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酒吧【褶】(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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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德的爪子又在我那本精装版的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的封皮上留下了两道清晰的划痕。这个小混蛋,显然把我的书柜当成了它的专属攀岩墙。

我看着那个摇摇欲坠的旧猫爬架,叹了口气。

看来得必须给它买个新的,一个足够大,足够结实,能让它尽情折腾的城堡。

问题是,钱不够。

我拿起手机,在联系人列表里划了很久,最终停在了“琪”这个名字上。

她是唯一一个我知道的,似乎永远有用不完的精力去尝试各种兼职的人。

拨通电话。

“珂!你居然会主动给我打电话!天哪,今天是什么纪念日吗?!”琪那充满活力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几乎要刺破我的耳膜。

“我需要钱,有没有哪里可以打工。”我开门见山,省略了所有不必要的寒暄。

“哇哦,COOL!。这么直接。为什么?你看上了哪本绝版书?还是哪位哲学家的手稿复刻版?”

“给康德…”我看着正在舔爪子的罪魁祸首,“…买个猫爬架。”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声音:“巧了,你算是问对人了!我们酒吧今晚正好缺人手,特别缺!”

“酒吧?”我皱了皱眉。我对那种地方没什么好感。

“对啊,【褶】!就是我跟你提过好多次的那个!薪水?我跟你说,珂,你只要来一个晚上,就足够给康德买一个豪华猫咪城堡了!不是爬架,是Castle!懂吗?”

“……地址。”

对康德的愧疚感和对银行卡余额的焦虑感战胜了我的迟疑。

……

……

周一放学之后,我按照琪给的定位,站在了城市中央商务区的中心广场。

这里是这座律法之城的金融心脏,四周是如同水晶尖塔般刺入夜空的摩天大楼。

巨大的LED屏幕在玻璃幕墙上流淌着冰冷的股票数据和炫目的广告,地面上是西装革履、步履匆匆的精英人士。

空气里都弥漫着金钱和效率的味道。

琪穿着一身学校的制服,在其中一栋最高的大厦门口朝我用力挥手。

“这边!”

她拉着我的手,没有走进那栋大厦金碧辉煌的大堂,而是绕到建筑的侧面,拐进了一条毫不起眼的缝隙里。

光线和城市喧嚣的声音仿佛瞬间被一道无形的墙隔绝了。

小巷狭窄得惊人,两侧是冰冷粗糙的砖墙,与背后那光滑的摩天楼形成了诡异的对比。

“这里?”我有些怀疑。

“别急嘛,就快到了。”琪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神秘感。

我们在这迷宫般的小巷里穿行。

每走几米就是一个九十度的转角,头顶的天空被高楼切割成细碎的几何形状,星光都难以透入。

我感觉自己至少拐了十几个弯,周围的空气越来越潮湿,带着一股旧木头和青苔的味道。

终于,在最后一个转角的尽头,一片深邃的黑暗中,那块招牌突兀地出现了。

无数张泛着紫色幽光的塔罗牌围绕着一个倾斜的酒杯,没有名字,只有这个诡异而诱人的图案。

琪轻车熟路地推开一扇看不出材质的厚重木门。随着一串响亮的铃铛声,一股混杂着酒精、木头和淡淡香水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还没来得及完全适应室内的昏暗光线,就看到琪走向门口附近的一排储物柜。

她打开其中一扇,从里面拿出一个泛着银色冷光的金属项圈。

项圈设计得很精致,上面用蚀刻工艺雕着琪的名字,看起来分量不轻。

只听咔哒一声轻响,琪已经将它扣在了自己白皙的脖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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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有些不解。

“员工制服的一部分啦。”琪一边说,一边从柜子里拖出一条细长的金属链,链条的一端连着项圈。

冰冷的铁链垂落在地,随着琪的动作发出哗啦的轻微声响。

琪拿起牵绳的另一端,在自己脖子上随意地绕了两圈。“这样就不会总是拖到地上了,很碍事。”

“这么羞耻的装扮……你居然能接受?”

我看着那个项圈,感觉自己的脖子都开始不舒服了。

“有什么关系,在这里很正常。而且,时薪可是外面的三倍哦,三倍!”琪冲我比了个“三”的手势,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得意。

琪拉着我走向吧台,一边走一边和吧台里的人打招呼。

我发现那个酒保也是个女性,看起来甚至比我们还要小一些,或许刚上高中。

她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但脖子上同样挂着一条铁链,链子的另一端则扣在吧台下方的一个金属环上,这无疑限制了她的活动范围——不过似乎酒保也不用去哪里?

诶,那上厕所怎么办?

“嘿,蓝!今天这么早就来了。”琪热情地挥了挥手。

那个叫蓝的女孩只是抬眼看了我们一下,又低下头,面无表情地继续用一块白布擦拭着手中的玻璃杯。“嗯。”

“蓝,不要这么冷淡好不好,你看我今天可是带了我的好朋友过来面试的!”琪把手搭在吧台上,身体前倾。

“嘿,我可没说要面试,”我立刻出声纠正,“我只是过来看看情况。”

“好嘛好嘛,看看情况也行,”琪吐了吐舌头,“总之你会喜欢上这里的。”

“我可不这么认为。”我的视线扫过吧台后方那一排排闪闪发亮的酒瓶,以及蓝脖子上的锁链。

“嘿,蓝,鸡尾酒的原料还够吗?要不要给仓库打电话?我记得上周凯瑟把整整一大瓶酒底摔碎在了地上。”琪换了个话题。

“小问题。”蓝的声音和她的表情一样,没有丝毫波澜。

“OK。那我们先去更衣室了。”

“嗯。”蓝仍旧专注地擦着那个几乎能反光的玻璃杯。

好高冷的酒保。

我心里不禁疑惑,她真的能和吧台的酒客聊得来吗?

