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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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荡荡的教室里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和闻叙之断断续续的抽噎。

她抄写得很慢,不仅因为情绪低落,更因为那些复杂的公式对她而言如同天书。

以前,她根本不需要在意这些,家里早已为她规划好了一条即使不学无术也能锦衣玉食的道路。

可现在……一切简单的事情都成为了折磨。

等到她终于磕磕绊绊地抄完,窗外的夕阳已经只剩下最后一点光亮。

大部分学生早已被私家车接走,只剩下零星几个身影。

闻叙之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出教学楼,又回想起了以前,家里那辆劳斯莱斯总是准时停在校门口,而司机会恭敬地为她打开车门。

……

她必须走去公交车站。

这对闻叙之来说,是又一个新的且陌生的酷刑。

她不知道该坐哪一路车,只能凭着手机导航艰难地寻找那个与她以往生活毫无关系的站牌。

闻叙之总觉得有人在看她,她不敢回头,只能加快脚步,几乎是逃也似的来到了公交车站。

站牌下已经站了几个人,看上去都是普通的学生和中老年人。

闻叙之在这里显然有些格格不入。

即使家道中落,她身上那条华美的高定裙以及那张过于精致的脸庞都吸引了一些若有若无的打量。

她不自在地别过脸盯着地面,感觉每一秒都无比难熬。

闻叙之站在人群边缘看着公交车缓缓进站,内心充满了抗拒和恐惧。

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坐车,该投多少钱。

她被人流裹挟着踉跄地挤上车门。

投币箱上的数字让她手忙脚乱地在书包里翻找母亲塞给她的零钱,她笨拙地将钱塞进去,因为动作太慢而引来司机不耐烦的一瞥。

车内拥挤不堪,空气污浊,各种陌生的气味混杂在一起,让她胃里阵阵不适。

她紧紧抓着冰冷的扶手,身体随着车辆的颠簸而摇晃。

周围是一群陌生人的嘈杂声,还有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食物味道。

这一切都让她感到极度不适,胃里又开始隐隐泛酸。

她将自己缩在靠近后门的一个角落里,低着头,长发掩面,试图将自己与这个嘈杂的世界隔绝开来。

就在这时,一个温和的声音带着些许不确定在她旁边响起。

“叙之……?”

闻叙之身体一僵。

她猛地抬头,撞进一双带着担忧的眼睛里。

是时序。

他穿着西装校服,脸上带着她记忆中那种熟悉的温柔笑容,仿佛下午那个在窗外用贪婪眼神注视她的人只是她的幻觉。

他眼底深处似乎压抑着某种过于炽热的东西,只是被他很好地掩饰在了担忧之下。

时序曾经追求过她,送过很多昂贵的礼物,写过情书表过白。在她家出事后似乎也试图联系过她,但都被她不耐烦地敷衍或直接嘲讽回去了。

她记得自己说过他最过分的话——“你笑起来的样子真恶心,离我远点。”

“……时序?”闻叙之的声音带着哭过后的沙哑和惊讶,“你怎么会……”

“我刚好路过,看到你上了这辆车,有点不放心。”

时序的语气自然,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这边线路比较复杂,人也杂。你……还好吗?”

他的目光落在她依红肿的眼睛和略显苍白的小脸上,眼神里流露出真诚的怜惜。

如果是以前,闻叙之肯定会不耐烦地说“多管闲事”,甚至可能嘲讽他“阴魂不散”。

但在这个孤立无援的环境里看到一个还算熟悉的人,并且对方表现出的是善意……她紧绷的神经竟然奇异地松懈了一点点。

“……不用你管…!”

她习惯性地想维持骄傲,但语气却虚软得毫无说服力,甚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依赖。

时序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只是自然地朝她靠近了一步,用身体在她和旁边拥挤的人群之间隔开了一点空间,形成了一个微妙的保护姿态。

“小心点,车晃。”

他轻声说,手臂虚虚地环在她身侧,既没有碰到她,又防止了其他人的挤压。

闻叙之能闻到他身上干净的洗衣液的味道,简直瞬间净化了车厢里的浑浊空气。

这种被保护的感觉让她鼻子一酸,差点又掉下泪来,只能死死咬住下唇,偏过头看向窗外飞逝的街景。

车辆一个急刹车,闻叙之站立不稳,低呼一声向前栽去。

“小心!”

