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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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日。**

今天的罗德岛格外热闹。

因为博士要长期“休息”的事情已经传到了所有罗德岛干员的耳中,即使是在遥远的萨米进行科考任务的小队,也陆续开始使用自己那宝贵的年假。

“所以,因为你那花香般的魅力,我就需要加班来多进行一阵子的排班安排工作”

凯尔希对此感到焦头烂额:请假想要回舰看望博士人实在是太多了,再加上博士已经被她下命令不准工作,因此这些任务自然而然的到了她的身上。

“要不要给这些孩子们多放几天假?就当是…一些念想……”博士给她又端上了一杯奶咖,他深知凯尔希不能习惯浓缩咖啡的厚重,于是经常在与凯尔希独处的时候给她亲手制作咖啡。

“那我的工作又要多好多”凯尔希放下笔,拿起杯子品尝了一口咖啡“完美的融合与拉花,博士,就像你我与这片大地一样相性极高”

“不过尾端的杂涩味还是有所溢出,我相信下一杯,你会做更好”

“咖啡喝多了也不好哦~”博士露出笑容,弯下腰冲着对凯尔希说道。

即使二人平常在公开场合少不了一些唇枪舌战,但是只有在二人独处时,凯尔希才会暂时的放下这片大地的忧愁与使命,对博士敞开心扉。

兴许,是因为博士本身就有着可以让他人放下隔阂的能力?

“那就过来给我捏捏肩膀”凯尔希靠在座椅上,博士的重担现在多数到了她的身上,她确实需要时间适应与放松一下。

“凯尔希…貌似你的情感不是很有,波动?”博士的手法很娴熟,那是某种安魂曲低沉的前奏,令人感到放松。

“呵…博士,我也并非是什么铁石心肠的造物”凯尔希的声音变得有些平静,就像是深夜中航船下的风平浪静——即使暗地里仍是涌动着潮汐。

她望着天花板,翡翠般碧绿的眼里没有一丝尘埃,洁净的折出些许细碎的光。

“罗德岛的高层有三人,但是主心骨必须要有一人——若我现在也像阿米娅般泪眼婆娑,或是强颜欢笑,那反而会让你感到不安吧。”,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博士知道,那是她在低落时极少显露的小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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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经历过太多次离别——有的成为了历史书页间的墨迹,有的化作了纪念碑上的刻痕”

“但博士,我相信,你的这次沉睡,不过又是我漫长生命中又一个必然的章节。”

博士停下手中的动作,望向她。凯尔希终于转过头来,眼底沉淀着某种近乎温柔的光泽。

“就像深海猎人会每天计算潮汐的涨落、学者观测星辰的运行。每一天,罗德岛都会继续前进,我会让这片大地准备好迎接你归来的那个清晨。”,她的声音低沉却清晰:“当你再次睁开眼时,你会看到阿米娅已经成长的比你所想象的更加优秀,看到源石病的研究又有了更大的突破——看到罗德岛的灯火依旧在这片大地上坚守着。”

她忽然伸手,替博士理了理鬓边的一缕乱发。这个动作如此自然,又如此出乎意料,让博士微微一怔。

“而我会在这里,”凯尔希的指尖短暂地停留在博士的耳畔,温暖一触即离,“不是作为悲情的守望者,而是作为确保你归来时一切都能如期运转的…基石。我的等待不会是无谓的感伤,而是有意义的准备。”

“离别不是终结”

“博士!”,医疗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二人又立刻默契的分开了些许,是阿米娅那孩子。

“好多外勤干员回来了!快来见见他们好嘛!”

“去吧,博士”凯尔希的笑容极难被人发觉。

“你的‘孩子们’需要陪伴,不是吗”

两人之间那道无形的界限重新浮现,如同在实验中被人为切断的神经电流,方才的亲密与未竟之言都骤然封存在沉默里。

离开凯尔希的医务室,那些刚归来的干员们正在大厅兴奋地交谈,即使此刻他们之间也不约而同的流淌着奇妙的静谧。

“哎嘿嘿,大家都回来了呢!”阿米娅开心的搂着你的手,带着仿佛孩童抓住洋娃娃的强硬与执着,踮起脚尖,冲着博士兴奋的说道。

“哦哦leader耶耶!难道疗养期间不需要一个可以给你提供床头尾灯的保镖嘛!”一顶暖光灯不知什么时候窜到了博士面前,看来能天使还是那么大胆活泼,当然要是没有被德克萨斯和大帝一遍道歉一遍拽走可能会更活跃一些;。