……

……

琪领着我穿过吧台旁一扇标有“Staff Only”的门。

门后的景象让我瞬间屏住了呼吸。

这里像是一个奇异的仓库,墙壁上挂满了琳琅满目的道具。

从紧贴身体曲线、泛着幽光的乳胶衣,到各种形状和尺寸的阳具;从散发着浓郁气味的皮革束具,到冰冷沉重的金属颈枷和手铐。

空气中弥漫着皮革、橡胶和金属混合在一起的特殊气味。

我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如果不是为了康德那个该死的猫爬架,我绝对不会踏足这种地方。这……这怎么说也太……

我的目光被墙上的一张日历吸引了。

上面用不同颜色的笔详细标注了每一天的进货规划、特殊表演和着装主题。

而今天的日期,被人用红色的马克笔画了无数个圈,旁边还标着一个大大的感叹号。

“今天是乳胶的主题呢…”琪凑过来看了一眼,自言自语地嘟囔着。

然后她开始向我大声吐槽,“啊啊啊,乳胶衣最麻烦了!穿之前要全身涂满滑石粉,穿上之后还要喷光亮剂,不然就一点都不好看了。而且特别不透气,每次脱下来里面全是汗,还得自己小心翼翼地清洗晾干……”琪抱怨个不停,但最后还是话锋一转,“不过……老板实在给得太多了。”

我看着墙上那件挂着的、如同第二层皮肤般的黑色乳胶衣,心里涌上一股奇异的感觉。

我转向琪,终于还是问出了口:“这个打工……也太情色了。你就不担心吗?”

“比如说?”琪眨了眨眼,一脸不解地看着我。

“会不会有些客人……对你动手动脚?而且你看,我们还只是高中生。”我说出了最直接的担忧。

“哦,这个啊,”琪恍然大悟,然后笑了,“这里的客人都很有素质的,很多都会带着自己的M来。而且,在这个城市,BDSM文化是饱受包容的,你不知道吗?”

我确实不知道。

自从转学来到这座城市,我的生活就一直是家和学校两点一线,像个标准的苦行僧。

琪看出了我的茫然,便拉着我坐到一旁的凳子上,开始给我科普。

“这座城市,它的历史很特殊。在建城之初,就是一群追求绝对自由和个性解放的艺术家、学者建立的。所以从根子上,对各种亚文化的包容度就非常高。你看我们街上,偶尔也能看到穿着拘束带或者戴着项圈的人吧?大家早就见怪不怪了,甚至有些时尚品牌还会出联名款呢。”

“那……安全呢?”我还是无法释怀,“你就不怕自己被锁住,完全失去反抗能力吗?那些男人岂不是可以对你为所欲为?”

“安全词啊,”琪理所当然地说道,“安全词文化也是这个城市法律体系的一部分。在进行任何形式的束缚游戏前,都可以指定一名‘安全词责任人’。一旦你喊出安全词,这个人就必须在规定时间内为你解除束缚。如果他没有做到,会面临非常严厉的法律制裁。”

“那如果责任人就是有意要迫害你呢?毕竟这种惩罚只能算事后追责,并不能规避风险。”我提出了更深层的疑问。

琪耸了耸肩。

“从结果上看,这座城市确实发生过类似的事情。比如说,之前就有过自己的S,也就是自己的责任人,伙同别的男人一起对M进行侵犯的案例。但这种事,事实上和SM本身没有太大关系。从比例上讲,它的发生概率和普通的性犯罪其实是一样的。”

琪的表情严肃了起来,“因为如果他们真的想那么做,不论你是不是被绑着,结果上都很难有区别。你知道吗,珂,这座城市,又被称为‘律法之城’。它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城邦,一个独立的微型国家。”

“它的国民从小就接受了极好的教育,拥有全球城市里平均素质最高、犯罪率最低的统计学数据。所以你担心的那种情况,事实上越来越难以发生了。”

我想了想,觉得琪说得有道理。

正是因为这里聚集了全球排名靠前的多所顶尖大学,形成了强大的学术群聚效应和文化辐射能力,我才会被父母千里迢迢地送来这里上学。

“而且,”琪补充道,“真正应该警惕的,是那些不合法的地下拍卖场。人口拍卖在这个国家是被绝对禁止的。你知道的,那种……很糟糕的事情。因为很多外国人很喜欢从这座城市‘买’女孩,不仅仅因为她们长得漂亮,更是因为她们接受了良好的教育……呃,我是不是讲太多了…”

这些信息让我感到十分震惊,但心底里,故乡那种保守的文化观念仍在顽固地影响着我。

我觉得这里的一切都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

“珂,别想那么多了,好好享受今晚的演出吧!”

“我还是觉得不太妥当,”我站起身,“我想我该回去了。”

“诶?别啊,珂!”琪立刻拉住我的手,“来都来了,至少看完今晚的演出嘛!就当是陪我了,好不好?今晚的演出超——精彩的!”

在琪的再三挽留下,我最终还是心软了。一半是出于对朋友的无奈,一半是出于对那个被红色圈圈标记的“今晚”的一丝好奇。

……

……

琪把我领到一个角落的卡座上,这里的视野很好,既能看清舞台,又相对隐蔽。

“你先在这里等一下,记住别乱跑哦,”琪叮嘱道,“我去后台准备了。”

然后我看着她,像个西部牛仔一样在空中挥舞着那根金属牵绳的把手,一蹦一跳地消失在了后台的帘幕后。

我坐下来,开始打量我所在的这个卡座。

这里的奇异之处也很多。

比如说,卡座的沙发旁边,立着一个及腰高的金属笼子,笼门上挂着一把复杂的密码锁。

沙发上方的天花板上,垂下来好几根粗细不一的铁链,链子的末端是各种功能的锁扣,旁边墙上似乎还有一个可以控制链条长度和各种功能的控制台。

夜色渐深,酒吧里的客人也陆续多了起来。

许多都是成对出现的,S们牵着自己的M,将她们领到各个卡座,或是大堂中央那些更加公开的座位上。

那些M们身上大多带着各种各样的拘束装置,项圈、手铐、口枷……形态各异。

我不禁有点脸红,把头转向一边。这都什么跟什么啊……简直像个异世界。

卡座之间用厚重的深红色天鹅绒帘子隔开,保证了一定的私密性,但拉开帘子,又都能清楚地看到中央那个稍微垫高的舞台。

就在这时,我看到了琪。

她已经换上了一身紧得不能再紧的黑色乳胶女仆装,亮光剂让乳胶表面反射着迷离的灯光,勾勒出她身体每一寸的曲线。

一件同样是乳胶材质的,长得像盒子一样的方形套子,将她的双手被固定在身后,同时也让她完全无法使用手指,盒子上“X”形地绑着几根看来可以调整松紧度的绳子。

脖子上依然是那个金属项圈,牵绳则被随意地挂在身后。

琪向我走来,脚步有些不稳,乳胶摩擦时发出“吱嘎、吱嘎”的轻微声响。她在我面前停下,歪了歪头:“嘿嘿!珂……唔……好看吗?”