时序适时地伸手扶住了她的胳膊,手掌温热,力道轻柔却稳固。

闻叙之下意识地想挣脱,但时序已经松开了手,仿佛刚才的行为只是出于绅士风度。

“谢谢……”

这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极大的屈辱和不甘。

她竟然需要对时序说谢谢?

“……不客气。”

时序的声音依旧温和,指尖却不动声色地微微摩挲了一下,仿佛在回味刚才那一瞬间触碰到的肌肤的细腻和温热。

他的目光落在她微微泛红的耳廓和因为紧张而轻轻起伏的胸口,眼神深处翻涌着压抑的痴迷和满足。

她身上那股混合着花香和淡淡奶香的香气钻入他的鼻腔,让他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曾经对他呼来喝去,将他真心踩在脚下,说他“恶心”的她。

现在却如此脆弱无助地站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依赖着他微不足道的保护。

扭曲的满足感和怜爱如同藤蔓般缠绕住他的心脏。

他多想就这样伸出手,紧紧抱住这只颤抖的小猫,将她揉进自己怀里,告诉她别怕,有他在……

但他不能。

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时序就这样静静地站在她身前,替她挡开拥挤的人潮,却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不让她感到被侵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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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她现在脆弱,无助,像一只缺乏安全感的流浪猫。

他不能急,不能吓跑她。

他要慢慢地重新靠近她,用“保护”和“温柔”作为伪装,让她习惯他的存在,让她在走投无路时只能依靠他。

他不要她属于他,他只要……

她需要他,依赖他,最终,爱上他。

就像他无法自拔地……扭曲地爱着她一样。

十五分钟的车程对闻叙之而言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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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内闷热浑浊的空气,随时有可能发生的颠簸摇晃,以及身前时序那存在感极强的“保护”。

她一直死死抓着头顶的扶手,纤细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僵硬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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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额角和鼻尖也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甚至能感觉到小腿因为长时间站立而微微抽搐,脚踝又酸又胀。

头晕目眩的感觉再次袭来,胃里空荡荡的,恶心感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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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闭上眼,浓密卷翘的睫毛被汗水濡湿成一簇簇。

周围的所有声音都变得模糊不清,只有她自己急促的心跳和粗重的呼吸声在耳边轰鸣。

她太累了。

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更是精神上的彻底透支。

一方干净柔软的手帕轻轻贴上了她的额头。

闻叙之猛地一颤,下意识地想躲开,但身体却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连偏头的动作都做得迟缓而无力。

那只拿着手帕的手动作很轻柔,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她额头和鬓角的汗湿。

“擦擦会舒服点。”时序的声音落下来。

闻叙之想推开他,想呵斥他“别碰我”,但嘴唇翕动了几下,却只发出一点微弱的气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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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太累了,累到连维持最基本的骄傲和防御都做不到了。

她只能僵硬地站在那里,任由那方手帕在她脸上轻柔地移动,感受着那带着侵略性的温柔。

她并没有注意到时序将手帕放进了自己的校服侧袋里,紧贴着心脏的位置。

那上面有她的味道。

车子终于摇摇晃晃地到了站。

闻叙之双腿发软,踉跄着随着人流下了车。

夜晚微凉的空气扑面而来,让她混沌的大脑稍微清醒了一点,但身体的虚脱感依旧强烈。

“我送你到楼下吧,这边路灯有点暗。”

时序自然而然地跟在了她身边。

闻叙之想拒绝,但看着眼前昏暗陌生的街道,以及远处那栋破旧公寓楼……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确实有点害怕。

