈？大阪……大妈……？”李阳喃喃自语，试图抓住脑中一闪而过的模糊记忆。

“李阳，你在做什么？”此时，结束价格拉锯战、身后仿佛跟着一个“燃烧殆尽”矮人店员的艾露走了过来，她微微蹙眉，“先说好，别乱花钱。”

“啊……这个。”李阳递上那对黑曜石耳环。

艾露的柳眉蹙得更紧：“虽然很漂亮……但这种装饰品可不好转手……”

“不，这是送你的礼物。”李阳打断她。

“…………………………送我的？”艾露的眉毛高高挑起，美眸眨了又眨，那瞬间的错愕让她褪去了所有精明，像个纯粹的、收到惊喜的少女。

“毕竟设定是夫妻嘛。总该送点什么。”李阳解释道。

“说、说得对！”艾露立刻点头如捣蒜，仿佛在说服自己，“既然是夫妻，佩戴丈夫所选的颜色，理所应当！”

她连连点头，随即却一动不动，只是定定地盯着李阳的脸。

李阳正疑惑她为何如此，等得不耐烦的矮人妇女狠狠一巴掌拍在他背上。

“傻愣着干嘛！当然是让你亲手给她戴上啊！这是夫妻的信物！这点眼力见儿都没有！”矮人妇女嗓门洪亮。

“啊，原来如此。”李阳恍然。

矮人妇女一边嘀咕着“现在的年轻人真不开窍”，一边退到角落，但那双眼睛依旧炯炯有神地盯着两人。

“……那么，耳朵伸过来。”李阳道。

“嗯，好吧。我就特别允许你为我戴上。”艾露摆出一副“真拿你这木头没办法”的表情，微微侧头，将白皙小巧的耳朵凑近。

然而，那递过来的耳廓早已染上绯红，强装的傲慢姿态不攻自破。

“——好了，戴上了。”李阳动作利落。

艾露的双耳上，黑曜石耳环轻轻摇曳。在她火焰般的红发映衬下，宛如跳动的黑色火苗，相得益彰。

“……呵呵。”艾露拿起店里的镜子，仔细端详着镜中摇晃的耳坠，唇角勾起一抹真心的笑意，“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收到父亲大人以外的男人送的礼物呢。”

“你喜欢就好。”李阳松了口气。虽然是被矮人妇女半强迫买下的，但看到她开心，也算值了。

“……这就像我成为李阳『所有物』的证明，”艾露突然凑近，温热的吐息带着令人战栗的甜腻，拂过李阳的耳廓，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气声低语，“光是想着，子宫深处就泛起熟悉的酸胀……好开心。”

李阳心头一跳。

她巧妙地避开店内矮人们的视线，脸上瞬间切换成一种近乎妖冶的发情表情。粉舌轻舔红唇，眼神迷离而充满侵略性。

“……在旅馆，请好好期待吧。”她的声音如同浸了蜜的毒药，丝丝缕缕钻入李阳耳中，“我会作为性奴隶，竭尽全力侍奉您的，主人♥”

那湿热的低语，仿佛连耳膜都要被融化。

艾露迅速拉开距离，脸上已恢复那副精明干练、凛然不可侵犯的表情，仿佛刚才的媚态只是幻觉，转身走向下一个货架。

“……可怕。这女人……真的太可怕了……”李阳望着她的背影，心底泛起寒意。

若她对自己的这份“天赋”有所自觉，并将其发挥到极致……那么，无论多么正义凛然、多么勤勉克己、多么谨慎自持的男人，恐怕都难逃被她用这蚀骨销魂的“武器”轻易俘获、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命运。