“博士!丽萨和小巫恋她们给博士挑了好多书!赫拉格爷爷说博士最喜欢在闲暇的时候看书了,所以就想让博士在疗养的时候没有那么无聊。我们还给博士在里面放了我们写的贺卡,这样博士就可以在看到书的时候想起大家啦”

“博士…”带有空洞感的女声想起,是泥岩带着自己做的小黏土过来了:“我和‘朋友’们一起做出了博士的样子,当然还有我的。我向凯尔希医生申请了很多次说明我可以陪同您疗养,但是无一例外都被拒绝了。所以我做了这些,在博士看不见我的时候,我希望我的这份心意,可以一直陪着博士”,黏土中,正是博士在给泥岩的脸上贴创可贴的样子,这个萨卡兹大姑娘总是跟随博士进行高难度的任务,每每受伤后,总会红着脸让博士给她做消毒。

而现在,她用黏土的形式将这一场景永远的记录了下来。

所有干员都围了上来,即使罗德岛的中央空调再强劲,此时的空气也不免的变得温暖起来。

大家都是那么的热情,以缪尔赛斯为首的一些干员甚至哭哭了起来“怎么比小孩子们还要感伤”博士笑着。

是啊,小孩子不会哭哭。

阿米娅此时的脸色很难看,这个博士心里最可爱最温柔的孩子,此时那标志性的笑容变得僵硬,灰蒙蒙的散发着冷气。

每当又有一位干员冲到博士面前时,她便会变得紧张与气愤——好在这里没有人可以像她一般读透别人的情感。

像是被火灼伤,又像是被冰霜覆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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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想像其他干员那样大胆对博士表达自己的爱,但是却碍于身份,她从来不敢突破“爱情”的界限。

她知道,博士一直把她当做孩子。

她感到了一丝危机感,时间已经不多了。

她需要博士。

那是一种,强烈的渴求。

“博士…”,她的声音比平时轻了三分,尾音在这篇热烈的气味中微微颤抖,足以让把博士从众干员的包围中拉回思绪,把身心集中到自己身上。

然而博士没有这样做,因为大家实在是太热情了,以至于博士已经听不见阿米娅的呼唤。

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你的孩子需要陪伴,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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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

终于清静了,夜幕也已降临。

博士在阿米娅的床前,他想和这个孩子聊会天。

在博士终于安慰好众人情绪后并表示会来参加大家举办的祝福派对后,他才意识到,今天的他没有好好的陪伴身边的人。

“不过看今天大家的反应…看来平常给大家的陪伴还是不够吗…”博士有点莫名的自责,他开始担心,如果自己真的要休眠十年二十年,甚至更多。

在那时,如果没有自己,罗德岛,该在这片大地上如何航行?

“博士”小兔子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响起,使得他不得不暂时放弃对未来的思考,将注意力再次放到自己最亲爱的人身边,“您今天,还有一个陪伴您最久的孩子没有陪陪哦”

“您的孩子”这个称呼让他心头一颤。

阿米娅确实是他亲手培育的结果,从最初一直在博士身边离不开的幼苗,如今已长成能为他遮风挡雨,独当一面的小树。

但此刻她在他面前眼睛湿润,微微发抖的模样,又让他意识到这棵树的根系里,还藏着多少未愈的伤痕与强烈的爱意。

“抱抱她吧,你已经很久没有亲密接触这个孩子了,不是吗”

像是要触碰一片将融未融的雪,博士的双臂不敢搂的太紧——如果太过于亲密,阿米娅会离不开自己的。

然而少女却求之不得,像是溺水者抓住了浮木,她也紧紧的抓着自己的“救命稻草”,她整个人向前倾去,两侧的长发顺势披在博士的肩上,喉间发出细小的颤音,那声音包含了少女的爱与珍惜。

但当博士的手臂也开始环住她后背时,她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不是源于恐惧,而是某种更汹涌的情绪正在破堤而出。

