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公孙瓒轻敌堕人马 赵子龙心灰陷淫欲【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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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主大人。”

脚步声在空荡的大堂内响起,一袭黑衣带着冷风掠过,又在一片空地上驻留。

“事情怎么样?”

“完成了,如同您吩咐的那样,没有出差错。”

他低着头,朝着主位上的那个男人。

“黄巾军覆灭,那三兄弟已死。我亲自去验过他们的尸首,可以肯定没有被掉包。

“余下的乱党或四处逃窜,或再占据一方土地宣称黄巾正统。不过失去了主心骨的这些农民,不过是宵小鼠辈,翻不起什么浪来。”

瓷碗的清响闪过片刻。被称为家主的人正在品茶,眼瞳深邃,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许久的寂静之后,一缕低沉的声音终于划开空气。

“好,很好。”

他微眯双眼,食指敲打着木质的扶手。

“汉室其他大臣的动向呢?”

“回禀家主。据各处的细作回报,如大人您猜测的一样,已有不少诸侯蠢蠢欲动,欲要借着这次祸乱分一杯羹。近的袁家,曹家,远的凉州,冀州,均有不同程度的异动。”

他微微颔首,嘴角隐隐约约的,似有笑意。

“忍不住,忍不住,这天下,没几个人是能忍得住的。”

他是在自言自语,他不希望有人回答,于是没人应和。

“去吧,再添一把火。”

黑衣人愣住片刻,方才拱手。

“不知家主所言添火,是——”

“你不必问,我也不会说。”

他打断了黑衣人的话语,默默吹熄了一遍的烛火,站起身,缓缓走至窗边,抚着窗棂上的月光,眺望远方。

“去吧,你不该继续留在这里。”

——

——

“夫君。”

一名黄衣女子缓缓步入营帐,走向那坐在床沿读书的男人。

“夜已经深了,还不休息么?”

她坐在男人身旁,靠上他的肩。

“不着急,”男人敲敲那片竹简,“待我看完这几句就睡。”

这便是徐风,如今黄袍军的当家人。而坐在一旁的,自然就是他的妻子张皎。

将近半个月的行进,这数千将士终于是脱离了围剿黄巾残党的高危地域,北上至冀州幽州地界。

“没多远就要到公孙瓒手底下了吧?”

徐风开口发问。

虽说手上有舆图,然而毕竟世事变迁如流水带沙,或许不出一两个月,这势力范围也能大洗牌数次——黄巾不就正是这样的例子么?

“是了。”

张皎一边为徐风打理着黝黑的长发,一边轻声回答。

“凌儿冰儿今日已经派人去打探。要不了多久,我们便能看见公孙家的大旗。”

“她们二人倒是辛苦了。”

闻着身边人散发的清香,徐风到底没法看下书去,只好卷了竹简,放到一旁。

“不知夫君今后,有何打算?”

张皎适时躺进徐风的怀里,轻轻抚上心上人的脸庞。

徐风低头,看向她。

“皎儿可有想法?”

张皎轻笑一声。

“但凭夫君吩咐便是。”

她知道徐风有自己的想法,于是也不插嘴,静静地与这男人对视着,眼波流转。

“如果不嫌弃——”

徐风捏了捏张皎的俏脸,调笑似的开口。

“我们再做一次,娘子做过的事。”

“我做过的事?”

“是了,你做过的事。”

徐风抬起头,望向帐外的黑夜。

“落草为寇。”

张皎两眼圆瞪,旋即又平静下来。

“夫君,可是再复演一次黄巾故事?”

“是,也不是。”

徐风托起张皎的手,在她掌心缓缓画着圈。

“我们无需再扯大旗帜,只需称我们是因黄巾作乱而被逼为寇,流窜于幽州境内,便可躲过大多数人的探查与提防。

“而公孙瓒作为幽州一霸,反而又必定不愿身边有流寇这样的不安定因素。因此他处的诸侯不会在意我等,只有公孙家会视我们如眼中钉,肉中刺,不除不可。”

张皎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微微颔首。

“夫君如此安排,可是要在战场上,正面击溃公孙瓒?”

“皎儿聪颖。”

徐风刮了刮身上人的鼻尖,嘴角上扬。

“若我等以卑下之身份投靠公孙,莫说以公孙瓒那心高气傲的性格不一定接受我们,那幽州旧官僚,也必定不会给我们好颜色看。

“要取而代之,内部渗透已然不好使,非得由外部强行摧毁不可。”

然而,说出这些话之后,徐风忽然没了声音。许久,才长叹一声,摇摇头。

“只是,不知我黄袍军男儿,能否抵得上那天下闻名的,白马义从。”

徐风知道,如今之世,或者说终三国一代,常怀怜悯之心终究救不了人,唯有以战止战,方可在这世道中打开一片可能的天地,寻出一条可能的路。

然而,人命毕竟只有一次,并非每个人都如他一般走运,能遇上一位神仙,又值得那神仙动用神力将其复生。

更何况战场无情,复活得一次,两次,怎可能更有五次,十次?

这三千精兵,乃是徐风与张皎联手,耗去许多气力,才在转瞬之间养出,皆是身强力壮,素质过人之兵卒。

但对于动辄便掌着上万军众的一方豪强来说,不过是轮下螳螂,或能引起些许注意,但最终不过是沦为齑粉的命运罢了。

纵使徐风,张皎,张凌,张冰四人再有过人之能,到底双拳难敌四手,也救不回那么多人的性命。

他不愿空耗战士们的生命,更不愿意在实力悬殊之时让诸将上去送死。

徐风脸上满是无奈。

“夫君,便是为了此事纠结?”

谁知,张皎反倒并未为此忧愁,只是更带了一丝柔情,望向徐风。

“皎儿可有法解之?”

“夫君且看。”

张皎微笑,忽然自一边的桌案上拿起一柄小刀,便往自己臂上划去。

“皎儿,你——”

徐风没料到张皎会有如此动作,连忙欲要抬手去挡,却为时已晚,那尖刀风一般掠过她柔嫩的肌肤,渗出点点猩红血迹。

即使张皎刻意忍耐,徐风也见着那秀丽的眉角稍稍紧皱了一下。

“夫君不必担心。”

她放下那柄染血的刀,吹了吹伤口,似乎在端详着什么。

“你、你这是为何?”

徐风有些紧张,他一时间不明白张皎为何要为此自残之行,竟是愣在床榻上,连要做什么也没反应过来。

“且看。”

张皎朱唇紧闭,陡然凝眸,未受伤的手缓缓抬起。倏忽间,那蕴于她身体之内的磅礴黑气瞬间冲出,覆盖周身,涤荡四极。

“这、这是……”

张皎操动着那泛着淡淡寒意的阴气,金黄的发丝腾跃而起,随着卷起的清风在空中飘荡。

本应令人生畏的法术,在张皎身上却绽出了别样的风姿。

她周围隐约散着金光白芒,溢着隐约云雾,原就绝美的容颜更是升起丝丝仙风道骨,清冷的眼神流出柔情,似玉的肌肤上泛起嫣红。

她张了口,樱桃般的双唇吐露出莺啼样婉转的低吟。

使起道法,连那伟岸的两座玉峰,也不禁微微颤抖。

那丝缕黑气攀上那渗血的臂膀,如百川归海一般,涌入撕裂的皮肤。

似漩涡一般,环绕着,盘旋着,而其下的伤痕,却在慢慢复原,直至愈合,竟是不留下一点痕迹,宛若新生。

张皎收了功,如水的眼眸再次与徐风对上。

“如何?”

徐风有些愣神,许久,才堪堪反应过来。

“这……你……”

“夫君不必惊讶,”张皎再次依偎上了徐风的肩膀,“这便是你给予我的力量。”

“我,给予的?”

“夫君可别忘了,之前的你,是如何蕴养我的身子的。”

张皎的声音细腻而柔软,提起往日的故事,却是一点阻滞也无。

“这阴气,既是变了我的身躯,亦是予了我别样的神力。

“我之前说的《真经》不真,如今看来,或许并非如此。多半缘于我修习过《太平经》之故,我有之力,并不如夫君你这般大开大合,可攻可守。然而治病救人,如今只怕华佗神医来了,也逊妾身几分。”

她的声音很浅,却带着毋庸置疑的自信在其中。

“方才虽说仅是愈合一小伤,然而实际上,纵使是手断腿折,身首异处,只要能找回来,我也是能将其复原如初。”

徐风闻言,不由得大惊。

“你是说,身首异处,也可复原如初?”

张皎微微颔首。

“这、这岂不是说,可以让人,死而复生?”

“正是如此。”

张皎捋开散落的发丝:“无论如何死去,只要不是化为飞灰,抑或是离死之时过久,妾身都可将他们从阎王手中抢回。并且,不需支付哪怕一丝一毫报酬。

“只是,复生时间需要长久些,视受伤情况,少则半月,多则数月。这便是唯一的不足了。但若说要解决夫君所忧——”

她贴近徐风的面颊,吐气如兰。

“自然是足够了。”

徐风接过话。他已经没法再要求许多,凡人能行此复生之术,已是难寻,些微的瑕疵又算得了什么?

他平复了一下震惊的情绪,旋即紧紧拥上了张皎的身躯。

“皎儿,多谢了。”

“你我之间,何必言谢?”

张皎沉醉于徐风的怀里,微微眯上眼。

她很享受这样的感觉,这样沉湎在他身体上的感觉。他的气味,他的温度,他的一切,都令她难以忘怀,难以抛弃。

她盯着他那俊美的脸庞,心中不禁再次悸动起来。

无论看多少次,这种似乎由灵魂深处产生的感情永远不会缺席,总会提醒她,她已经是他的妻子。

她真的爱他吗?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不过话说回来,”徐风的声音,将张皎拉回现实,“娘子是怎么发现自己有这样能力的?”

“倒是出于偶然,”张皎沉声,“前几日凌儿去打探情报时,被山野野兽袭击,伤得不轻。恰好我随行,不知怎地就使出了疗愈的术法,就好似天意在冥冥中指引一般。

“回营之后,我就有意去使用,直到能亲手将动物复活,才确定了具体的功用。”

“天意么……”

徐风眼眉低垂,凝神思考着什么。片刻之后,却是摇摇头。

“算了,既然有此天赐,便照常用着吧。

“不过凌儿冰儿两人这几日忙里忙外,倒确实是辛苦了,改日让她们休息会可好?”