我的脸颊有点发烫,眼神不知道该往哪里放。“还……还不错。”

“你不会是害羞了吧?哈哈哈!”

我把眼睛撇向一边,嘴硬道:“没有。”

这家伙,完全不害羞的吗?

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们旁边。

我不禁吓了一跳。

“啊!”

那是个身材高挑的女人,她穿着一身更加复杂的、充满S意味的黑色乳胶紧身衣,脸上戴着一个只露出眼睛和嘴唇的猫脸面具。

“这是我们酒吧的副经理,凯瑟,”琪向我介绍,“也是我的安全词责任人。”

我有些尴尬地冲那个女人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别紧张,小可爱。”凯瑟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带着一种慵懒的笑意,“琪说你还不是很适应这里的环境。”

“很快就会适应了。”凯瑟的目光在我身上扫过,那眼神仿佛能穿透衣服,让我有些不自在。“琪刚来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副经理,今晚到底有什么特别的活动啊?日程表上画了那么多圈圈。”琪好奇地问。

“是啊,我也很好奇。”我附和道。

凯瑟轻笑了一声,“这个嘛,是老板的安排,一个惊喜。说起来,【褶】已经开业五年了,每年都会有一次这样的特别答谢日。”

“特别答谢日?不会开什么IMPART吧?”琪吐了吐舌头,“只要别加班,那都好说。”

“那就太低级了。”凯瑟的语气里透着一丝神秘,“不过,具体的表演内容,连我都不是很清楚。老板喜欢保持神秘感。”

“说起来,我来这里打工这么久,好像一次都没见过老板本人。”琪说道。

“我也没见过,”凯瑟耸了耸肩,“酒吧的一切事务都由我来打理。老板是个甩手掌柜,只在类似今天这样的重要日子里才会给出一些‘神谕’。有人说他是个富可敌国的神秘商人,也有人说他其实是政府的一位官员。谁知道呢?”

“哇,好酷!”琪一脸向往。

……

……

聊了一会儿,凯瑟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

“好了,演出快开始了,琪,你也该去工作了。”凯瑟拿起了琪项圈上的链子。

“遵命,我的副经理大人。”

琪调皮地向我眨了眨眼,在凯瑟的牵引下离开了。

我看着琪开始了她的工作。

她的工作内容听起来很简单,但做起来却很“困难”。

她需要把每个卡座客人写好的纸质菜单叼在嘴里,然后小跑着送去吧台交给蓝。

有些好心的客人会把菜单卷成纸卷,拿在手上,方便琪用嘴叼走。

但有的客人则可能正沉迷于和自己的M互动,无暇顾及她。

这种情况下,琪就只能俯下身,用脸颊和舌头,小心翼翼地把平放在桌面上的菜单推到桌子边缘,再用嘴叼住。

整个过程需要极好的平衡感和耐心,万一菜单掉到桌子底下,那就麻烦了。

但看起来,琪已经非常熟练了。

就在我出神地看着琪忙碌的身影时,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男声在我卡座前响起。

“亲爱的小姐,不知道你是否有伙伴了?”

我抬起头,瞬间被眼前的男人惊艳到了。

他非常英俊,深邃的眼眸如同午夜的星空,鼻梁高挺,薄唇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微笑。

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气质优雅而矜贵。

我愣了一下,随后马上恢复了理智,冷淡地回答:“没有。这里有人了。”

“是这样吗…”男人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他并没有因为我的拒绝而生气,反而极有风度地微微鞠了一躬,“那么,打扰了。其他的座位似乎都满了,看来今晚的年度活动确实很受欢迎。祝您有个愉快的夜晚。”

男人转身离开,融入了昏暗的人群中。

他刚刚说的话我十分在意。我按下桌子上的呼叫铃。

很快,琪就小跑了过来。

“请问……唔……客人您要点点什么?把菜单……递到我嘴里就好啦。”琪非常入戏地说道,还冲我眨了眨眼。

我白了琪一眼,但心里却发现,自己似乎已经有点习惯她这套诡异的穿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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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你,”我压低声音,“刚刚有个客人似乎对我坐在这里有些疑惑,并且向我投来十分不正常的眼光,我在这里会有什么影响吗?”

“我也不知道啊,”琪的眼神也很茫然,“我只知道虽然今晚来的客人特别多,但是你这个座位是凯瑟副经理授意安排的,应该没什么问题。”

话音刚落,琪的身体突然极轻微地颤抖了一下,眼神有瞬间的溃散。

她立刻回过神,对我笑了笑,“唔……有别的客人要点单了,我得走了。”

我很惊异:“你怎么知道的?”

琪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回答,转身又小跑着离开了。

……

舞台上的灯光暗了下来,一束追光灯打在中央。一个爵士乐队的成员们已经准备就绪。

鼓手、贝斯手、萨克斯手和钢琴手,都穿着正式的黑色西服。

只有那个弹奏键盘的女乐手,脖子上挂了一个装饰性的皮质项圈,看起来倒像是为了融入酒吧的氛围。

看来他们是外面邀请来的专业乐队。

一阵轻柔的鼓刷声后,悠扬的萨克斯旋律响起。

是爵士名曲 So In Love。

科尔·波特的这首经典曲目,在乐手们的演绎下,充满了蓝调的忧郁和浪漫,与周围光怪陆离的环境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化学反应。

就在我沉浸在音乐中时,我发现有个小女孩,一直在卡座沙发外面的走道上,探头探脑地好奇地看着我。

她的眼神和我接触的瞬间,就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立刻把头缩了回去。

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偷偷探出半个脑袋。

我被她这一收一缩的动作弄得有些想笑,便朝她招了招手,轻声喊道:“嘿,小妹妹。”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来。

我邀请她进来卡座里坐。

她看起来大概十三四岁,扎着双马尾,穿着可爱的洛丽塔裙子。

“你这么小,怎么会来酒吧里?”我问道。

只见她突然挺直腰板,双手叉腰,摆了一个很炫酷的中二姿势,用一种故作深沉的语气说道:“愚蠢的人类还妄想得知吾辈的高深意图!本女王想去哪就去哪!这,就是命O石之门的选择!”