这种认知让她感到无比屈辱。

她沉默着,算是默许。

时序也没再说话,只是安静地走在她身侧。

这段路并不长,但闻叙之却走得异常艰难。

终于走到了那栋老旧的公寓楼下。

她站在门口低着头,不想让时序看到她此刻脸上可能流露出的任何脆弱或厌恶。

“我到了。”

她干巴巴地说,声音依旧沙哑。

“嗯。”

时序停下脚步看着她。

昏暗的光线下,她低着头,长发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尖尖的下巴和微微颤抖的唇瓣。

他心底那股扭曲的怜爱和占有欲再次翻涌。

“明天早上我来接你上学吧?”

他的声音放得更加轻柔,带着试探,“这边公交的早高峰很难挤的。”

闻叙之几乎是立刻就抬起了头,虽然脸色苍白,但那双哭肿的猫眼里瞬间涌起了熟悉的抵触。

“不要……!”

她下意识地拒绝,语气带着残存的骄纵。

“我自己可以!不要你管!”

这是她最后的防线了。

她不能再接受他给的任何东西了,那会让她觉得自己欠了他什么,会让她在他面前更加抬不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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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闻叙之就算再落魄……也绝不能依靠一个曾经被她那样对待的人!

时序看着她如同被踩到尾巴的小猫一样炸毛的样子,只是好脾气地笑了笑,那笑容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好吧,那你自己小心……如果需要帮忙…随时可以找我。”

他的语气依旧温柔,甚至带着点纵容,仿佛在安抚一个闹别扭的孩子。

但这副姿态却让闻叙之更加烦躁。

她不想再跟他多说一句话,猛地转过身,用微微发抖的手掏出钥匙,慌乱地插了好几次才打开那扇沉重的防盗门,几乎是逃也似的钻了进去,没有再看时序一眼。

厚重的铁门在她身后“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那个让她无所适从的世界,也隔绝了时序那始终停留在她背影上温柔而偏执的目光。

时序并没有立刻离开。

而是牢牢盯着那扇紧闭的防盗门,仿佛能穿透冰冷的铁皮看到里面那个他渴望已久的人。

他缓缓抬起刚才扶过她胳膊的那只手,将指尖凑近鼻尖仔细地嗅闻着,试图找回那属于她的香气。

不够…………

远远不够…………

他从校服内袋里取出那方柔软的手帕,白色的棉布上已经晕开了一小片深色的水渍,那是她的汗水。

他毫不犹豫地用手帕紧紧捂住口鼻,深深地用力呼吸着。

汗水蒸发后略带咸涩的气息混合着她肌肤本身散发出的甜腻又干净的体香,交织成一种独属于闻叙之的,让他疯狂迷恋的气味。

这味道让他浑身血液都兴奋地奔流起来,一股热流直冲小腹,带来强烈的生理反应。

他知道自己不正常。

从她第一次对他露出那种鄙夷的眼神,说出“你笑起来真恶心”开始,他心里的某些东西就彻底扭曲了。

他恨她,恨她的轻蔑,恨她的践踏。

但他更爱她,爱她骄纵明艳的样子,爱她此刻落魄无助的可怜,爱她身上每一寸的美丽和脆弱。

这种恨与爱交织扭曲,最终化成了一种近乎病态的占有欲。

叙之……

是你亲手打断了我的脊梁,敲碎了我的傲骨。

让我彻底变成了一条……只会对你摇尾乞怜的狗。

关上门是没用的,叙之。

狗的鼻子最灵了。

它总能循着主人的气味,找到她。

你可以踢开我,可以骂我“恶心”,可以把我推开一千次、一万次。

但只要你还在呼吸,只要你身上还散发着那让我灵魂都在战栗的香气……

我就会回来。

摇着尾巴,耷拉着耳朵,或许身上还带着你赐予的伤痕……但我会回来。

再次匍匐在你的脚边。

因为这条贱命…早就在无数个日夜的仰望与憎恨中被你彻底重塑了形状。

它们只认得你。

只忠于你。

只为你……而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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