他揉了揉张皎的头,语气中有些宠溺。

“夫君到底是想起我那两位妹妹了么?”张皎似乎来了兴趣,“不过妾身早就想问了,你究竟是如何看凌儿冰儿的?”

“怎么看……”

徐风到底有些不知所措。张凌张冰虽说皆是自己施法影响之人,但提及对她们的态度,他一时间还真未考虑过。

“我那两位妹妹容貌绝丽不说,对夫君更是忠心不二,若是你有意,她们二人想来必定不会拒绝,”张皎煞有介事地开口,眼中带了些诱惑,“况且,我等姐妹三人与夫君共度良宵,对夫君来说,不亦是一件美事么?”

“美不美事暂且不谈,这……”

徐风有些无奈地挠挠头:“我与二位妹妹也说不上熟稔,若是以威势相逼,总有些强人所难的感觉。

“而且,若要行男女之事,先得有感情吧。如此唐突,是否——”

“夫君任何借口都好说,但唯独感情,是妾身不愿你谈及的。”

张皎的手指抵上徐风的唇,生生止住了他的话语。

“如若要这么说,夫君对妾身,起初不也没有任何感情么?”

对上她那略带了些幽怨的眼神,徐风方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张皎在他这一边,一直都是弱势的形象出现。

从开始的受徐风掌控,而至于无法自拔地爱上他,张皎似乎向来没有获得过什么自由的权利,即使徐风亲口向她表露了爱意,她心中那块缺失的碎片也并非瞬息便能填回,此时此刻徐风再提及所谓“感情基础”,不免会让她有些忿忿。

“抱歉,是我考虑不周了。”

徐风连忙道歉。

张皎只是看着他,叹了一声气。

“也罢,人总是有命运的。正如妾身成为夫君的妻子一般,夫君,也终归逃不过我的纠缠。”

旋即,她欺身而上,高挑的身躯稳稳地将徐风压在身下。

“即使夫君对妾身的感情并不真,妾身也要一步一步,让你彻底沦陷在妾身之中,永生永世无法逃脱。”

她嘴角勾起一丝浅笑,但这笑容在徐风眼里,不可不说带了些妩媚而阴邪的意味。

她伏在了徐风耳边。

“既然夫君要论感情,何不在床榻之上,就将感情养起呢?”

徐风四肢绷紧,正欲逃开张皎那逼人的视线,却见得帐外两抹倩影闪过,旋即,两名短发少女缓缓走入。

“你、张凌、张冰?你们怎么来了?”

一丝不好的预感自徐风心底腾起,下一秒,歪开的头颅却被张皎摆正。

“你以为,仅仅只有我不会放过你吗?”

四人的衣装渐渐褪下,张凌张冰脸颊泛着绯红,悠悠躺在徐风左右,攀上他的身躯。

“将军,恕凌儿无礼了。”

“冰、冰儿一定,会让将军舒服的。”

一股清风,吹熄了帐内的烛火。

黑暗间,徐风只听得耳边清响。

“我们三姐妹,你可再也别想逃过。”

——

——

翌日。

徐风捂着后腰,一点一点挪到帐外。

冬日的阳光总是温热的,虽说北地之境,总有些寒冷刺骨的轻风。然而向来也抵不过烈烈金芒,在荒野中便旋即消散了。

在四个人的床榻上纠缠久了,不免让人觉得燥热。

徐风出了身汗,没怎么擦便踱步出来,陡然的降温令他不由得浑身缩紧,未干的汗珠顿时似千万钢针,直直刺入肌肤。

他忽然想起来这是大忌——曾有个人便是在暖屋里憋了浑身汗,一点不处理便走进冰天雪地,下一秒便结冰冻死当场。

每每想到,总令徐风毛骨悚然。

张皎起得很早,比他还要早些,如今正在厨灶那边为昨晚的几人做饭。

徐风不知她是从什么时候会的这一技能,然则毕竟她农家起身,多少懂一些,也自不奇怪。

倒是不知怎地,张皎很快便进入了如此贤妻良母一般的状态,令徐风有些奇妙之感。

不过她喜欢如此,徐风也乐得接受,不去想往日的不愉快便罢。

张凌张冰二人初经人事,现在仍是在睡梦中,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

徐风想着昨晚这两姐妹勤奋且疯狂的样貌,不由得身后升起一阵寒意,在这凛冽的冬风下打了个寒颤。

纵使自己身负神力,床上功夫了得,然则三女轮番上阵,完全不觉懈怠,反而愈战愈勇的姿态,仍不免让他有些后怕。

若是如此长久下去,他还能撑多久,恐怕都是问题。

“夫君,可以用早膳了。”

徐风自神游中回过神来,见得张皎踏着朝霞日光走来,带着几分出尘之气,竟是让他看得愣了。

“哦……好……”

他稍稍返过神,然而眼中仍旧有些迷离。

“夫君可是还在回味?”张皎凑近来,“如果喜欢的话,每日每夜,我们都可以任由夫君使用哦。”

“不、不是,不必了。”

徐风连忙拒绝。纵使鱼水之欢再怎么愉悦,依旧是不可纵欲的。他可不想做死在床榻上的窝囊人。

张皎也没有再多开玩笑,她自是知道徐风应当休养身子,然而那若隐若现的欲火,总是在心底挑拨着躁动的心弦。

她只能强装镇定压下,但如若实在忍不住,自己解决一下,也便罢了——她是这么想的。

“凌儿和冰儿还没起来么?”

她换了个话题,借此缓缓灼热的思绪。

“没起,”徐风瞥了张皎一眼,有些好笑,“你也不想想昨晚她们多卖力,简直如狼似虎,生怕晚一分便少了她们的一般。”

说着,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们毕竟太久不得夫君你怜爱,有如此反应也是应该。”

张皎引着徐风坐下,亲自将温热的米粥喂入身旁男人的嘴里:“真是不知夫君有何仙法,莫说妾身,凌儿冰儿化作女身之后,竟也是对你朝思暮想,辗转反侧,每每与我这个姐姐谈及,脸上倒经常见到小女儿一般的红晕,可爱得紧。”

“还有此事?”

徐风有些惊讶,他可不知道阴阳转化之术还有此等效果。

“有或没有,昨夜良宵,夫君不是体验过了么?”

这意思已经非常明了。

假若张皎此言非虚,那相当于只要是经过徐风转化的女子,都将强烈地倾心于他,难以脱逃。

他不清楚这是否是有条件的,或存在什么限制,照现今的状貌来看,玉清予他的这一术法,仍有许多玄妙天机,尚未得解。

“也罢,不提这个了。”

徐风只是坐在桌案前,任由张皎一脸溺爱地向他喂食,总令他有些奇妙之感。

“将军!夫人!”

一名士兵自远处快步跑来,面目淌着微汗,看出来有些焦急。徐风望见,却觉得有些眼熟。

“小二?是你?”

倒是张皎认了出来,先打了招呼。

“是、是……”胡小二还有些喘息,站在原地一拱手,“多谢夫人……还记得。”

“倒是不必多礼,有何事便说罢。”

“是。”胡小二撇开眼神不愿去看那绝世而诱人的容颜,纵使这样的人曾经为他服务过,但现如今,她是独属于眼前这俊秀的男子的,他胡小二可万万不敢僭越。

“禀将军,前方便是渤海了,探马的兄弟说那一块如今守军不强,如若将军想驻留的话,渤海应该就是不错的选择。”

“渤海?”

徐风眼角飘过一丝笑意。

“如今公孙瓒情况如何?”

“回将军,公孙瓒仍旧在与丘力居所部的外族交战,各有胜负,一时半会应是无暇南顾。”

“无暇南顾?”徐风摇摇头,沉思半晌。

“不知将军——”

“小二——我便这么叫你吧——这几日行军,你们可有放出什么消息?”

“并未放些什么消息,凌将军嘱咐我等经行之时不要大动声色,路过村镇也打起朝廷军队旗号,故而没引起注意。”

“这不好,这不好。”

徐风咽下口中的粥水,清了清嗓子。

“这样,小二,你传我将令,让探马去放风声,就说是黄巾残党流落幽州,四处劫掠,一时势大,州县均难以抵挡。”

“黄、黄巾残党?”小二有些愣住,“敢问将军,这是把我们自己,暴露出去?”

“便是如此。

“我所欲,无非取公孙瓒而代之。然则其与丘力居缠斗,互有胜负,丘力居不能灭公孙瓒,公孙瓒亦奈何不得丘力居。

“如今公孙着眼,只在外族,其身后诸州县,必皆空虚。若我等打起黄巾旗号,鼓噪声势,公孙瓒定会忧虑,而帅军回援。”

“敢问将军,既然如此,我等趁幽州空虚,直取公孙瓒,不更是轻松些么?”

“非也,非也。”

徐风故作玄虚地晃脑袋,让小二只觉得眼前有些晕。

“虽说公孙瓒向来视外族为寇仇,似有不共戴天之恨。然则究其根本,无非一为守土,一为侵略而已。

“若我等奉兵而往,袭夺北平,虽确能借空虚之时而下之,但如此一来,公孙瓒无所依托,一时间我为守土,而公孙瓒反成需攻取侵伐之势。且丘力居无害,原欲侵扰幽州,不会因幽州谁人占据而停息。二者均为侵伐,说不定便会联手,合二者之力而攻我。

“小二,依你看,我们这三千人,对上二者,能有胜算否?”

徐风脸上带着笑,却令小二只觉得身上更是发寒。

“自然无……将军明鉴。”

“况且,公孙世家掌控幽州,我等唐突入主,是否不能服众?我可不愿处理外敌之时还需平抑内部的动乱。”

他不再补充,抬眼看着小二。

“小二,本将所言如何?”

“在、在下明白了。将军远略,我等实在不及。”

“不用如此谦恭,不过是普通的推断罢了,换做你,花些时间亦能想出。”

“不,在下愚笨,怎——”

“好了,都说了不必低声下气,”徐风挥挥手,“既然听明白了,便将我方才嘱托的传下去吧。同时让弟兄们收拾东西,准备启程渤海。”

“是、是,在下领命。”

胡小二刚刚转身,正要提脚而去,却听得身后忽然一声清喝。

“且慢。”

他陡地顿在半空,那悬着的脚落也不是,起也不是,样貌颇有些滑稽。

他转过身来。

“夫、夫人?”