我没忍住,伸手在她的小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

“哎哟!竟敢袭击本女王的圣域!哎哟!哎哟!”

在我的“物理攻势”下,她终于从中二病状态里恢复了正常。

“我和爸爸妈妈一起来的,”她揉着脑袋,小声说,“但是他们在别的卡座里干色色的事情,把我晾在一边。我觉得好无聊,就出来走走了。”

我内心一阵无语。带着这么小的孩子来这种地方,还……干色色的事情?这对小女孩的成长真的好吗?

之后,我发现她的视线一直偷偷地瞟着我桌子上的果盘。我就问她:“要不要吃点水果?”

她立刻又挺起胸膛:“哼,本女王怎么可能对区区凡间的廉价水果感兴趣!”

“哦,那我吃掉了。”我作势要去拿最大的一块哈密瓜。

“诶!等等!等等!我要!”她立刻扑了过来,护住了果盘。

过了一会儿,小女孩吃饱喝足,站起身说要去找妈妈领手机玩,说什么“今晚的日常任务还没做完,会影响本女王在异世界的战力排行”。

我和小女孩挥了挥手告别,她蹦蹦跳跳地消失在了帘子后面。

真实奇怪的人。

我靠在沙发上,继续欣赏乐队的演出。

心里想着,其实抛开那些特殊的“装饰”,这里的氛围和普通的清吧也没什么太大区别。

接下来,乐队演奏的是 Some Day My Prince Will Come。

这首源自迪士尼动画白雪公主的歌曲,被无数爵士大师改编过,此刻在酒吧里响起,显得格外梦幻。

等待王子到来的公主……这个主题,放在这里,似乎也别有一番风味。

很快,乐队的一组演奏结束,到了中场休息时间。几个工作人员走上舞台,把乐器和音箱向后挪了挪,给舞台中央腾出了一大片空地。

我突然想到那个日历上的“一年一度的活动”,心里不由得升起了一股强烈的好奇心。

我伸长了脖子,紧紧地盯着舞台,不想错过接下来发生的任何一幕。

舞台上的灯光骤然熄灭,整个酒吧陷入一片纯粹的黑暗与寂静。

紧接着,一束耀眼的白光“啪”地一声打在舞台中央,一个穿着燕尾服、戴着高礼帽的主持人出现在光柱之中。

“各位尊贵的主人,和可爱的小宠物们,晚上好!”

主持人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整个酒吧,带着一种夸张的戏剧腔,“欢迎来到【褶】酒吧一年一度的狂欢之夜!今晚,所有的枷锁都将变得更加紧固,所有的呻吟都将谱写成最动听的乐章!”

台下爆发出热烈的口哨声和掌声。

“还是老样子,在尽情享受之前,我要宣布一个好消息!今晚,所有演出和酒水费用,将由我们【褶】酒吧的最大股东——HJ集团,全额报销!”

“哦哦哦哦——!”场下的欢呼声几乎要掀翻天花板,金属链条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汇成一片狂热的交响。

“那么,首先,请允许我用最热烈的掌声,介绍今晚莅临现场的集团专员——阿什福德先生!”

在雷鸣般的掌声中,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上了舞台。

我瞳孔微缩,那不就是刚才那个想和我拼桌的英俊男人吗?原来他不是普通的客人。

英俊男人,不,现在应该叫他阿什福德了。

阿什福德走到舞台中央,从主持人手中接过话筒,清了清嗓子。

他的姿态从容而自信,仿佛天生就属于聚光灯下。

“咳咳,晚上好,各位。”阿什福德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通过音响系统,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朵里,“我是HJ集团产品部的阿什福德。”

他停顿了一下,锐利的目光扫过全场,像是在审视自己的领地。

“每年此刻,HJ集团都会与各位分享我们在‘人体美学工程’领域的最新成果。今年也不例外。”阿什福德的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我们很高兴地向大家介绍,集团旗下最负盛名的【脸部调教™】系列的全新旗舰款式:【筷子】PRO MAX。”

“与我们以往的产品一样,【筷子】PRO MAX同样脱胎于军方审讯技术,在经过我们集团顶尖工程师团队的无害化、娱乐化改造之后,焕发出了全新的生命。”

“当然,我相信光听我在这里说,大家肯定会觉得无聊。理论阐述远不及实践展示来得直观。所以,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有请今晚的特邀模特——来自顶级偶像团体【Alice女团】的,卡·艾米丽小姐!”

掌声再次响起,而我的心脏却“怦怦”地漏跳了两拍。

艾米丽?!那个艾米丽?那个以天籁般的高音和金色长直发为标志,专辑销量打破了城市记录,我一直在追的那个女歌手?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她……她居然也玩这种东西吗……不过,仔细想想,【Alice女团】的总部,确实就设立在这座城市……

在万众瞩目中,一个身影从后台缓缓走出。

金色长发如瀑布般垂下,在舞台灯光下泛着圣洁的光晕。

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蕾丝连衣裙,纯洁得仿佛不属于这个充斥着欲望和束缚的场所。

那张我曾在无数海报和MV中见过的精致脸庞,此刻带着一丝羞怯和紧张。

确实是艾米丽!

“大…大家好,”艾米丽的声音有些颤抖,但依旧甜美动人,“我是艾米丽。非常荣幸能得到HJ集团的邀请,来参与这次的新品发布。”

“那么,艾米丽小姐,准备好体验一下了吗?”阿什福德微笑着问道。

“好的,阿什福德先生。”艾米丽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记得要对我……温柔一点哦。”

“【筷子】先生,一向是很温柔的呢。”阿什福德的回答意味深长。

一名工作人员从后台推着一个盖着黑色丝绒布的小车上台。

阿什福德揭开丝绒布,下面是一个看起来包装极其精致的黑色小盒子,盒子上印着银色的HJ集团logo。

艾米丽看着那个盒子,由衷地赞叹道:“哇,这个盒子和做工都好漂亮。”

我忍不住从座位上微微站起身,试图看清盒子里的内容,但由于角度问题,什么也看不到。

阿什福德打开了盒子,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向台下展示。

那看上去像是一个牙医诊所里常用的金属开口器,结构复杂,带着冰冷的金属光泽和精密的齿轮结构。

在工作人员用酒精棉球仔细地冲洗和消毒之后,阿什福德拿着那个开口器,走到了艾米丽面前。

“请张开嘴,艾米丽小姐。”