若是本就心怀不轨或意志薄弱者，更是会瞬间沉沦。

更何况，在这个高阶贵族尽是些尸位素餐的蠹虫的国度里……

她无疑会成为以淫靡权术统御无数男人、权势滔天的——真正的『反派千金』！

“说不定……那个王子殿下，在千钧一发之际捡回了一条命……”李阳心中默念。

在艾露芙莉德・海兰德侯爵千金彻底觉醒为那恐怖的存在之前，他切断了与她的联系。

虽然基斯第一王子的未来依旧一片灰暗，但至少，在毁灭的深渊边缘，他或许能避开那最惨烈、最不堪的结局。

李阳看着那位作为“普通艾露”，正兴致勃勃地与矮人店主进行新一轮“唇枪舌剑”的前侯爵千金，心中默念了一句『南无阿弥陀佛』。

……『南无阿弥陀佛』？

……

“还没找到艾露芙莉德吗！？”

米兰迪亚王城，王太子办公室内，基斯・米兰迪亚第一王子的咆哮几乎要掀翻屋顶。

“目击情报虽多如牛毛，但可信度……实在堪忧。”被吼的秘书官面无表情，语气平板地汇报着，那副公事公办的态度下，是毫不掩饰的敷衍。

基斯看着秘书官那张死人脸，怒火在胸腔里翻腾，却只能强行压下。

他恨不得立刻将这碍眼的家伙罢免，但……这已经是第五任了，是最后勉强愿意接手这个烂摊子的人。

再换？

恐怕连个递文件的人都没有了！

“给我全力搜索艾露芙莉德！调动骑士团！不惜一切代价！”基斯拍着桌子怒吼。

“殿下，这恐怕会影响王都的治安……”秘书官试图劝阻。

“找到艾露芙莉德才是头等大事！些许混乱，在所难免！”基斯粗暴地打断。

“……遵命。”秘书官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那么，调动骑士团的正式命令书、特别预算修正案、以及呈交议会的报告书……”

“先调人！文件回头再补！”基斯不耐烦地挥手，像驱赶苍蝇。

“……是。”秘书官面无表情地躬身，退出了这间令人窒息的办公室。

门关上的瞬间，基斯再也压抑不住，狠狠一拳砸在厚重的橡木桌面上！堆积如山的文件猛地一颤，摇摇欲坠。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当艾露芙莉德失踪的消息传来时，基斯的第一反应是焦躁。