张皎朝望过来的徐风使了个眼色。

“方才说的命令,你且不用去了,自归营里去吧。”

胡小二有些疑惑,看向徐风。无论如何,这个男人才是如今的当家人。

“这是……”

“不必多心,我自有安排。”

张皎按住了徐风的手,示意胡小二 退下。这士兵见着气氛,自是会意,拱一拱手,先是离去。

“皎儿?为何如此?”

徐风有些不解,却也只是定定坐着,与张皎对视。

“夫君,你是否知晓,胡小二虽说你我熟悉,然则在军中,也不过是普通一士兵?”

“这我明白。”

“明白便是了。”

她 向身后指了指,那里仍旧躺着两名清丽的少女。

“不管怎样,凌儿与冰儿依旧是军众统帅,为将发令之人。

“若夫君贸然以一普通士卒发令,即使只是无意之举,然而军中其他人未免不会多心,认为胡小二已成新宠。

“如此而来,凌儿她们的威信何存?纵使她们并非夫君所亲爱,也不应使以下犯上,混乱军中纲纪。”

张皎神情严肃,全不似往日的温柔,直令徐风,也不由得有些怯怯。

她所言的确是事实。张皎毕竟曾为一教之首,一军之将,掌控万人,而徐风不过初出茅庐,心思欠缺些,也在所难免。

徐风登时亦是直了身子,微微低头。

“抱歉,此事确是我考虑不周之故,娘子且消消气,待凌儿冰儿醒转,我便让她们去说去。”

“如此便好。”

张皎的脸色如涣然冰释,重又归于温和。徐风轻轻抚着她的长发,有些感叹。

“娘子心思细腻缜密,实在是我所不及。”

张皎一怔,许久,微微摇头,却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些什么。

或许这便是为将者向来的素养。但至于细腻——

她不知在想些什么,忽地倚在了徐风的肩上。

——

——

“你说,黄巾残党?”

北平城内,政厅之中。为首一名男子沉着脸,看向其下的传令兵。

他头戴毡帽,身着劲装。俊美的脸上流露出傲人的英气,剑眉星目,虽说年轻,却是棱角分明,不怒自威。

如利刃般的眼神直直盯着那跪在地上的士卒,令他不由得背后生寒。

“回公孙将军,正是如此。”

即使隐隐觉着莫大的威压傍身,士兵依旧以沉静的声音回应了男人的质问。

他是明白他的这名主君的。

脾性骄戾豪横,正合那白马将军之声名,少年义气,恣肆汪洋。

“黄巾军,为何流窜入我幽州境内?”

这男人——或者说公孙瓒,低着头,一下,一下,敲着桌案。左脚踩在塌上,整个人斜倚着,一派不羁的气象。

“在下不知。只是邻近的守军回报,那批黄巾军惊扰多地平民,占城为营,以渤海为核心,似乎大有往北挺进之势。”

公孙瓒眼睛半闭,流露出一丝玩味,连带着那颇有北地英杰风味的面目,也有些邪意起来。

手中把玩着一盏茶杯,那是璞玉所雕,浑金为饰。他任由温润的触感在掌心旋转,只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说说吧,诸位觉着,这黄巾流寇,所欲为何?”

其下一位年纪稍大的冠冕之人,拱手而出。

“臣以为,如今隆冬已至,只怕是这群强盗,过冬不得,便只能抢掠北上,意图争得个一亩三分地,得以度过年岁而已。”

“北上掳掠?说得轻巧。”

公孙瓒微微直了身躯:“关靖先生,你看我幽州之土,岂是此等下民,也可染指的?”

“自张角兵败身死之后,黄巾贼便如群龙无首,四处流窜,”被称作关靖的人只是继续,“但究竟人多势众,虽支柱已没,行些烧杀之事,依旧不是什么难题。”

他明白公孙瓒的意思,但并未点破,只是绕开话题,作不解个中机锋之貌。

“这黄巾信众,为首之人为谁?人数几何?兵甲足否?”

公孙瓒转向那传令兵,确认一些尚未提及的消息。

“回将军,据我等打探,常有两名女将率领黄巾贼四处游荡,多有扩展之势。其人名姓未能了解,只是风闻姓张,武艺高强,姿色绝伦,不似一般人。”

“女将?”

公孙瓒翘起嘴角,一缕浓黑的发丝,垂到脸边。

“以及,此二人常常每人仅率约略千余人出城,而作为本城的渤海,则似乎无甚防守。”

未等公孙瓒开口,关靖却是先一步抢了出来。

“如此看来,这贼人不过是有勇无谋之众,只消动动手指,便可无患。”

公孙瓒微微蹙眉,旋即放下手中玉杯,向前探了身子。

“先生莫急,若是那黄巾之计,故意诱我等上钩,又当如何?”

他顿了顿,又摇摇头:“我的士兵,既然说那为首之将武艺有可取之处,定是有个中道理。轻举妄动,可不是我公孙瓒的风格。”

“主公所言极是,”关靖听着这跳跃极大的话语,摸不清楚公孙瓒态度几何,但跟着他说话,总是没错,于是只是附和,“若主公担忧,或可派一将军前去试探一二?”

茶杯落在桌上,一声清响。

“先生觉着,谁人可担此大、任?”

公孙瓒的脸上似笑非笑,在堂中环视一圈。

“自然是主公您。”

关靖亦是带着笑容,追上公孙瓒的言语。

“哈哈!好!好!”

公孙瓒放声而笑,但下一秒,这笑容便收归虚无:“但先生不觉得,与外族的战事,我可缺不得席么?”

“自然知道,”关靖只是抬头,“但,将军问的是谁可,并未提及,谁去。”

“关靖,关靖!”公孙瓒指着所说之人,却是笑骂,“几日不见,倒是嘴皮子更机巧了些。”

“主公谬赞。”

关靖是清楚他这位主公的,总要说些好话,言些趣语,让公孙瓒受用。

一君一臣,一唱一和。

至于计从何出,已然蕴在这似有似无的几句话之中。

他相信,公孙瓒明白,即使不明白,也能给以供了良策之感,至于为何公孙瓒听不懂,便也不是他关靖的事了。

他捕捉到士兵提及女将之时公孙瓒眼里闪过的一丝精芒,于是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其上歪歪斜斜坐着之人。

是个英姿之人,即使姿势有些许不雅,那俊郎而富有朝气的面容却是不流于萎靡,北地之人的雄健之气自那结构完美的五官淌出,中庭饱满。

而一身戎装,飒爽披靡,隐隐能看出健壮的肌肉,勾勒出掩藏着肃杀的曲线。

实在是幽州雄主,即使是男子见了也会欣赏,更何况女子?

关靖如老父亲一般望着,脑中转着某些思绪。

“主公,外族远,黄巾近,又是朝廷下诏征讨之贼,若您前去征讨,既可收民望,又为奉汉命,两全其美。若要计量起来,可比对上那丘力居划算多了。”

公孙瓒自是知道他的这位长史心中所想,悠悠一叹,故作惆怅。

“关先生可别忘了,那张纯亦是国之叛贼,之前又陷我右北平郡。我等千辛万苦收回此地,又怎可再拱手让人?”

“主公且虑:黄巾贼乃是我中原人民,虽一朝叛乱,但仍是汉人。而那丘力居所部,尽皆乌桓野人,不受礼法,不知大道。主公能以深明大义,干云之气,使黄巾信众听从,壮我幽州之军。而若施之于乌桓,便不过收获几声马嘶罢了,又有何益处?”

公孙瓒一挑眉。关靖此言,确是有理,即使是他,一时之间亦是有些心动。

许久,他只是掩目凝思。

“即使关先生如此说了,我也不可轻易抽身离开此地南去——那丘力居,实在不是其他人可轻易击败。”

“无妨,”关靖连忙接过这抛来的话头,“既然主公相信那黄巾贼的首领武艺过人,派一普通将领前去,只怕失手便将其斩杀。不如遣一猛将,直将那贼酋捕缚而来,任由主公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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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关先生得我心也。”

公孙瓒微微颔首,展颜而笑。

“只是,有一点要纠正。”

他抬起一根手指,认真地看着关靖。

“那些人,此刻应当叫做黄巾军,而非黄巾贼,明白了么?”

“明白,明白。”

关靖一转心神便知晓了他的意思,连忙点头应和。

“明白就好。”

公孙瓒身子向后仰去:“这样吧,传我命令——也罢,关靖,你去同严纲说一声,遣他领兵前去探探消息,不过有一点要记着。”

他闭上双眼,在塌上翘起腿。

“别下手太重了。”

——

——

雪落下来了。

渤海郡城覆着银白,远了望去,与天,与地,与一切,似乎都连成一片。

几个,十几个,几十个黑点在白茫茫中穿行,那是人,从东走到西,南走到北。

城是很平静的,如以往一样,除却守卫的士兵换上了一身亮黄的外衣,变得孔武有力了些。

然而这里的人们并不会在意许多,不如说即使在意了,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城里的太守府不大,甚至有些破败。

积雪压在屋檐上,大有将之压塌之势。

以往有人想过修缮,然而总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而不能成行,便搁置下来。

如今的太守已是换成了徐风。他本就不是个喜好排场之人,这屋子能住人便可,至于镶金雕玉,便不在他考虑范围之内了。

雪落满庭,他披起裘衣,挽着张皎之手,只是在院中踱步赏雪。

“今年,真是一场好雪。”

他捻起一朵梅花,放在鼻下轻嗅。清淡冰冷的香气飘入鼻腔,他的嘴角不由得勾起一丝笑意。

“夫君可真是好兴致,”张皎倚在徐风肩上,“妾身往日可从未有这般闲心看雪。”

“如今便是有了。”

徐风将那朵梅花插在张皎挽起的金黄发丝之间,轻轻抚着她的面颊。

“夫人,与这梅花,颇有几分相似。”

“如何相似?”