艾米丽顺从地、乖巧地张开了她小巧的嘴巴,露出里面粉嫩湿润的口腔。我甚至能看到她舌尖上晶莹的唾液,在灯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芒。

阿什福德将开口器放进了艾米丽的嘴里。

随着一连串清脆的“咔哒、咔哒”声,那是弹簧棘轮的声音,开口器在她的口腔里缓缓张开,直到将她的嘴巴扩张到了一个惊人的程度。

艾米丽的嘴角被极限拉扯,大量的口水不受控制地从她的嘴角溢出,顺着下巴滴落。

她羞耻地移开目光,一开始只能笨拙地用手去接,但很快,晶莹的液体就沾湿了她的手背,甚至滴落到了她洁白的连衣裙上,留下了一片片深色的水渍,看起来狼狈不堪。

后台的工作人员连忙递上一条毛巾,她才得以擦拭不断滴落的嘴角和湿漉漉的手。

她试图对台下露出一个微笑,但被开口器撑到极限的面部肌肉只能做出一个扭曲而怪异的表情。

我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眼前这一幕对我来说太过刺激,充满了某种禁忌的、病态的美感。

我感到一阵口干舌燥,身体深处涌起一股陌生的燥热,既羞耻又难以抗拒。

“接下来,是我们的主角!”阿什福德的声音将我的思绪拉回舞台。他从那个精致的盒子里,拿出了另外一件东西。

那是一件形状十分怪异的物品,由两部分组成,看起来像两个缩小版的面包夹子,根部连接在一起,材质似乎是某种富有弹性的黑色硬硅胶。

就在我好奇这东西要如何使用时,阿什福德做出了一件令全场都倒吸一口凉气的事。

他捏住其中一个硅胶夹子,缓缓地、不容抗拒地,将它的一部分直接插入了艾米丽小巧精致的鼻孔里!

“唔——!”

艾米丽的身体猛地一颤,好看的眉头痛苦地紧紧蹙起,双手在身侧攥成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她发出了压抑的呜咽声,眼眶瞬间就红了,但她还是强忍着,没有做出任何反抗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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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阿什福德打开随身携带的医用手电筒,一道强烈的光束照亮了艾米丽被撑开的口腔。

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我似乎都能看清她口腔深处那个微微颤抖的小舌(腭垂)。

阿什福德拿着夹子的另一部分,从艾米丽大张的嘴里,缓缓地探了进去。

他的动作很轻,像是在口腔深处寻找着什么精确的定位点。

不一会儿,他似乎找到了,然后将手拿了出来。

“哗——”

周围瞬间响起了更为热烈的掌声和口哨声。

此刻的艾米丽,脸上早已是泪水和口水横流,一片狼藉。

漂亮的眼睛因为痛苦和羞耻而微微泛红,看起来楚楚可怜。

但她还是努力地,向台下报以一个尴尬、僵硬、被开口器扭曲了的笑容。

阿什福德解除了开口器,随着“咔”的一声轻响,艾米丽如释重负地闭上了嘴,大口地喘息着。

她立刻拿起毛巾,胡乱地擦拭着自己的脸庞和嘴角,还朝着旁边的一个小桶里吐出了一些粘稠的唾液。

我注意到,艾米丽的嘴里和鼻子里,仍旧各伸出了一截黑色的硅胶杆。

阿什福德优雅地用毛巾擦了擦手,然后脱下手上那双薄薄的医用手套,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各位,请见证奇迹的时刻。”

他从西装内袋里拿出一个平板电脑,手指在屏幕上轻轻一点。

舞台的灯光突然再次变化,所有的光束都聚焦在了艾米丽一个人身上。

只见艾米丽的表情瞬间变得怪异起来,双眉紧紧地拧在一起,似乎在忍受着什么。

“喂!等…等等!唔啊,啊,啊啊啊——!”她发出了含混不清的惊叫。

在众目睽睽之下,艾米丽的嘴巴,居然被刚刚那个夹子,硬生生地、不受控制地从内部再次撑开了!

与此同时,她的鼻孔也被微微撑大。

我瞬间明白了这件道具的原理——撑开她嘴巴的那个力,其作用点竟然在她的鼻腔内部!

这意味着,如果她试图用下颌的力量来反抗,拒绝张开嘴巴,那么她脆弱的鼻腔就会承受住所有反抗的力矩!

“喔喔喔喔喔!”场下的欢呼声达到了一个新的高潮。

我的内心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冲击。

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已经完全超出了我的认知范畴。

我的理智告诉我应该立刻逃离,但一种病态的好奇心却像无形的锁链,将我牢牢地钉在了座位上,动弹不得。

“这,就是【筷子】先生。”阿什福德的声音充满了自豪,“一个利用‘两难抉择’的心理机制,而设计出的全新BDSM玩具。同时,我们还为它保留了一些……有趣的功能。”

只见阿什福德在平板上又操作了一下,艾米丽的面容瞬间扭曲得更加厉害,她微微闭上了眼睛,身体也开始颤抖。

“阿嚏!……哈……阿嚏!阿嚏!”

她居然在打喷嚏!

在嘴巴被强制撑开,无法闭合的情况下,每一次剧烈的喷嚏都让她痛苦不堪,身体剧烈地抽搐着。

“各位可以想象一下,”阿什福德的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充满了诱惑,“当你的M,双手被反绑在身后,脸上已经是一片狼藉,而你,只需要动动手指,就能让她在你的面前,无助地、无法自控地……将这片狼藉变得更加精彩。”

“是的,我们通过控制鼻腔夹层内那些医用级的微型绒毛进行高频振动,可以精准地刺激到鼻腔内最敏感的毛细血管区域,从而达到这个效果。”

场下再次响起震耳欲聋的欢呼和掌声。

“这还不是全部。”阿什福德的声音再次响起。“【筷子】先生,还能做到更多。”

他又一次在平板上划动手指。

艾米丽的喷嚏声戛然而止,但取而代之的,是更为痛苦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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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脖子上的青筋因为用力而凸显出来。

她的身体开始剧烈地前倾,做出干呕的动作。

“呕——!”