少女红着脸,将额头抵在博士锁骨凹陷处,轻轻的细嗅着博士的气味,这气味带着孩童时期的她长大,这气味是那么的令人安心。

她咬住下唇,声音闷在肌肤里。

“想和博士亲亲”少女这样想着,脸颊已经烧的发烫——她从来没有这么慌乱过,指尖蜷缩在博士的衣料褶皱里,自己的呼吸声混合着不受控撞击肋骨的心跳。

一切的一切,都将这位持剑的战士灼伤的不轻,双腿发软,身体颤抖起来——她渴望着什么,那是一些……会让博士受伤的事。

“阿米娅”好在博士率先开口,打破了这暧昧的气氛。阿米娅感到有些庆幸,不然接下来失控的她会干些什么,她想也不敢想。

“以后,再拥抱的紧一点也没关系。不过现在,好孩子要睡觉觉了哦”

阿米娅想要当博士唯一的好孩子,至少现在是。

“博士…”阿米娅躺在床上,有些脸红的对博士发出了请求:“可不可以…今天晚上多陪我一会会”

“当然可以”

“睡吧…”博士的拇指轻轻抚过她眼睑,“再活泼的孩子也需要充足的休息,以后的罗德岛,需要你来协助凯尔希医生了”

阿米娅将手伸出被子,牵着博士。

指尖无意识的在博士的手中蜷缩着,像幼鸟抓住栖木般攥紧他的手——这个小时候博士和她一起睡觉时都会有的动作,此刻却承载着截然不同的重量。

“那,博士可以给我唱安眠曲吗”

“乐意至极”

博士轻哼,唱起了一首古老的乌萨斯摇篮曲。

Спи, спи маленький。

睡吧,睡吧。

Малыш мой ты。

我亲爱的宝贝。

“我的父母…不在了,我可以和博士一起走吗”

Глазки свои закрывай。

阖上你的小眼睛。

Слёзки забывай。

忘掉你的泪花。

“有博士的地方就是家”

Во сне, сне видишь ли ты。

在梦里,你将要窥见。

Приключения грозные。

让你生畏的冒险。

“博士!小心沙地兽,我会对付它们!”

Как ты вырастешь малыш。

孩子你会收获怎样的成长。

Кто тебя защитит。

又是谁将会守护在你身旁?

“博士可以陪我睡觉吗…我想第一眼看见…博士”

В небесах одна。

月亮独自在天空高挂。

Шепчет луна。

用悄声细语。

Сказку тебе расскажет。

喃喃讲述着那。

Может судьбу покажет。

或将揭示命运的童话。

“阿米娅”

“我们会有未来的”

……

“…博士在哪,我就在哪”

阿米娅的鼻息逐渐变得绵长,原本充血的兔耳朵与脸颊的灼热感也渐渐平息下来,欠着博士的手也渐渐安稳,惹人怜爱的小脑袋在枕头上微微蹭了蹭,好像非常享受。

很多干员都说,博士的声音就像古老的阿戈尔传说中的塞壬,似乎有着神奇的魔力,每每听到博士的声音,总是能够让人安心下来。

对于阿米娅来说亦是如此,早在巴别塔的时候,博士每天晚上都会给她讲睡前故事与安眠曲,这声音将阿米娅脑海中那些隐隐约约的不安与恐惧驱散,只留下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的爱与眷恋。

房间里有博士的味道…耳边是博士的歌声,一切都是那么的温柔,足以让任何对博士有着爱慕之情的人沉沦,但这些是阿米娅的专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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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终了,博士停下哼唱,静静地看着阿米娅熟睡的模样,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少女恬静的睡颜是那么动人可爱,让博士心中充满温柔与怜惜。

博士轻轻将阿米娅脸颊的一缕发丝别到耳后,动作还是那么温柔,温柔的仿佛怕惊扰了这一方静谧。

“真希望这样的瞬间能够再多一点”博士这样想,他已经不知道多少次没有这样陪阿米娅,哄这个孩子入睡了。

他的工作总是那么多,熬夜通宵是常有的事情,唯一能给这个孩子做的,就只能是更加努力工作以空出时间来日常的陪伴。

窗外的月光透过薄纱窗帘,洒在阿米娅的身上,像是为她披上了一层银白的薄纱,宛如一个坠入人间的精灵。

博士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阿米娅的脸蛋,就像曾经无数次在她给自己做助理时打盹时所做的那样。