张皎仰起头,流露出一抹纯真的笑颜。

“美,而高洁。”

徐风微微低下头,唇瓣在张皎额上轻点。那美丽女子的脸登时红润了些,更是依偎进男人的怀抱。

为何受这男人的称赞会觉着害羞,她并不明白,但她乐得接受这样充满溺爱的奉承,乐得去享受这难得清净温馨的时光。

“妾身,真有那么,好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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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风灼热的眼光直令张皎有些不好意思,颔首低眉,涓涓细语,自那晶莹的双唇淌出。

“好看,好看,”徐风抚着心上人的发丝,“比天下任何的女子,都要好看。”

“这份身躯,本就是夫君赏赐之物,若夫君能喜欢,那再好不过了。”

二人便是驻足在满树梅花之下,依靠着彼此,又构成了这幅如画雪景的别样风光。

“夫人,可是从未如这样看过雪?”

听闻徐风的话语,张皎出神的眼抖了抖,旋即便收回来。

“确是如此。”

她微叹一声,在空中呼出一缕白气。

“往日的我,不过是在乡野间奔波,又常事军旅,无所闲暇。今日这边的信众又有哀求,明日那边的农人讨要过冬的粮食,于我而言,冬,尤其是如今的这般深冬,不过是又一次忙碌的开始。”

徐风静静听着,一言不发。

“如此大的雪,妾身与夫君共赏,虽说是一件美事,但这幽州,这天下,更多的人赏不了这雪,享不得这清闲。

“或许他们,在为了秋收之时未能存够粮食而苦恼,抑或是为一件御寒的衣物而四处碰壁,为了一方治病的方剂而远行奔波。”

张皎说着,忽然顿住,眼神愈加凝重起来。

“夫人,心中依然是那天下万民。”

徐风却是插了一句话,呆愣愣地瞧着远方,一片纯白的云。

“是……是了。

“夫君莫怪,妾身此言,从未有怪罪夫君之意,为君之妻,亦至今无悔。只是——”

她悠悠闭上了眼。

“妾身总是无法忘怀那仍在无尽头的生活中碌碌的他们,就如同梦魇一样,在我脑海里回荡。

“但妾身,是真的不明白该怎么做了。”

一滴清泪,自那紧闭的眼角渗出,又旋即被抹去。

“抱歉,误了夫君赏雪的兴致,是妾身之过了。”

她低着声音,只是重又睁开了眼眸,但徐风见到,淡淡的血红,充斥了她的眼眶。

他没说话,他也不懂应该说些什么。

徐风只是呆呆地怔在原地,飞雪已然攀上了他的发丝,但他只是沉着眉,心中思绪翻飞。

他心中有这天下么?

或许答案是肯定的,但他已然不确定了。

自他上一世受尽折磨,冤屈而死,只留下满腔愤怒,与欲要灭杀复仇的斗志。

然而,这一切,如今却逐渐消亡了。

他找不到目标。

这一世的人们,没有残害他的记忆,甚至于若是他老老实实隐姓埋名,那些曾与他有隙之人,或许终其一生,也不会在如今同他有什么瓜葛。

他性情温和,向来不是什么睚眦必报,以怨报怨之人。

徐风是明白的,他自己,与这被逼反的黄巾军,与这受尽折磨的天下苍生,似乎没有什么差别。

若要为自己复仇,不正如为天下复仇,为百姓复仇么?

他忽然觉着,自己的那些恩怨情仇,似乎一下子,并没有那么重要了。

徐风活动了一下冻僵的脖颈,下巴抵在张皎额头,眯起双眼。

他从未想过的——自纳了张皎为妻之后,往常孤独而寂寥的生活有人相伴,竟是不知不觉间,也磨灭了他的戾气。

忽然闪过一丝思绪,若是能就这么温情脉脉下去,而至永远,似乎,也不错。

一树,一人,一片雪,一方院,一天,一地。

亘古之人,不就仅仅贪图这暂离俗世的快意么?

徐风脑中有些明了了。他的眼神清澈起来,似乎又有了方向。

“夫人,若我说,我能为你,实现天下之志呢?”

张皎的身形猛地一震,她抬起头,带着欣喜,震惊,茫然……或许无数种复杂的情绪,看着她面前的男人。

“夫君,你,说什么?”

“我说,我欲为你,竟未成之事,遂未成之功。”

徐风的眼神灼热,丝毫不带虚假。

“夫君,你真的……”

张皎忽然哽咽了,扑在徐风怀里。

“真的,愿意?”

“愿意,我在此立誓。”

他的声音很是坚定,很是果决。

“夫君,夫君……”

张皎唤徐风的声音愈加小下来,取而代之的,只是星星点点的啜泣。

他张开了怀抱,将他的妻子,他的爱人,紧紧拥入怀中。

“夫君……”

张皎抬起了头,此刻的她,眼中满是情波,流转蜿蜒,摄人心魄。

她凑在了徐风的耳边。

“我张皎……永生永世……都将为夫君之妻……永远……爱你……”

她为徐风之妻之后,心中总有些受制于人的担忧。

她害怕,害怕徐风认为自己是可有可无之物,若是寻了新欢,便会将她雪藏,就如同这幽州的漫天寒意一般,袭夺她的身躯。

她在徐风面前,是没有任何力量的。

张皎对徐风,只有爱意,浓厚而深重的,刻入骨髓的爱意。

她惧怕这样的关系最终沦于不平衡,直至崩裂,破坏。

但徐风的承诺,却让张皎有些冰冷的心,刹那间融化,仅留下温润的清泉,浸入浑身。

她沦陷了,彻底沦陷在这个男人之中,再也无法逃脱。

两片温热的唇,就在这寒冷的冬季,稳稳地贴在了一起,许久也没有分开。

——

——

远远的门边,站着两名极其相像的短发少女。

她们的头发尽皆金黄,相互依偎着,望向院中相拥的男女二人。

“实在是,羡慕姐姐。”

看似年长些的一位手指绞着发丝,脸上飞起一抹红晕。

“凌姐姐,就莫在此伤神了,若是喜欢将军,便直接说出来便是,”一边的张冰自背后搂住张凌,眼中却也有些闪光,“大姐想来必是不会在意的。”

她忽然小声下去,带了些羞涩:“毕竟那日,我们都——”

张凌连忙捂住张冰的嘴,声音也有些颤抖。

“莫、莫要再提了!”

二人纠缠扭捏一阵,方才安静下来。

“说起来,该向将军禀报正事,可不能忘了。”

张凌多少有些为姐姐的气质,到底将少女的思绪堪堪收回。

“是了是了,如今那严纲率军逐渐挺进渤海,尽皆幽州精骑,仅凭你我,确是抵挡不住。”

张冰亦是若有所思,粉拳紧握。虽说她一腔为徐风建功立业的热血,然而如今敌人实力不明,即使是她,亦然不敢轻举妄动。

“也罢,如今只能将军亲自入场,方能破局,”张凌整了整衣衫,“或许待回来之后,将军能,赏赐我们——”

“赏赐什么?”

就在张凌声音低下去的瞬间,一句清亮的话语,自她身后传来。

“姐、姐姐大人,还有将、将军?”

凌冰二人顿时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跳了起来,退后几步,却撞到了门框,整个人如打蔫的叶一般,栽了下去。

“没想到,凌儿如今倒有这样的想法了。”

张皎挑起张凌的下巴,玩味地盯着,嘴角勾起笑意。

“没、没有……”张凌偏过头去,脸上泛起绯红,“我刚刚,什么也没说……”

“还在嘴硬。”

张皎只是轻笑一声:“姐姐我如今也是女儿身,怎会不知道凌儿这点小心思?

“当初,你也是个健壮男子,生得五大三粗,面目刚毅,两眼如铜铃般,豪气干云。怎的如今——”

她轻轻揉了一把那挺在张凌身前的巨峰,引得身下人一阵娇吟。

“倒有同姐姐争抢的心绪了?”

一番话,引得张凌脸红心跳,只是闭着眼,双手遮在面目之上,口中吐出含混不清的话语。

“不、我不是,我没有想与,姐姐争宠——”

“哦?”

张皎凑近张凌的身躯,伟岸的玉峰竟是生生压了发育本就不俗的张凌一头,逼得后者缩在墙边,大气也不敢喘。

“那方才,凌儿说了什么?”

“说……说……”

张凌姣好的面容上渗出汗珠,小嘴嗫嚅着,头发也显得有些凌乱。

张皎眼中含着笑意,但这显然没有带了什么温柔的意味,反倒是隐隐凛冽溢出,令人生寒。

“不!我……我什么也没说,一定是,姐姐,听错了……”

张凌忽然发现自己掉进了张皎言语间的陷阱里,连忙摆头否认,一头金色短发在空中摇曳,逸散着微微的香气。

“还说没有?”

张皎索性顺势压在张凌身上,在她耳垂边呼着热气。

“我可是记得,从前的凌儿,可不会去用熏香的啊。如今身上的香味,又是怎么回事?”

张凌闻此语,脸色顿时红一块白一块,双手无助地挥动着,尝试将张皎推开,却只是徒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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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莫大的威压直直抵住她的胸口,令她纵使有浑身力气,也使不得。

张凌的喉咙支吾着,却是不知道说些什么。眼角瞟见有些无奈地站在一旁的徐风,忙投去一个求助的眼神。

徐风自然没法装作看不见,只好出面当了和事老。

“皎儿,皎儿,别为难凌儿了。”

他扯了扯张皎的手臂,那女子便一个借力,顿时站起,宛若刚才伏在张凌身上的,不是她一般。

然而,脸上仍然留着的邪笑,无可阻挡地诉说着她的心情。

“夫君也为凌儿说话了?”

分明有些酸意的词句,张皎只是泛着淡淡微笑,微启双唇,悠悠言出,似乎丝毫不在意一般。

“你看……”徐风挠挠头,“凌儿都语无伦次了,有什么事,你们毕竟是姐妹,好好说便可。

“况且,照她们先前的说法,有些急事,要寻我等,且听如何分说才是。”

仍在整理衣衫的张凌听到此语,动作的双手更是突然停下,眼光有些慌张地躲开徐风,不经意间缩了缩脖子。

徐风虽说无意,然而她是听得明白的——按他的说法,岂非他们早就听到了她与张冰的讨论?