一股透明的胃液混合着刚才喝下的水,从她无法闭合的嘴里喷涌而出,溅落在光洁的舞台地板上。紧接着是第二次、第三次……

她整个人都在不受控制地剧烈呕吐,身体因为痉挛而缩成一团。

“通过模拟羽毛探入喉咙深处的触感,【筷子】先生可以精准地刺激到最敏感的呕吐神经反射区。”阿什福德平静地解说着。

将一个万众瞩目、纯洁如雪的偶像,当众摧残到如此地步,这种背德感和冲击力,远比单纯的喷嚏来得更加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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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米丽已经吐得瘫软在地,金色的长发被呕吐物弄得黏腻不堪,整个人散发着一股酸腐的气味。

她的眼神已经彻底涣散,只剩下生理性的泪水还在不断地从眼角滑落。

“太棒了!”

“这玩意儿在哪能买到?!”

场下的气氛彻底沸腾了。

艾米丽看得出几乎快要哭出来了。

她的鼻涕不受控制地流淌下来,混杂着眼泪和口水、胃液,在她那张曾经完美无瑕的脸上肆意横流。

她无力地将手垂在身侧,任由这一切发生。

“好的,那么我们的产品的展示就到此结束。”阿什福德收起平板,对着话筒宣布道,“感谢艾米丽小姐为我们带来的精彩演示。现在,让我们请艾米丽小姐先下台休息一下,也请各位稍作休息,准备欣赏接下来更为精彩的表演!”

几个像是艾米丽助手或经纪人的女性匆忙跑上台,用一块大披肩将梨花带雨的艾米丽裹住,一边拍着她的背安抚,一边搀扶着她走下了舞台。

我发现到下台为止,那个【筷子】也仍旧在工作状态。

我用力地晃了晃头,试图将自己从刚才那极具冲击力的画面中脱离出来。

我的内心充满了矛盾的情绪,恐惧、好奇,甚至还有一丝我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兴奋。

但最终,理智还是占据了上风。

我该走了。

……

我站起身,在纠结的心情中,最后回头看了一眼。

灯火辉煌的舞台上,乐手们正在调试乐器,准备演奏下一首曲子;吧台里,蓝依旧面无表情地摇晃着调酒器;而琪,那个傻瓜,嘴里叼着四五个卷起来的菜单,像只勤劳的小狗一样,在各个卡座之间忙碌地穿梭着……这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光怪陆离,却又诡异地和谐。

不,我不能再待下去了。

我下定决心,快步走向来时的那扇厚重的木门。

就在我的手推在门上的瞬间,我发现大门纹丝不动。

我加大了力气,门依旧紧闭。

我开始慌乱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我的心脏。

难道今晚要被困在这里,然后……像艾米丽一样,被人当众……

想到这里,我感到一阵恐惧,但同时,身体深处那股陌生的燥热感却变得更加强烈,下体甚至传来了一阵可耻的湿润感。

不行!

我连忙转身,在人群中寻找琪的身影,叫住了正在小跑的她。

“我要回去了,琪,可是大门打不开!”

“呜呜呜呜(珂?怎么了?)”琪嘴里叼着一堆单子,含混不清地回应着。

我意识到她没法说话,只好伸手帮她把那些被口水浸湿的纸卷拿了下来。

一根晶莹的口水线甚至被我从她嘴里拉了出来,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光。

“就要走了吗?珂。”琪喘了口气,有些惋惜地看着我。

“我感觉……我还是接受不了。”

“嗯……”琪的表情也有些复杂,“其实我也感觉,今天那个东西实在是太可怕了。我都不敢想那居然是公开发售的情趣用品。”

“是的。”

“关于大门,”琪解释道,“因为特别演出开始后,大门上那个巨大的铜铃声会影响到表演效果,所以一般都会锁上。你要回去的话,走更衣室旁边那个不起眼的小铁门就行。”

“好的。”

我按照琪的指引,来到了那个标有“Staff Only”的房间旁边,果然看到了一扇小小的铁门。

此刻,舞台上的乐队已经开始演奏下一首曲子,是雷·查尔斯的经典名曲 Georgia on My Mind。

我又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这光影迷离的世界,然后拧开了冰冷的铁门把手。

然而,铁门之后并非我想象中的小巷,而是一条没有任何光线、向下延伸的幽深楼梯。

从这里……能出去吗?

我疑惑着,但还是摸索着墙壁,小心翼翼地往下走。

好黑。这里居然连一盏应急灯都没有吗?我应该找琪问清楚再下来的。

周围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即使我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那一点微弱的光芒也只能照亮脚下很小的一块区域,更深处则是如同怪物巨口般的黑暗。

突然,我在墙壁上摸到了一个开关。

我于是将它向上打开。

没有反应。

诶?我又反复打开了一次。

仍旧没有反应。估计是坏了。

算了,还是回去吧。

虽然我很想立刻逃离这个地方,但这条未知的黑暗楼梯让我感到了更大的恐惧。

我转过身,准备原路返回。

就在这时,我后颈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像是被蚊子叮了一下。随即,一股强烈的眩晕感席卷了我的大脑……

……

……

我醒来时,发现自己回到了之前的那个卡座里。

舞台上,乐队仍旧在演奏着Georgia on My Mind,悠扬的旋律没有丝毫变化。

周围的客人依旧在低声交谈,一切似乎都和我“离开”前一模一样。

刚刚……我只是在座位上睡着了?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正当我疑惑我什么时候回来的时候,我试图抬起手揉揉有些昏沉的太阳穴,却发现我的双手动弹不得。

我猛地转过头。

两条闪着冰冷光泽的铁链,从我手腕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戴上的、厚重的金属枷具上延伸出去,牢牢地锁在了卡座沙发背后墙壁上的金属扣环里。

这两个锁扣分得很开,迫使我的双臂呈一个展开的姿势,无法并拢。

同样的,我的双脚也被强行拉开,脚踝上的皮带连接着另外两条铁链,固定在沙发底座两侧的锁扣上,让我的双腿无法合拢。

我就知道会发生这种事,这个酒吧看上去就很危险。我不禁无奈地内心吐槽道。

突然,一股凉飕飕的感觉从我的腿间传来,让我瞬间意识到了一个令我血液冻结的事实——

我短裙下的内裤……似乎不见了。

……

……

“你好,珂小姐。看来我们最终还是拼桌在一起了呢。”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

我猛地抬起头,正是那个自称阿什福德的男人。

他此刻就站在我的卡座前,脸上依旧挂着那种无害而温柔的绅士笑容,仿佛我们只是在某个高级餐厅里偶然邂逅。

但见过了刚才他在舞台上那如同外科医生般精准而冷酷的表演,我丝毫不会再被他这副表象所迷惑。

我怒视着他。

而阿什福德对我的怒火视若无睹。

只见他随手一拉,厚重的深红色天鹅绒帘子便唰地一声合拢,将我们这个小小的卡座与外界喧嚣的酒吧彻底隔离开来,形成一个密闭的空间。

“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不重要,”阿什福德拉过一张椅子,在我面前优雅地坐下,双腿交叠,“但你还记得,你刚刚做了什么吗?”