阿米娅轻轻动了动,发出了一声细微的嘤咛,似乎是在回应着博士的安抚。

博士嘴角微微上扬,眼中满是笑意。

他知道,阿米娅只是一个孩子,这些年以来却因为这片大地承受了太多的压力和痛苦,即便外表坚强如她,但在夜深人静之时,小孩子也需要一个温暖的港湾来依靠。

博士愿意成为她永远的避风港,为她遮风挡雨,即使知道自己无法守护她的未来了,也要在现在守护她的每一个梦。

就这样静静地守在阿米娅的床边,屏住呼吸不敢打扰,仿佛时间都为这一刻而静止。

夜已深,房间里弥漫的是温馨而宁静的气息,只有阿米娅均匀的呼吸声,仿佛是这寂静夜晚最美的乐章。

他轻轻地为孩子掖了掖被子,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到窗边,拉上了窗帘,将夜晚的喧嚣隔绝在外。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下几缕银白的光辉,如同给少女的睡榻铺上了一层梦幻的薄纱。

博士又在床边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确认阿米娅睡得安稳后,才转身轻轻地走出了房间。

……

但是青春期的少女怎么可能睡得安稳。

阿米娅一直在思考:如何向自己所爱之人表达禁忌的爱,可真是一个困扰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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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这份爱是不被允许的,只能是她藏在心底的禁忌。

她很害怕一旦说出口,会打破现在少有的美好,让博士对她的态度发生改变,更怕连如今这为数不多的相伴的机会都会失去。

她曾不止一次在梦中试图寻找一个合适的方式,想象着自己在一个浪漫的场景下向博士倾诉心意。

但她不知道博士是否能理解她这份深沉而又羞涩的爱,不知道博士心中对她究竟是怎样的情感——是如同对孩子般的呵护,还是有着别样的情愫?

少女做过一个梦,在梦中满是博士的身影,每一个微笑、每一次关怀都如电影般在她的脑海中放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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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做了个梦,这是个噩梦。

在梦中,博士拒绝了她的表白与她精心制作的蛋糕,并对她露出了失望的眼神。

……

少女做了个梦,这是个清醒梦。

在梦中,她无法控制自己的四肢,她用力牵住了博士的手。

在梦中,她大胆的抱住博士,对博士表达自己的爱意。

……

在梦中,博士被她压在身下。

那是少女无法诉说的,禁忌果实之种。

……

梦醒了,但是对所爱之人的那份心却变得愈发热烈。

她躺在床上,发现自己无法再次入睡,身体愈发不安稳。

冷汗浸湿了她的额头,双手也不自觉地攥紧了被子,她活生生像个没有麻药的手术病人。

在爱与恐惧之间徘徊的感觉并不好受,迷途的少女不知该何去何从——因为每一个念头都像一把锋利的剑,刺痛着她那颗敏感而又炽热的心。

她渴求着什么。

她渴求着博士的回应。

渴求着能与博士有一个确定的“关系”

她是那么害怕自己的爱只是一场独角戏,害怕博士会像梦中拒绝她那般,将她的真心弃如敝履。

可即使如此,可内心深处那股强烈的冲动,却总是能驱使梦中的她不顾一切地奔向博士,把现实中那些不敢说尽的爱意毫无保留地倾诉出来。

现在她想要喝点水冷静一下,端着一杯水走到窗边,夜的寂静如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笼罩。

窗外月光洒在大地上,像是给世间万物都披上了一层银纱。

一切都是那么清冷寂静,但这并不能安抚少女内心的躁动。

她望着那清冷的月色,又开始遐想——思绪自然却全在博士身上。

她想象着博士温暖的笑容,想象着两人漫步在夕阳下的情景,每一个画面都让她的心泛起层层涟漪。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犹豫不决下去了:战场上的突破是需要勇气的,爱也是如此勇气。

她不能因为害怕被拒绝就一直将这份感情深埋心底,直至博士休眠。

她深吸一口气,决定等天亮之后,就去第一个叫博士起床,不管结果如何,她都要让博士给自己一个答案。

距离博士的休眠,还有五天。

一定要,让博士更好的了解自己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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