脸上的红晕更盛,她的面庞,几乎要滴出血来。

还是一旁回过神来的张冰,为这个陷入莫名情思的少女解了围。

“回将军,吾等正是有要事相告。

“严纲所部,已经攻到渤海来了。”

短短数字,掷地有声。

“严纲么……

“比预想的,还要快一些。”

徐风微微颔首。

“数量几何?”

“五千人,以骑兵为主。”

“骑兵?可是身骑白马之众?”

“并非如此,瞧起来只是一般的幽州骑兵。”

“幽州精骑,北地之人,亦是能征善战之军,冰儿,这可说不上‘只是’啊。”

徐风缓缓在院门边踱步。

风雪愈来愈大,飘落的纯白积在他的肩上,每踏一步,便抖落扑簌的雪花。

而张皎立侍一旁,静静看着徐风。

她是相信他的,无条件相信。

“夫君可有什么良策?”

“良策说不上,不过是见机行事而已,”徐风叹一声气,“他们来得太早了。”

“将军,此为何意?”

张冰到底没有张凌那般不自然,虽说看着徐风英俊的面目,亦是让她心旌飘动,但作为最小的妹妹,自是有种不敢同二位姐姐争抢的意味在内。

“严纲晚来十天半个月,虽然应变的方式并无不同,然此时我等刚入主渤海,城中尚不稳定,纵使我们能够退敌,或多或少,也会被这后方搅个鸡犬不宁。

“如今敌人领了五千人马而来,而多为骑兵,显然仅将我们当做普通流寇,战不可战,一触即溃。

“既然退无可退,那便让他们来吧,正好我等可以借此练练兵,挫挫他们的锐气。”

徐风一字一顿,有着不容否认的意味在内。

“夫君倒是有意气。”

张皎悠悠开了口。

“只是,妾身以为,我们军队尽为步兵,对上骑兵,胜算不高。莫若因城坚守,敌人不擅攻城,拖上个数日,亦能退敌。”

“夫人说的不错,”徐风猛地转过身,“但,我所欲为,并非解困,那么简单。”

“夫君是要?”

“我们要胜,而且是要大胜。”

徐风握紧拳,在空中挥动了几下。

“不耀武,不足以成衅。我非但是要赢,更是要公孙瓒,盯上我们。”

“不知夫君,该如何做?”

“倒也简单,”徐风松了松筋骨,“我与那严纲斗将即可。”

“斗将?!”

在场的三女,齐齐惊叫出声。

倒是张皎反应快:“夫君,如此你可有把握?”

“算是有吧。”

徐风自知自己的实力不低,当初闯黄巾军营的时候,便多少有些体会。

然而幽州军到底不是黄巾那般乌合之众,严纲亦是常年为战之人,自己能否确实敌得过,此时尚不明了。

“那——”

“不!不行!”

张皎刚要说些什么,却被一旁的高声截住了。

开口的是张凌。少女的面庞依然微红,然而不知怎的,一股莫名的力量,促使她出了声。

她急走几步,凑近徐风的身前。后者看得明白,面前的丽人,手臂也有些颤抖。

“敢问将军,究竟知否自己的实力有几何?”

徐风有些愣住,他从未见过张凌如此激动之时,甚至于当面质问自己。他略微平复下心神,实话道来:

“不知。”

忽然,他只觉得脖颈边一股寒意袭来。猛地双眼圆瞪,抬起手臂正欲要挡,却被一阵巨力架住,动弹不得。

“将军,恕在下无礼了。”

“你——”

徐风回过神来时,张凌的手指,已是抵在他的喉咙之上。

“这,不行。”

张凌收回手,两眼微眯,缓缓摇头。

徐风脸色有些难看。

并不是因为张凌冒犯自己而以为忤,只是震惊于张凌未用出多少实力,自己也没法阻拦。

若是敌人在此,恐怕他早已人头落地。

他这才发觉曾经一直忽视的一个盲点:即使自己再身怀法力,势不可敌,然而毕竟从未经由过训练,之前对张皎所用之力,也不过是摸着石头过河——不然为何最终张皎能醒悟而脱离控制?

更何况,他身怀的也不是一击制敌之术。

徐风一时间也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任由自己的目光同张凌对视,让少女锋利的眼神将他剖开,看尽。

“凌儿无意故意冲撞将军,只是,将军不觉得,如果这样上阵,不便是死么?”

徐风沉吟一阵,微微颔首。

“说得极是。

“但,凌儿也应该知道,皎儿有能起死回生之力,纵使我受了伤,纵使真有那个万一,我亦是相信皎儿,能将我救回。”

然而,张凌却更是否定了他的说法。

“不,将军,姐姐没有机会救你。”

“为何?”

“将军不经战阵,尚可理解。

“您且想:若是严纲真的杀了将军,他会如何?”

没等徐风回答,她径自接下去。

“显然的,那五千兵马将尽皆掩杀而上,直取我军中军。

“试问将军,姐姐一不擅武力之人,即使加上我与冰儿,又怎能在乱军之中杀出,把将军的尸首救回?”

她的声音逐渐低沉下去,轻轻退后几步,本欲流露的话语,却在喉咙中卡住。

徐风发觉,少女的呼吸,有些不稳定起来。

“将军不在意我与冰儿便罢了,又怎可置姐姐于险境之中?”

她似乎说这句话便用尽了浑身气力,忽地抬首,直直看向徐风。

后者眼见她面目果决,心下一凛,总觉得有什么别样的感情,自少女身上传出,沁入他的心底。

“凌儿……”

“将军有长远谋略,凌儿佩服,自当执鞭坠蹬,万死不辞。”

她颤抖的腿缓缓弯曲,倏地,便单膝跪到了地上。

“既然如此,恳请您让凌儿替将军上阵,我定不辱使命,将那严纲战退。”

经由徐风之手化作女身之人,确实会比以往有更大的提升。

然而,这提升并非一时半会便可达成。

张凌自有感觉,脑中那莫名增添的记忆虽说精妙绝伦,然而仍需花些时间,才能将之彻底掌握——即使是张皎,能熟练运用起死回生之术,不也是勤加练习之故么?

若是再给些时间,再多些日子,张凌肯定,纵使是公孙瓒亲来,也不一定是自己的对手。

但如今,能勉强与严纲一战,已是不易,若要说取得更大的战果,她不敢肯定,但她明白,自己一定会为了徐风的理想,而奋战至死。

她闭上了眼睛。

她为什么会心里装着徐风,自己也不清楚。

或许那便是名叫“爱”的感情,便是女子之爱。

她不明白为何自己会对徐风动情,但有一点,她是明白的。

徐风以诚相待,不计过往,那她亦是要原般回报。

古往今来俗世民间所艳羡的以身相许,或许,也不过如此。

她抬起了头。

“凌儿,你——”

“将军!”

出声的却是张冰。

“若凌姐姐执意前去,也请将军准我随之同去!”

徐风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他何曾见过这般的场面?无论是为主公,抑或是为二女的亲人,他都是头一遭。应付不来,只能无奈地先扶起二人。

“你们这是何必呢?不过是退敌即可,便是无需一派生死之别的气氛吧。”

“将军。”

张冰先一步拦住了张凌,看向徐风。

“战场之事,生死难料。我与凌姐姐如今均尚不如那严纲,纵使战平脱身已是不易,更何谈达将军所欲?

“古语有言:‘将出,王逾三里外往送之,由是遂德。’将军现在便是我的主公,有命于我,自当尽力而为。”

她充斥着浑身的决绝,徐风感受到了,那似乎是一抹理想的光辉,张皎的身上也有,张凌的身上也有。

她们有为了某个目标而拼却一切的能力,在三人身上,这目标曾经是天下百姓,如今多了一个,便是他徐风自己。

徐风不是榆木脑袋,更不是故作无知之人。他听到了凌冰二人方才的私语,这已经能证明很多事情。

“那……你们……”

徐风无奈地叹气,他不愿意自己身边的人就那么盲目地因为自己一时间错误的决断而去送死。这是空耗她们如此珍贵的性命。

这是他的弱点,更是他的优点。徐风并不是没有能力,仅仅是,他还需要磨炼。

“将军,”张冰走近一步,“凌儿不说,我替她说。”

不顾一边张凌有些惊慌的目光,她逼视着徐风,似乎要从这男人的心底,掏出什么东西来。

“自从将军那晚宠幸我二人之后,我与凌姐姐便已打定主意,此生定不弃将军左右。

“若要问为何会有此种感情,不怕将军怪罪,我们亦是不知。

“为女子随于将军身侧之后,我与凌姐姐便无可避免地,开始关注将军,欣赏将军。那也是我们第一次,感到了属于女子的悸动,属于我们自己的悸动。

“将军,这是没道理的,正如日月之行,天地常理。我等对将军动心,和大姐对将军动心,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

“我不在意将军用了什么神仙方术,引得我们姐妹三人神魄颠倒。我只想追求我如今的想法,想必大姐与二姐,也是如此。”

张冰再次跪下,声音更是诚恳。

“便让我与凌姐姐一同出战罢,将军已是不负我们,我们必不负将军。

“若能归来——”

她忽然住嘴了,无语凝噎。

徐风脑子有些发烫,纵使是这冬日,也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他望向了张皎。只见她的妻子凝思许久,缓缓点了点头。

“那,好吧。”

见张皎亦是同意了,徐风自然没有再反对的意义。

“凌儿,冰儿。”

他扶起跪在地上的少女,怔了片刻。忽然,将二人齐齐抱在怀里。

“要回来。”

——

——

“将军,你看,城门开了。”

渤海郡城外,兵马攒动。

严纲勒马,定定地望着这并不算雄关金池的城市。

掉色的城门缓缓打开——不如说本就没有什么颜色,只不过是风雨混了些尘土的气息在内——自其中缓缓涌出一群身强力壮,尽着黄色长袍的武士。

“这便是,那黄巾军?”

严纲眯着眼,偏头问向一边的副将。

“便是了。这标志性的黄色实在难以忘却。”

“常闻黄巾军不过乌合之众,然而今日看来,兵甲虽不如我等,但这气势精神,倒令我有些惊讶。”

“将军所言极是。属下看来,这黄巾军多半有能人带领,不然就难以解释了。”

“能人?”严纲笑了笑,“就那两个女人?”