“我只知道你现在这么做是违法的!绑架!非法拘禁!安全词!安全词!”我用尽全身力气喊出那个据说能保护我的词语。

阿什福德不禁莞尔一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嘲弄和怜悯。

“小姐,安全词条例可不是这么用的。它需要双方在清醒状态下,提前签订具有法律效力的契约,并指定责任人。我们之间,可没有这个流程。更何况……”他向前倾了倾身子,声音压得更低了,“现在这种情况,也根本不属于安全词条例的适用范围。”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阿什福德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在你失去意识之前,你亲手弄坏了我们集团的一样东西。一样……很贵的东西。”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回想着昏迷前发生的一切。那条黑暗的楼梯……墙壁……我好像摸到了一个类似电闸开关的东西……

“你知不知道,你刚刚随手拨弄的那个开关,毁掉了我们集团价值超过四百三十万美金的设备。”阿什福德轻描淡写地说道,仿佛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怎……怎么会?!”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那明明只是一个看起来很老旧的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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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开关,其实是我们布设在这片区域的便携式终端服务器节点。”阿什福德耐心地解释道,像一个在给学生讲课的教授,“它是用来给今晚展示的所有,以及存放在地下仓库里的所有新产品,提供内部网络连接服务的。虽然我们的产品设计精密,不会因为突然失去联网就彻底瘫痪,但非常不巧,就在你切断电源的那一刻,有数个核心子伺服器正在进行至关重要的固件更新。强制中断导致它们的引导程序被永久性损坏,无法修复。”

他的话像一盆冰水,从我的头顶浇下,让我瞬间从愤怒中清醒过来,只剩下无尽的冰冷和恐惧。

四百三十万美金……那是一个我连想象都无法想象的天文数字。

“所以,现在的问题,已经不是什么安全词的问题,更不是绑架的问题。”阿什福德的脸上露出了恶魔般的微笑,“而是,这件事,我们是选择私了,还是公了的问题。”

“我……我要求查看服务器的损坏情况!谁知道你是不是在故意忽悠我!”我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试图反驳。

“当然可以。”阿什福德点点头,显得非常通情达理,“我们可以立刻委托全城最权威的第三方电子资产评估机构,来出具一份详细的损坏报告。不过那样的话,根据城市律法,这件事我们就只能完全公开透明地,通过法律途径来解决赔偿事宜了。到时候,新闻媒体、学校、你的家人……应该都会很感兴趣吧?”

我瞬间陷入了纠结和绝望的深渊。无论哪一个,都足以将我的人生彻底摧毁。

紧接着,阿什福德看着我“你还是个高中生,对吧。我相信,即使法院判决你进行赔偿,你也根本无力偿还一分一毫。但是……”他话锋一转,“我个人的业务收入,用来填补公司的这个缺口,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的心里燃起一丝虚妄的希望。

“只是……需要你的一点点小小的帮助。”

“……一点点帮助?”我警惕地看着他。

“是的。一件对你来说微不足道,并且,我想对你很有帮助的事情。”阿什福德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循循善诱的魔力,仿佛我只要答应,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是什么?”

阿什福德伸出一根手指,指尖戴着洁白的手套,轻轻地点了点我的额头。那触感冰凉,却仿佛带着一股电流,让我浑身一颤。

“From this day forward, you are my maid.”(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女仆了。)他用纯正的伦敦腔,缓慢而清晰地说道。

我整个人都僵住了,大脑因为这句突如其来的宣告而陷入了巨大的迷茫与震惊。

女仆?

赔偿?

这两者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这简直比刚才的【筷子】还要荒谬!

“你……你开什么玩笑!”我试图反驳,但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

阿什福德只是将食指竖在自己那轮廓分明的嘴唇前,对我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紧接着,他站起身,欺近我的面前。

一股淡淡的、像是雪松混合着皮革的清冷气息将我笼罩。

我下意识地想向后躲,但身体被镣铐牢牢固定住,根本无处可逃。

他的手指,戴着那双质感极佳的白色手套,轻轻捏住了我的下巴,强迫我微微张开嘴。我能感觉到他指尖的力度,不大,却让我完全无法反抗。

阿什福德的另一只手,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了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由数条黑色皮革带和一个红色硅胶球组成的马具型口球。皮革的边缘处理得非常光滑,金属的搭扣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冷硬的光。

“张嘴。”他命令道。

我死死地闭着嘴,用最后的倔强瞪着他。

阿什福德轻笑了一声,捏着我下巴的手指微微用力,我的牙关便不由自主地松开了。

他抓住这个机会,迅速地将那个冰凉、光滑的硅胶球塞进了我的嘴里。

那东西比我想象的要大,瞬间填满了我的整个口腔,舌头被死死地压在下面,连一丝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大量的唾液立刻不受控制地分泌出来,顺着硅胶球的边缘,滑过我的下唇。

这家伙!我感觉我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阿什福德没有理会我,他熟练地将那些皮革带绕过我的脸颊和头顶,调整到一个合适的松紧度。

皮革冰凉的触感紧贴着我的皮肤,让我一阵阵地战栗。

最后,他将脑后的搭扣扣上,只听“咔哒”一声清脆的金属声响,那个该死的东西便被牢牢地锁在了我的脸上。

“呜……呜呜呜……”

我发现似乎只能发出这种毫无意义的被呜咽声了。

好羞耻。

阿什福德满意地端详了一下自己的杰作,然后伸手,用拇指轻轻擦去我嘴角溢出的口水。

“你看,这样就安静多了。”

他坐回自己的位置,然后将我们卡座的帘子稍微拉开一道缝隙,“好好看着,珂。我不是在伤害你,我只是在帮助你,看清这个世界的真实面貌。”

不一会儿,舞台上乐队的演奏缓缓结束。主持人再次走上台,脸上的笑容比之前更加狂热。

“各位尊贵的来宾!感谢各位耐心的等待!现在,让我们迎来今晚,也是本年度最大的重头戏——”他故意拉长了声音,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奴-隶-拍-卖!”