——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毁婚，她竟敢在他动手前消失？！

她跑什么？

要跑也该等他正式宣布毁婚之后再跑！

这让他心里像堵了块石头，极不舒服。

他更想亲眼看着那个女人高傲的面具在他面前彻底粉碎！

基斯最初是这么想的，于是下达了搜索令。

然而，艾露芙莉德消失后，如山倒海般涌来的工作瞬间将他淹没。

他怒吼着这是刁难，官僚们却只是冷冷回应：

『这些，原本都是艾露芙莉德大人以殿下代理人身份处理的事务。』

税收报告？他看不懂好坏。

贸易赤字？他不知国家主要贸易品为何。

主持会议？他毫无头绪。

他试图将文件推回去，命令“你们自己处理！”，得到的却是更冰冷的拒绝：

『此等事务，唯有摄政基斯殿下，或其代理人艾露芙莉德大人有权批准。』

他硬着头皮想处理，文件却只增不减，如同不断上涨的潮水，几乎要将他溺毙。一种真实的恐惧攫住了他。

『果然，基斯殿下也就这点能耐了。』

『不愧是那个昏君的儿子，那个蠢货的孙子啊。』

『米兰迪亚的王室，算是彻底烂到根了。』

没过多久，官僚们背地里的窃窃私语便如毒蛇般钻入基斯耳中。

他想以不敬之罪严惩，却又怕本就低效的官僚系统彻底瘫痪。

而那些官僚，似乎也豁出去了，眼神里分明写着：有本事你就罢免我们试试？

『殿下！请将此事交予在下！定不负所托！』

他也曾尝试将工作交给那些谄媚的贵族，结果却只是捅出更大的篓子，制造出更多的问题和文件。

或者工作如石沉大海，杳无音信，最终引来更大的抱怨。

追问之下，对方只会支支吾吾：『此事……牵涉甚广，现场协调……困难重重……』

他不得不痛苦地承认，这个国家的贵族，尽是些酒囊饭袋！

连他那些作为近臣培养的学友也不例外。

不，学友们毕竟年轻，缺乏经验，指望他们立刻上手，本就是痴人说梦。

『把艾露芙莉德给我带回来！谁能把她带回来，重重有赏！不惜一切代价，必须把她抓回来！』

依赖艾露芙莉德让他感到屈辱，但别无选择。解决眼前这堆积如山的文件，才是燃眉之急！

“为什么……明明只要艾露芙莉德消失，一切就该走上正轨才对……”基斯在空荡的办公室里焦躁地踱步，像一头困兽。

那个将他这位堂堂王族视若无物、独揽国政的恶德宰相之女！侵蚀国家的『反派千金』！只要除掉她，国家理应恢复应有的秩序！

可现实却是，她一走，整个国家机器就濒临停摆！

“……不，不对！”基斯猛地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扭曲的亮光，“这恰恰证明了那个女人是如何的专横跋扈，只手遮天！”

只是“放逐”的方式错了。不是让她消失，而是必须将她“夺”回来，重新置于掌控之下！

“把艾露芙莉德给我带过来！立刻！马上！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当秘书官再次推门进来时，迎接他的是基斯更加歇斯底里的咆哮。

“殿下，此命令方才已下达。”秘书官的声音毫无波澜。

“你们根本没尽力！给我拿出更有效的办法来！”基斯怒吼。

“殿下，能做的都做了。骑士团已倾巢而出。”

“可恶！”基斯烦躁地抓着自己的头发。

这样下去，他又会被钉在耻辱柱上，被嘲笑为『那个蠢货国王的儿子』。这对他而言，是比死亡更难以忍受的屈辱！

“只有这个……只有被说成那个垃圾的儿子，我绝对无法忍受……！”基斯眼中布满血丝。

他虽未见过前前任国王，但对自己那个废物父王的愚蠢刻骨铭心——懒惰、好色、昏聩，是与“仁爱”、“正义”最背道而驰的渣滓！

寥寥几次见面，已足够他做出判断。

因为那个男人，他的母亲才会早早离世！那是他母亲的仇人！他绝不能变得像那个男人一样！绝不可以！

否定那个男人，就是基斯活着的意义，是他扭曲的复仇。

为此，他必须施行仁政！必须证明自己与那个垃圾截然不同！必须向所有人昭示，他基斯・米兰迪亚，绝非那个昏君的翻版！

“可恶！可恶！可恶……对了！”基斯眼中突然迸发出疯狂的光芒，“发通缉令！把那个女人列为王国头号通缉犯！”

“通……通缉？！”一直面无表情的秘书官，此刻脸色瞬间煞白。

现有的未核实情报已经多到让搜索力量疲于奔命，再增加情报源，现场绝对会崩溃！搜查和探索都将陷入彻底的混乱！

更可怕的是“通缉”本身！

这意味着国家机器将艾露芙莉德・海兰德正式定性为罪犯！

其性质，远非私下流传的“反派千金”可比！

一旦发出通缉令，骑士团将获得前所未有的强制搜查权——无需许可即可闯入民宅！

这通常只用于追捕极度危险的凶徒，而非仅仅“失踪”的贵族千金！

“殿下！万万不可！”秘书官的声音因惊骇而颤抖，“此举将彻底与海兰德侯爵家决裂！更会严重损害正在国外斡旋的宰相阁下的声誉！这是在自毁长城！是亡国之举啊！”

“闭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那个女人！那个『反派千金』！”基斯的脸因暴怒和偏执而扭曲，他猛地抽出象征摄政权威的印玺，狠狠拍在桌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我，基斯・米兰迪亚，以王国摄政之名下令！即刻将艾露芙莉德・海兰德列为王国一级通缉要犯！通缉令，给我贴遍王国的每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