“将军,你看。”

他顺着副将所指之处看去,自众兵之后,缓缓骑马而出四个身影,一男三女,其中二人,正是先前打探过的两名黄巾军的首领。

“原来,与她们二人共事的,还另有他人。”

严纲远远看去,余下二人的样貌不甚清晰,但隐约间,也是能感受到那绝世的容貌,散发着一股诱人的气息。

“将军,依您看,这几人武力如何?”

“不好说,”严纲摇摇头,“新出现的一男一女未披甲,不是身怀绝技,便是自有后手,距离也远,看不出更多来。

“而余下见过的二人,披甲亦是不多,约略遮住要害而已。但关先生嘱咐过我,这两个女人身手不凡,应当不会错。”

“那将军……”

“莫急,先试试他们虚实。”

严纲示意副将暂且噤声,自己打马向前。

“我乃冀州刺史严纲是也!敢问来者!”

黄巾军中,一名短发少女挺枪策马而出。

“黄袍军张凌!请指教!”

“张将军莫急!我主与诸位并无嫌隙,为何侵我土地,掠我百姓,行此无义之举?”

马上的少女轻哼一声:“我等奉天意而行,至此救万民于水火之中,怎可说是无义?倒是你们,鱼肉横行,暴戾恣睢,搅得州县之间鸡犬不宁,这不才是最失德之行?”

“姑娘口气倒是不小。”

严纲情知已无好好谈话的可能,手上武器逐渐握紧。

“这样看来,你我之间,便没有客气的余地了。”

“要战便战,”张凌枪指严纲,“何必如此聒噪?”

“好!好!好!”

严纲遥施一礼:“那姑娘,在下失礼了。”

“严将军看好了!”

下一瞬,两匹战马嘶吼一声,朝着对向,直直箭驰而去!

电光,火石!

刀枪相撞,只听铿锵金石之声,传遍旷野。

严纲到底久经战阵,方冲过去,旋即调转马头,回身杀去。而张凌亦是挺枪而出,架开径往面门而来的刀光。

“姑娘好膂力!”

严纲心下暗惊,方才相撞之时,他使在大刀上的力气已有七八成,携了风火之势而去,若非练家子,仅这一合便会被他砍落马下。

如此看来,这张凌,确不是一般人。

“看枪!”

娇喝起,游龙出!

严纲忙提刀挡下,却是只觉虎口发麻,身形几乎要不稳下来。

心知不可轻敌,他向后退却几步,调理呼吸,臂上肌肉逐渐绷紧。

“姑娘的确不差。”

严纲横过长刀,抵在身前,眼光变得无比锋利。

“只是对上我,还欠缺了些。”

只见将军挽一刀花,策马直取张凌。

“少废话!”

张凌亦是不甘示弱,迎着杀意,浑身迸出凛冽之气,欺身而上。

银枪胜雪,金刀生寒。

俯仰千里,经略八方。

一合。

刀枪相鸣,捩风滞雨。身影幢幢,不可辨明。

二合。

这一个刀盘浑身,那一个枪出如龙。此一边双眼圆瞪,彼一端朱唇紧闭。煞气铺地,血光冲天。茫茫四野,不辨月明。

三合。

刀是张弛有度,枪是开合自如。

左一个飞燕破云式,右一个蛟龙出水法。

破风而上,掠气而出。

浩浩荡荡,无不抑扬。

鼠兔震悚,狮虎魂丧。

山岳匿形,日月无光。

吼的是尸山血海,唱的是六龙骖翔。

沙尘翻雾,云烟不布。

身影交织,无出四方。

二人交战数十合,真是:

金鼓动地鸣,朔气来何方?

扬戈长其志,舞剑同其光。

破竹连山海,摧朽遍天苍。

谁可堪之右?驻马问武王。

然而严纲毕竟是老将,同张凌交战,竟是越战越勇。而反观张凌一边,呼吸愈是急躁起来,方才凌厉的攻势也逐渐软化,而萎靡下去。

“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严纲怒吼一声,长刀闪过。张凌一个不及,慌忙架枪来挡,竟是被震得身形摇晃,几要掉下马来!

“姐姐!”

黄巾阵内,一抹倩影飞身而出,打马便直朝严纲杀来。

“在下张冰!得罪严将军了!”

又是一柄长枪掠过,如疾风烈火,直直截住严纲便要劈下的寒光。

“还有一人么?”

严纲嘴角勾起:“无妨,无妨,那便让我会会你们!”

他拉开距离,扬刀而起。霎时,身后数千兵马一齐高声大吼。

“战!”

一声擂鼓而下,他再次将刀平举在身前。

“战!”

马蹄踏踏,绝尘而去。

“战!”

“来!”

严纲猛地怒吼,一柄刀撑开齐齐攻下的两柄长枪,迸出巨力,平平往凌冰二人身上砍去。

二女堪堪向后倒去,但那锋利的刀风,依旧斩下了她们的一缕发丝。

“莫要嚣张!”

张凌张冰二人一并挺枪而上,一人击左,一人袭右。

枪尖如飞鸿踏雪,无影无形,又如影随形,死死封住严纲腾挪的空间。

然而这将军只是四周挥砍,生生顶下这密不透风的夺命之击。

阵前刀光剑影纷飞,三将相斗,直是惊煞旁人。

徐风同张皎在其后远远看着,表情只是凝重。

“夫人,依你看,凌儿冰儿,有胜算么?”

“不好说,”张皎摇摇头,“那严纲,本就是公孙瓒手下一名大将,实力不容小觑。况且如今看来,以一敌二,丝毫不见倦怠,反观凌儿,已是有些气喘,只能在旁协助冰儿。若她们均力竭,胜负自不必多言。”

“如此形势,只怕严纲,也看得清楚。”

徐风叹了口气,坐下马匹似乎也有些焦躁,低低地打了个呼噜。

“夫君所言极是。

“虽说严纲一时半会不会被击败,但要想在这两条枪下占到她们便宜,也是不易。”

她示意了一下徐风:“且看,严纲动作生风,看似咄咄逼人,实则尽是防守之势,耗不去多少体力。

“而凌儿她们,使的是枪不说,动作亦是大开大合,左冲右突,相比之下,必是比严纲累上许多。”

徐风旋即皱紧了眉头。

“你是说,严纲是在,拖?”

“确是如此。”

她转头,按住徐风因紧张而有些发烫的手,又紧紧握住。

“不必担心,她们二人并不是有勇无谋之士,且再看看吧。”

张皎毕竟了解自己的亲妹妹,自然不如徐风那么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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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夫君,如此担心她们,莫非确实是有意了?”

“夫人……”

徐风被这突如其来的酸意打得有些无奈:“战场之上,就莫要调笑我了。”

张皎轻笑一声,转过身去。

“若真的情况不妙,妾身便指引大军压上去将她们解救便可,夫君可放松些的。”

且看张凌张冰那边,久战不下,已是有些力颓,动作也放缓了些。而严纲依旧勇猛,大有力克二人之势。

“二位,如今这样,似乎不太能继续啊。”

严纲又是劈开一抹流光,轻飘飘地笑笑。

“少……少废话。”

张凌拨马退开几步,将战局交由张冰,稍事休息:“看我姐妹二人……如何将你斩落马下……”

“年纪不大,口气不小。”

严纲亦是退开,忽地双目圆瞪,腾腾的杀意自身上升起。

“也罢,也罢。主公曾告诉我,如若可能,留你们一命。

“如今看来,便是不死不休了。”

长长的马嘶声响起,严纲坐下的战马踏着铿锵的铁蹄,直直往凌冰二人冲去。

“那便……再来!”

有些疲态的姐妹再次打起精神,挥动长枪,便亦是迎了上去。

刀光,枪影。

一人一马,直直刺向那持刀的身影。

“太慢!”

枪尖瞧不见了,而严纲依旧稳稳坐在马上。

他夹住了枪杆,脸上勾起微笑。

“起!”

他猛地使力,便要将张凌挑起。

张凌脸色剧变,忽地眼中闪过一抹决绝,借力径直自马上腾跃而升,径朝严纲而去!

“来得好!”

张凌身下,严纲的钢刀已是备好,只待人来,见血。

“姐姐!”

“凌儿!”

张冰只是惊叫出声,徐风连忙驱动大军,直往对面掩杀而上。

“纳命来!”

严纲怒吼一声,刀锋没入落下的张凌的体内。她身形震颤,嘴边渗出一丝鲜血。

但忽然,一切声音,都消失了。

凌风,破虏。

一具无头尸体,与女子一同,落下马来。

张凌的手上,握着一柄剑,一柄染了鲜血的剑。

她颤颤巍巍地,撑着地面,直起身子,腹部还插着一柄刀,血光同金影交织,闪着异样的光芒。

她喘着粗气,朝已经愣住的公孙军队开口。

“敌将……严纲……已被……”

她猛地跪倒在地,眼角挂了泪水。

“斩首……”

下一瞬,她的视野,便化为了一片漆黑。

——

——

张凌再次醒来,已然是躺在了自己原先的床上。

床边是徐风,同张皎与张冰,一并紧紧盯着她,让她不禁有些局促。

“将……将军?”

她想支起身子,却又被徐风压了回去。

“躺着,休息一下,你的伤口刚刚愈合,别再出什么事。”

她只好照做,然而一双眼中,却是带着疑惑。

抚上自己的身躯,本应开裂的皮肤如今完好如初,恍若新生,就好像之前经历的痛苦,皆只是梦一般。

“将军……我这是……”

“是你姐姐的功劳。”

徐风微微一笑:“你昏倒之后,皎儿就已赶到你的身侧,同冰儿一道将你运了回来。

“皎儿有起死回生之仙术,你也应该知道。过了数个时辰,方才将你的身体恢复如初。

“只是,以后莫要再做那样的事情了。”

徐风想起早些时候张凌做的事,不由得有些无奈。

她早已在马背上挂了一把备用的短剑,趁严纲挑起自己之时,抽剑藏于袖中,顺势腾空而起,借落下来的力量斩断严纲的头颅。

代价,便是自己也被捅了个对穿。

徐风万万没想到,张凌竟会为了自己而做到这样的地步,令他也有些愧疚。

张凌闻言,有些羞涩,扯过被子遮住脸。

“凌儿只是,一下着急,才——”

“好了好了,毕竟是大功一件,何必如此拘谨。”

徐风站起身:“既然并没有什么大事,那我们便先走了。你今晚好好休息,静养一段时间,再有什么事,我也能处理的。”

说罢,便领着一边的张皎张冰,就要离去。

“将、将军留步。”

身后忽然传来张凌低低的声响,引得徐风驻足回首。

“将军……今晚,可以留下来,陪我么?”