我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奴隶拍卖?

这个词汇如同一道惊雷在我脑中炸响。

这不是……这绝对是违法的!

琪和我说过,即使是在这座城市,人口买卖也绝对是触犯了最根本的法律!!

“呜呜呜!呜!”我扭头看着坐在一旁气定神闲的阿什福德。

他只是转过头,朝我露出了一个安抚的微笑,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

紧接着,主持人开始介绍道:“在拍卖开始前,请允许我代表【褶】酒吧,向各位股东们介绍我们今年的部分收益!”

随着他的话音,一排被拘束得严严实实的年轻女人,被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壮汉带上了舞台。

她们的双手都被禁锢在盒式的单手套里,然后用皮带牢牢地固定在身后。

她们的嘴巴,被宽大的工业胶带一层又一层地封死,只能发出绝望的“呜呜”声。

每个人的脖子上都戴着一个带有编号的金属项圈,脚踝上则扣着沉重的球形脚镣。

铁球在舞台上拖行,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

她们大多面容姣好,身材各异,此刻却都像待宰的羔羊一样,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麻木。

主持人拿着一个平板,绘声绘色地介绍着她们的信息:“一号商品,21岁,在读的艺术史大学生,性格温顺……二号商品,19岁,兼职的芭蕾舞演员,身体柔韧性极佳……”

场下的叫价声此起彼伏,那些衣冠楚楚的客人们此刻都露出了贪婪的目光,像是在挑选市场上最精美的商品。

数字不断攀升,每一次落槌,都代表着一个女孩的命运被彻底改变。

经过了四五个女孩之后,主持人故意顿了顿,制造出一种紧张的气氛。

“各位,在介绍最后一名女奴之前,先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有请今晚的特邀嘉宾,也是我们【褶】酒吧的所有者——老板娘,比阿特丽斯·兰利小姐!”

我再一次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走上舞台的身影。

——居然是刚刚那个坐在我卡座里,吃着我的水果,满嘴中二病台词的小女孩。

比阿特丽斯换上了一身更加华丽的哥特式洛丽塔裙装,手里拿着一根镶满宝石的小权杖。

她走到舞台中央,用一种与她年龄极不相符的沉稳语气,开始了她的自我介绍:“遵从古老的盟约,响应命运的召唤,吾,黑夜的女王,比阿特丽斯,今夜降临于此!愚昧的凡人们,献上你们的忠诚与财富吧!”

台下响起了一阵善意的哄笑和掌声,似乎大家对她这副模样早已习以为常。

“那么,”比阿特丽斯举起她的小权杖,“就让吾来为各位揭晓,我们今年的最佳奴隶!”

随着她的话音,舞台上所有的灯光瞬间熄灭,只有一束追光灯,打在了舞台中央。不知何时,那里出现了一个被巨大红色丝绒布盖住的笼子。

比阿特丽斯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到笼子前,一把扯下了红布。

当我看清笼子里的人时,我感觉自己的血液瞬间凝固了。

是琪!

隔着冰冷的铁笼栅栏,我看到她被剥光了身上所有的衣物,甚至连那套作为员工制服的乳胶衣都没给她留下。

她只能尽可能地蜷缩起身体,双臂环抱着胸口,用最无力的方式,试图遮挡住自己暴露在众人目光下的隐私部位。

在灯光的照射下,我能隐隐约约看得到她的脸上满是泪痕。

“一名真正的高中生!”比阿特丽斯用权杖指着琪,高声宣布道。

“哗——!”场下的气氛瞬间被点燃,沸腾了。

“来自本市最顶尖的贵族学校——阿登桥学院的高三在读生,阿斯克勒·琪!”比阿特丽斯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得意,“她同时也是我们酒吧本年度的最佳员工!她的服务热情周到,深受客人们的喜爱。很遗憾,为了满足今天来自全球各地的贵宾们的需求,我们酒吧,不得不做出这个令人纠结的决定。但是,毫无保留地服务客人,不也正是员工最重要的职责吗?”

“说得好!”

“我出一百五十万!”

场下的呼声和叫价声更大了。

“那么,我们的年度最佳员工,起拍价,一百万美金!现在开始!”

“呜!呜呜呜呜!”我疯狂地挣扎起来,想要去救琪。

可是手腕和脚踝上的金属镣铐除了发出一阵阵徒劳的哗啦声之外纹丝不动。

冰冷的金属深深地勒进我的皮肤,传来阵阵疼痛。

我转过头,看着阿什福德。

他只是平静地摇了摇头,声音冷漠得不带一丝感情:“你知道吗,他们每年都会通过营销这种狂欢之夜来吸引猎物。刚才上台的那几个奴隶里,就有两个是像你一样,今晚独自一人前来参加活动的顾客。要不是你碰巧弄坏了我的东西,你猜猜看,现在被关在那个笼子里的会是谁?”

台上的叫价声已经攀升到了一个恐怖的数字。

每一个数字的跳动,都伴随着琪身体的一次剧烈颤抖。

她绝望地摇着头,泪水无声地滑落,眼神在人群中扫过,像是在寻找一丝一毫的救赎,但最终,只剩下了彻底的死寂。

最终,一个看上去像法国人的、身材肥胖的中年男子,以一个惊人的价格拍下了琪。

比阿特丽斯在台上进行了优雅的谢幕和鸣谢。笼子被重新盖上红布,由几个壮汉抬着,送往了那个法国男人的卡座。

乐队再次开始演奏舒缓的音乐,客人们似乎对刚才发生的一切毫不在意,又恢复了觥筹交错的模样,有些人开始陆续离场。

“我们也该走了。”阿什福德淡淡地说。

一股奇特的、带着一丝甜味的气体瞬间涌入了我的鼻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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