少女一边说着,声音一边小下去,脸泛起绯红,几乎要全部缩进被子里。

“我?”

徐风有些不明所以:“今夜当休憩才是,我在此,不会打扰你么?”

“不、不会的,”张凌连忙摇头,“冰儿,也可以一起么?”

到底姐妹连心,张冰同张皎一看便明白发生了什么,于是顺水推了一把舟。

“既是如此,”说话的是张皎,“那么妾身便先退下了,夫君好好陪陪二位妹妹吧。”

她的动作极快,三步并作两步,便退出了房中,连徐风也没反应过来。

徐风见床上的少女一副希冀的模样,只好遂了她的愿,来到一旁塌上坐下。张冰陪侍一边。

“凌儿,怎么了么?”

“将军,”张凌直直盯着徐风的脸,“凌儿,今天让将军为难了么?”

“为难?何出此言?”

徐风握住张凌的手:“你和冰儿都是勇毅之人,斩了严纲,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觉得为难?”

“是这样么……”

张凌脸色舒缓了些,眼眶闪着一丝晶莹,水润而明亮。

“那凌儿,便知足了。”

她合上眼,任由凝结的泪珠被挤出,划过脸庞。

“凌姐姐,可别忘了,当初对将军说过的话。”

张冰却是忽然凑近来,似乎有些不怀好意。

“说……说话?”

张凌顿时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伸手便要捂住张冰的嘴,却因躺卧而不能及,只能胡乱扒着张冰的衣服。

“将军,”张冰有些促狭,“可还记得,站前,冰儿曾与你说过的话?”

“这倒是记得。”

“冰儿与凌姐姐本欲死之,到底天不亡我,得胜归来。

“而冰儿,与凌姐姐,早已订了志向。”

忽然,张冰便攀上了徐风的臂膀,将这男人拉倒下来。旋即回头吹灭了蜡烛,翻身压在他身上。

“凌姐姐?”

“在、我在。”

“当初,我们是怎么说的来着?”

良久的沉默,只留月光,堪堪洒在屋中冰冷的石砖上。

陡地,徐风只觉得左右耳边传来一阵丝缕的吐息,有些温热,有些颤抖。

“将军。”

二女一齐开口,虽是气音,但宛若游蛇般的颤动,幽幽钻进了他的心底。

“我等之志,便是成功之后。

“嫁于将军为妻。”

她们紧紧拥上了徐风的身躯,黑暗中,传来一阵窸窣的声响。

“你、你们……”

徐风早已有心理准备,但如今情景,仍旧突然了些。

“真的,决定了么?”

“早就决定了。自被将军收服的那一天起,自那日再早些起。”

张冰缓缓移至徐风身下,褪下他的衣物。

“就让冰儿,作为将军的妻子,好好服侍将军吧。”

温热的软舌轻轻点在那根垂在身下的肉棒之上,随即她便是趁着还未挺起,一口含住。

任由口腔吸吮着,挤压着,感受那奇妙的巨龙一点一点发烫,一点一点昂起。

“这是……呜……冰儿向大姐学的……不知……可否满足将军……”

幽深的黑夜里,逐渐响起了微微的水声,与女子的轻声低吟。

“将军……”

登时,张凌亦是俯身而上,全然不似方才卧病在床,畏畏缩缩的样子。

“凌、凌儿,你才受了伤,不太合适——”

“不,将军,这,非常合适。”

张凌托起胸前两座巨峰,轻轻扫在徐风的脸庞之上。

“哈……凌儿……没有姐姐大人的……那么大……还望将军……呜嗯……不要嫌弃……”

夹杂着酥麻与微微疼养的触感自胸前传来,一下又一下,勾起了张凌羞涩心中的那点点欲火。

粉红的乳首渐渐升起,挺出,携来了若隐若现,若即若离的舒适,而另一面,更是不断加强了她的空虚。既有身体上的,亦有心理上的。

她将挺立的那粒樱桃,送入徐风口中,抵在了他的舌尖上。顿时,一阵微妙的水流涤荡浑身,撑起的双手几乎要软倒下来。

男人轻轻咬着胀大的乳首,舌头自下而上,轻轻挑起。

粗糙的舌面几乎要轮流刺入其上的细小缝隙,张凌的身形颤抖着,口中不由发出阵阵娇吟。

“呜……哈啊……将军的……好舒服……哈啊……”

她紧紧抱住身下的男人,虽说已经有些经验,但自己从未如此主动过,身形有些颤抖,兴奋与一丝胆怯交织着,更是令她本就敏感的身躯,只觉得似有大潮,一次次席卷而过。

“呜嗯……再……再继续一下……将军……不……夫君……”

张凌任由自己的思绪操纵着已经沉浸于快感之中的浑身,腰肢也不知觉地上下搓动起来,那幽深的小穴,已是渐渐淌出了水流。

“呜……唔嗯……感觉……来了……身子越来越……热起来了……唔……呜啊!!!”

忽然,她口中迸出一声娇吟,灼热的吐息,直直覆盖了徐风的面庞,带着少女特有的清香。

“冰……冰儿……你……做什么……哈啊……”

“凌姐姐……可真是……唔嗯……淫乱呢……”

正在细细舔舐着徐风肉棒的张冰,手指悄悄探入了张凌那极度幽密的洞穴,轻轻抠弄着。

“不……哈啊……不要……停下……”

张凌只觉得身体上下的快感几乎要汇流而来。

双腿胡乱摆动着,淡淡的快意欲要升起,便又落下,在她的体内盘旋,拨开每一方感受舒爽的开关,引得她几乎瘫软下去。

“是哦……姐姐居然……不让我停下呢……唔嗯……连手指都那么敏感……要是……夫君的肉棒……插进去……哈啊……好香……”

张冰看似游刃有余,甚至带着些调戏,却依旧被那莫名的浓厚气味而吸引,而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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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底挺起的巨物甚至远远长出她口腔的容量,但她只知道她需要将那浓稠的精华挤出,那是无上的赏赐与给予。

二女交错的娇吟刺激着徐风的大脑,他的体内只觉得阵阵躁动涌流,向小腹汇聚而去。

“唔嗯……夫君的肉棒……愈来愈硬了……好烫……好温暖……有什么……慢慢进到……哈啊……嘴里了……”

张冰娇嫩的舌头在凸起的阴茎脊上来回搓弄,一双玉手紧紧握住巨物根部,缓缓向上挤压,套弄。

“要出来了么……哈啊……夫君……快点……再快点……冰儿……已经能闻到了……那香味……哈啊……”

徐风紧皱着脸,只觉得身下的热烈愈来愈盛,一下一下,撞着那阻碍的闸门,将要决堤而出。

张冰柔嫩的口腔内壁按压着红肿的龙头,轻轻揉搓着那极度敏感的冠状沟,腺液缓缓流出,她不由分说地,尽数吸入喉中,发出低沉的响声。

“唔嗯……好……好浓的香味……哈啊……夫君……冰儿……想要……好像要……求求……赐予我……哈啊……”

细碎的水声自徐风身下翻涌,而耳边的淫靡之音,亦是久久不绝。

张凌紧紧闭着双眼,身下与身前双面传来的快意几乎令她失去理智,洞穴被反复侵犯的羞耻与胸前乳首刺激的愉悦反复洗刷着她的身躯,令她不由得喘息出一声声畅快的长吟。

“咿呀……哈啊……夫君……冰儿……轻点……求……哈啊……呜啊啊啊啊……好爽……”

酥麻的感觉在神经深处涌动着,毛孔忽然渴望地张开,又缓缓收缩回去。

宛若即将带张凌进入那舒爽的顶峰,却在最后一步时退下去,挑逗着她的欲念,久久无法自拔。

“要……要来了……被夫君和冰儿……玩坏了……哈啊啊啊……咿呀……快……再快些……”

她的下身开始阵阵抽动,小腹颤抖着,似乎正在期待着某些的到来。

徐风的下身亦是滚烫翻腾,张冰的娇唇好似真正的小穴一般,手指轻轻抚摸着没有表皮覆盖的龙头,引导着那巨物的跳动。

“唔嗯……快来吧……夫君的精华……到冰儿这里……让冰儿……哈啊……变成夫君的人……哈啊……”

一股自皮肉深处的涌动开始逐渐上升,腾起。而张凌,也已逐渐踏上了云端。

“不……不行了……凌儿……凌儿要去了……呜啊……哈啊……”

“冰儿……冰儿想要……夫君……唔嗯……不要忍耐了……来吧……哈啊……呜……”

二女的速度愈来愈快,愈来愈急,全然不给徐风喘息的时间。

“哈啊……凌儿……凌儿想要……哈啊……”

巨物继续膨胀,到了连张冰双手加一张嘴也把握不住的程度。

“好大……好大……全身都……哈啊……唔嗯……好痒……快……冰儿要……要被夫君……占有……”

姐妹二人的脑中,此刻已然除了徐风,再没有别的思绪。

“要……要来了——

“咿呀啊啊啊啊啊!!!!哈啊……去了……去了哈啊啊啊……好爽……冰儿的……好舒服……还想……还想要……”

“呜……唔嗯……出来了……哈啊……新鲜的……夫君的精华……好多……呜咕……嘴巴里……全都是了……好……好香……全都咽下去了……”

张凌顿时如飞上九霄云天,如仙如神一般,头高高抬起,发出一阵阵高亢的长鸣。

而张冰已是面颊通红,徐风的精好似有催情的效果一般,此时她的浑身,已是几乎无法忍耐。

“凌……凌姐姐……一起……来吧……”

在三人依旧在喘息之时,张冰缓缓坐起,抱上张凌,竟是稳稳压在了徐风的下身。

“哈啊……要……还要……冰儿……一起……”

二女只是抱在一起,掌心相对,后臀挺翘,坐在徐风身下。

那巍峨的山峰便是相对而立,紧紧按压着。耸立而深红的峰尖相互抵触,丝缕的酥麻,如小溪流水,渗入她们的心底。

小腹紧紧夹着耸立的肉棒,湿透的穴口缓缓的上下摩擦着那滚烫的巨物,一阵阵干渴冲上她们的口腔,欲火愈来愈强烈,已经无法再控制自己的理智。

“哈啊……夫君的肉棒……在冰儿的……冰儿的下面……呼啊啊啊啊……好热……想……进来……”

她们夹着那粗壮的巨物,上下摩挲,用自己的身体,按压着,揉搓着。

本就因刚刚释放而敏感的巨龙,再次高高挺立,渗出丝丝腺液,沾染了女子洁净的身躯。

“呜……哈啊……好……好温暖……下面……好痒……哈啊……想要……想被填满……”

张凌低声娇吟着,她的身形萎靡瘫软,几乎是挂在张冰身上,任由她带着而跳动。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对欲念的渴望与快感的反复冲击,已经让她再也无法掌控自己的身躯。

二女在徐风身上晃动着,巨峰相互磨蹭,那娇嫩的乳首不时便相互刮过,更深层的舒爽自胸前布满全身,引起阵阵呻吟。

她们的双腿不受控制地摆动着,尽力挺起胸腹,用力,再用力地,包裹着那她们心驰神往的肉棒,感受胸前令人欲仙欲死的冲击。

她们向来觉着这对玉峰有些许羞耻,如今,却是全不愿意逃脱,只求那敏感的樱桃,能带给她们愈加无上的快意。

“哈啊……咿呀……好……好敏感……比那天……还要舒服……哈啊……”

张凌与张冰口中不断吐出淫靡的话语,迷恋与绝对的快感之中。

两人渐渐靠近,轻轻咬在对方的嘴唇上,本就红润发痒的双唇经此刺激,更是难以自拔。

她们热切地亲吻着,口中念叨的,却是徐风的名字。

“夫君……唔……好舒服……哈啊……想要……越来越想要了……”

娇嫩的小舌相互缠绕,舔舐,似乎便要将对方的一切,都收入自己口中,不留分毫。

“好热……身子好热……下面……哈啊……好痒……好……舒服……”

她们的动作更加激烈,上下磨蹭的速度更加快。洞穴里更是淌出涓涓细流,完全没有停歇的意味。

这是属于她们最完美的女性身躯,身体强度提升的同时,也会给她们带来无穷无尽的快感体验。

“想……想要……冰儿想要……哈啊……”

张冰的身躯颤动着,秀发在空中翻飞,几次三番要栽倒下去。

心中的欲火已是无法按捺,对徐风的爱恋与渴望快感的空虚反复交织,冲击着她的身心,令她一点一点,滑落在名为“徐风”的深渊之中。

少女相拥着,就好像她们融为了一体,在徐风身下承欢,感受那姐妹共同陨落的无上兴奋。

“好……好热……下面……好麻……肉棒……哈啊……肉棒……好大……”

她们继续搓弄着,将自己内心的渴慕,与贪婪的索求,豢养,释放。

张凌忽然低下头去,舔舐起张冰高耸的乳头。

“咿呀……咿呀啊啊啊啊啊……哈啊……凌姐姐……不要……不……哈啊……呜啊啊啊啊……”

如电流般席卷的浪潮令她的四肢不由得胡乱摆动,头高高扬起,双眼不知是睁开或是闭上,嘴唇微张,舌头也缓缓伸了出来。

“冰儿……舒服……舒服吗……哈啊……这可是姐姐……的惩罚……唔嗯……好大……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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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啊……不……不要……”

张冰无力地扭动着身躯,但只换来张凌更加猛烈的攻势。

她奋力地揉搓着张冰那高高挺起,完全不见下垂的双乳,灵活的手指便在那宽厚的乳晕旁旋转,弹跳,撩拨着那令少女呻吟不断而不可自拔的两粒红豆。

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弄着那暴露无遗的樱桃,一阵突如其来的电击便陡地刺入张冰的双乳,连腰身也觉得麻痹。

“哈啊……咿呀……嗯……不要……不要……凌姐姐……不要这样……”

“唔嗯……这可不是……冰儿说了……就算的……好大……”

张凌上下捻起那不屈的乳头,轻轻旋转,不时向外提起,使力捻压。

那便是自张冰身体深处传出的快意,隐约而热烈,由远及近,由浅入深。

“哈啊……哈啊……不要……不要……”

张冰的面容带着微微的笑意,头颈却不时扭动着,本想推开张凌的双臂反倒紧紧搂住她,令那吸吮的愉悦更上一层楼。

“姐姐……哈啊……下面……都……湿了……哈啊……唔嗯……”

张凌的玉手轻轻握住徐风的巨物,用这条巨龙在张冰的下身缓缓摩挲,挑起缕缕银丝。

“姐姐……我们来……玩点……哈啊……好玩的吧……”

忽然,张凌轻轻托起张冰,相对而坐。

她淌满汁液的下身,亦是缓缓压在了徐风的脸上。

“哈啊……夫君……凌儿……失礼了……”

她将手中的巨物,慢慢对准了张冰的幽密洞穴。

“冰儿……好好享受吧……

“夫君的……肉棒……

“千万……别逃……”

张冰只能发出舒爽的哼哼,口中亦是含混不清。

“不……不要……哈啊……太……太大了……冰儿……会烂掉的……”

五寸之远。

“凌……凌姐姐……哈啊……不行了……冰儿……要……要变成……夫君的……女人了……哈啊……”

三寸之远。

“来……要来了……冰儿……哈啊……唔嗯……想要……好像要……”

一步之遥。

“进来吧……凌姐姐……让夫君的……哈啊……肉棒……进来吧……让冰儿……忘掉自己……哈啊……唔嗯……”

下一瞬。

那慑人的巨物,便直直顶入了张冰最深处。

“咿呀啊啊啊啊啊!!!进来了……进来了进来了……哈啊啊啊啊!!!嗯……啊啊啊啊啊啊啊!!!要……要被顶穿了哈啊……夫君……好厉害……子宫……子宫全都是肉棒……呜啊啊啊啊……”

张冰的呻吟顿时响彻夜空,巨龙狂热地顶着洞穴的最深处,隐隐的,甚至能看见她的小腹微微鼓起,带着微微的红晕。

她的穴壁紧紧包裹着徐风的巨物,每一分,每一寸,都张开了怀抱,迎接那令人失神的愉悦袭来,占据浑身。

“好厉害……好厉害……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咿呀啊啊啊啊啊!!!不要……再往里面了……呜啊啊啊啊!!!再……再深点……让冰儿……彻底坏掉吧……呜啊啊啊啊!!!好喜欢……好爱夫君大人……哈啊……”

张凌却是径直趴倒在徐风身上。

男人柔嫩的舌头在洞口的凸起上反复点触,刺激,持续不断地快感覆盖浑身,总想踏上那最后的巅峰,却又缓缓落下。

她便在这一沉一浮中空虚而满足,寂寞而温暖。

她舔舐着张冰小穴也无法彻底包裹的肉棒根部,试图从那令她迷醉的香气,和敏感的舌尖,感受到愈加深重的快感。

她不断摩挲着双乳,在徐风的腰腹上蹭动着,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哈啊……唔嗯……夫君的舌头……哈啊……凌儿……凌儿好爽……要……要喷出来了……好多……凌儿……哈啊……好淫乱……”

姐妹二人疯狂地索求着快感,男人的气味逐渐侵入她们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处脑海。

巨大的肉棒击碎了她们的理智,她们终将臣服在徐风之下。

永远,刻入灵魂。

酉时。

那是属于张冰的时刻。

“哈啊啊啊啊!!!夫君的……肉棒……好舒服……射出来了……满满的……咿呀啊啊啊啊啊!!!全都……灌进来了……呜啊啊啊啊……”

戌时。

张凌上阵。

“呜……呜啊啊啊啊!!!凌儿……凌儿感受到了……是夫君……夫君的……爱恋……咿呀啊啊啊!!!好爽……凌儿……终于拥有……夫君的肉棒了……射进来……让……哈啊啊啊啊!!!凌儿变成……夫君的……女人……哈啊……”

亥时。

张冰再次坐在了那通红的肉棒之上。

“好爽……好厉害……呜啊啊啊啊!!!不觉得……不觉得累呢……肉棒……好神奇……咿呀啊啊啊啊啊!!!再来……再来……”

子时。

张凌攀附而上。

“夫君……哈啊啊啊!!!看看……凌儿……呜啊啊啊啊!!咿呀啊啊啊啊啊!!!嗯……哈啊……凌儿的肚子……被灌得……鼓起来了呢……哈啊啊啊啊……夫君……好厉害……”

丑时。

张冰依旧不愿放过徐风。

“不要停……哈啊……咿呀啊啊啊啊啊!!!还想要……要变成……肉棒奴隶了……身子……都轻飘飘的……哈啊啊啊啊……”

寅时。

张凌坐上依旧雄伟的巨物。

“咿呀啊啊啊!!!让凌儿……怀孕吧……呜啊啊啊啊!!!彻底变成……女孩子了……哈啊……咿呀啊啊啊!!!夫君……我好爱你……好爱你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直至东方渐白,少女淫乱的叫声,才逐渐平息,暗淡下去。

屋内,终于现出了,东方的一丝曙光。

张凌张冰一人攀着徐风一边肩膀,身下甚至流淌着浓稠的乳白,发丝凌乱,虽说是隆冬时节,但屋内的燥热,却似盛夏。

三人喘息着,一夜的翻腾,令他们疲惫不堪,几乎动弹不得。

“夫君……”

说话的是张冰。

“如今……我们可以……名正言顺地……成为你的……妻子了么……”

她眼中带着期许,少女的美丽,在一抹朝阳下,展露无遗。

徐风搂紧这对姐妹,正欲开口,却被房门的声响,压了下去。

“当然可以。”

门口的,便是张皎。

那欣慰而略带了清泪的面容,竟是连徐风见了,也不由得心中一揪。

“欢迎你们,我的二位妹妹。”

她施了大妇所用之礼。

“凌夫人,冰夫人。张皎有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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